9 無私奉獻

喬以爍低頭擺弄着手機，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不自覺勾了勾嘴角，目光停留在林瑤随後回複的那一行字上。

一個聲音将他從思緒裏拉出來。

“聽你的口氣對方還是個學生，”婦人端坐在柔軟的歐式布藝沙發上，懷中抱着只蜷縮着熟睡的白色短毛貓，“那個女人有這麽好？”

“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喬以爍痞痞笑笑，“但是我喜歡她。”

婦人帶着祖母綠戒指的手猶如不經意般梳着貓身上的軟毛，眼睛灼灼盯着喬以爍的臉，似是在探究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是否真切。

沉默幾秒，這才笑容可掬的緩緩道：“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我終究還是關心你的，既然你已經這麽說了那婚事就作罷好了，畢竟只是十多年前的一句戲言而已，你爸那裏，我會好好說說。”

喬以爍慵散的往後一靠，食指指尖輕輕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敲了幾下，“那就謝謝了。”

喬夫人不作其它言語，身子前傾端起面前玻璃茶幾上的杯子輕抿了一口，白貓被她的動作驚醒，倏地一下蹿下去跑了。

喬夫人垂眸望着水面上輕浮的花瓣，沒有看喬以爍，“你哥今晚會回家吃飯，你爸也在。”

“是嗎？”喬以爍起身，“可是我沒空，晚上約了顧澤。”

喬夫人話鋒一轉，“聽說範小姐中午約了你吃飯？”

對于喬夫人的問話喬以爍好似毫不意外，立即接了話，“她說她想見見瑤瑤。”

喬夫人放下茶杯，微微笑了笑，“是嗎，兒媳婦要進門，是該見見。”

……

十點五十五分，林瑤還坐在寝室裏和蘇靜宜聊天。

對于蔣彤另尋新歡的話題，蘇靜宜叽裏呱啦的停都停不下來，一邊說還不忘一邊損上顧澤幾句，說他沒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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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對于這種說話顧澤唾之以鼻，“哥哥可是俊俏美男子，能是那個猥瑣中年男能比的？”

林瑤的表情一動，喝水的動作差點噴出來。

那個男人林瑤也了解幾分，說是生意人，已經三十有五了，最近剛剛和前妻離婚。

林瑤咳了下，插嘴道：“那可不，畢竟是你前女友的審美，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顧澤一聽怪怪的，蘇靜宜先反應過來了，頓時捧腹大笑，顧澤這才愣了下，說：“這種事情可得說清楚，那妹子可算不上我前女友。”

林瑤和蘇靜宜一臉的不信，顧澤兩手在大腿上一拍，一口氣提上來又咽了下去，幽幽道：“算了，懶得和你們講。”

蘇靜宜又纏着顧澤詢問他話裏的意思，林瑤在一旁沒說什麽，按顧澤的意思，說不定他和蔣彤的關系真不像她們以前想的那樣。

既然蔣彤能在那麽快的時間內和另一個男人混在一起，說是為錢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前蔣彤在寝室裏炫耀顧澤出手闊綽，那點虛榮心林瑤還是看得出來的。

林瑤不準備多問，下意識又按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

喬以爍還是沒有回她的短信。

喬以爍約她十一點見面，居然連拒絕的回複都不予理會。

十一點整，喬以爍如約打來了電話。

“你下來吧，我在樓下等你。”喬以爍笑嘻嘻說。

林瑤抿抿嘴，“你沒有看我給你發的短信嗎？”

“就當幫到我這一個忙，”林瑤能清楚聽見喬以爍輕笑的聲音，“以後不會煩你了，到此為止。”

林瑤停頓了一下。

林瑤：“當真？”

喬以爍：“我保證。”

說實話，看慣了喬以爍自以為是的樣子，如今的認真口吻反而讓林瑤感覺有點無措，一時半會兒沒再接話，遲疑片刻，手機驀然被一旁的顧澤搶了去。

顧澤說：“我們準備準備，這就下來。”

喬以爍愣了一下，“怎麽是你？”

顧澤回答：“我在瑤瑤寝室和她們聊天呢，就等你的飯。”

……

聽說還可能有個未婚妻在，蘇靜宜當即表示自己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林瑤心裏也猶豫，被顧澤硬拉了下去。

顧澤和喬以爍打了個招呼，先幫林瑤開了後座的門，還一副紳士有禮的模樣請她進去，林瑤剛剛鑽進車裏，就聽駕駛位的喬以爍低聲道：“顧澤，你來開車。”

顧澤當即提出了反對，“憑什麽啊？”

喬以爍說：“你的車，你不開？”

顧澤：“……”

喬以爍又補充了一句，“中午請客吃飯的是我。”

顧澤唉聲嘆氣的和喬以爍換了位置，車門關上，顧澤随手打開了音樂，都是最近流行的一些曲子，随着歌曲的轉換顧澤還時不時的哼哼兩句。

身邊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喬以爍，沉默的氣氛讓林瑤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瑤瑤啊，你看沒看最近新上的那個電影，國外講世界末日的。”

顧澤突然的聲音讓林瑤一怔，“沒呢，不過聽說評價很好。”

顧澤問：“那下次有時間一起去看？”

喬以爍兩腿相疊，翹起個二郎腿。林瑤只注意到旁邊人的動作，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來，“啊？”

顧澤只好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請你去看電影，怎麽樣？”

喬以爍忽然開口：“你用心開車。”

顧澤：“……”

喬以爍轉頭看了看林瑤，說：“你不用太緊張，就随便吃頓飯而已，自然點。”

林瑤呼了口氣，“我能說我已經後悔了嗎？”

喬以爍笑笑，眉眼間又是那副壞笑的感覺，“那可不行，上了賊船哪有輕易放你下去的道理。”

林瑤：“……”

不得不說這比喻還挺恰當。

喬以爍頓了頓，繼續說：“以後就不用擔心我再煩你了，你還是賺到了的。”

林瑤側頭看向他，“我賺到了什麽，一頓飯？”

“那你需要什麽？”想起上午的對話，喬以爍漫不經心問，“錢？”

其實林瑤只是随口一說而已，卻不想喬以爍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她皺了皺眉，只等喬以爍的話音剛落便迅速回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喬以爍不以為然的笑，“只是什麽？”

林瑤一時間有些語塞，她應該怎樣講，她不求回報，無私奉獻？

天知道她為什麽會默認和喬以爍一起吃飯，難道就因為打電話是喬以爍驀然改變的語氣讓她不适應？

林瑤默默吞了口唾沫，白了喬以爍一眼，“我只是以後都不想看到你而已，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