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六、

“薇薇！你們在幹嘛？” 伸手待薇薇牽上。

“你等一下哈。。。我正幫小柿子站好呢！”薇薇手上正使着勁，沒空管他。

竟然，不在第一時間出現，來照顧我？雨晨內心狂亂。。。

“你确定沒問題了？”薇薇護着文奭的腰。

“嗯！我自己可以。”文奭撐住身體，調整好了重心。

薇薇牽過雨晨，眼睛還看顧着小柿子，心不在焉兩頭顧，帶得雨晨腳步拖沓。甚至，在餐廳門口一個小臺階下還忘記提醒。

雨晨腳底一絆，單手條件反射撐地，薇薇反映快及時拉住了，才幸免跪下，手掌卻已磨破個小口子。

臉都灰了！

“對不起！對不起！”薇薇忙道歉。

雨晨板着臉，透開盲杖，用杖尖探索最底層的臺階壁，腳尖與之接觸。又探臺階，估測高度、寬度、深度，盲杖接觸不到上層邊緣線，說明只有一層。方借着薇薇的一臂之力擡步上樓。

雖過了午餐高峰期，但這個點，餐廳的人流量并未減退。人們或休息、或結伴享用下午茶。

進得餐廳，通道比較狹窄，且人來人往，不允許兩人并行。

“過道有點擠，我們開火車進去好不好？”薇薇在雨晨耳邊輕語，并将他拉到自己身後，一手放肩頭。

陌生環境、人聲嘈雜，對于目不能視物的雨晨本身就是個極大的考驗。他深吸口氣，似給自己鼓鼓勁，将盲杖遞給薇薇，雙手都附在薇薇肩頭。

“好了！走吧！”無奈一聲嘆，邁出的步幅越加細碎。

一行三人，文奭拄雙拐前面帶隊，薇薇夾中間，雨晨亦步亦趨斷後，走走停停，關注度和回頭率快要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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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領着他們來到比較靠裏、較為寬敞的餐桌。

薇薇握住雨晨的手放到椅子的扶手上。他用腿輕碰椅面，以确定座位的朝向方位，一手扶椅背、另一手到座位上“清掃”一下，确認椅面大小後再坐下。

薇薇和文奭看菜單。

雨晨兩手置于身前，局促地在邊沿與桌面之間游走、适應。

一輛玩具車駛來，恰巧碰到雨晨的鞋停下。他脊背僵直，腳不安地動了動。眼睛瞪大，低頭想看看是個什麽東西。一個約四五歲大的男孩跑來俯身撿拾玩具車。陌生腳步靠近自己，雨晨頓時像個小動物一樣警覺地側耳傾聽，斜向上的白眼球滴溜溜直轉。小男孩拾起車擡頭，正好對上翻動的白眼，吓得倒抽一口氣，怔愣一瞬，遽然爆發，驚聲尖叫、哭喊：

“媽媽。。。救命。。。啊啊啊啊啊。。。。。。”

腳卻生根，一動不動。

雨晨被眼前救火車一樣的動靜給吓着了，眼球驚顫、轉動速度加快。手慌亂擡起，在空氣中無助地揮着：

“薇薇？你在哪？”顫聲喚。

如果可以，我也想叫救命！雨晨內心獨白。

“我在！”薇薇挪坐到雨晨旁邊，握住他驚慌的手。

“出什麽事啦？”

還未待薇薇回答，一個咋咋呼呼的女聲接續上。

“怎麽啦？怎麽啦？寶貝。。。”

雨晨大張着眼往這邊“看”。

“媽媽救命我怕。。。”小朋友撲進媽媽懷裏，不帶喘氣地溜出一串。

“那個人眼睛好奇怪喔！好像外星人。”臉都不敢轉出來。

女人視線掃過桌邊三人，在雨晨臉上略作停留，表情驚詫。

“乖！不怕！那個叔叔眼睛生病了。我們別盯着看，這樣不禮貌。走，你可別亂跑啦哈！”

邊說邊抱着孩子往他們斜對面的座位走去。

服務員正好過來為薇薇和文奭點餐，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沒事！被吓到了！”女人對她的同伴說。

“你有沒看見那人的眼睛？”

雨晨耳力漸長，能夠清楚聽見那桌飄來的話語。

“沒注意啊！光看帥哥了。”

“哇！那眼珠子好詭異吖！吓我一跳！晚上看到非做惡夢不可！”

“真的嗎？哎！可惜了，長得這麽帥！”

。。。。。。

雨晨腦中有根弦“嘭”的一聲生生斷裂，耳中嗡嗡直響。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眼睛的外觀發生了巨大變化，直到現在。

已經看不見了。。。到底還要怎麽折磨他、打擊他？

使勁閉上眼睛：

“薇薇，我。。。”想問問她，自己的眼睛究竟變成了什麽鬼樣子。

“把墨鏡給我。”又退縮了，不甘與無奈在內心交織。

薇薇從包裏取出墨鏡，幫他戴。鏡角一觸到他，臉卻立即扭開。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摸索着挂好墨鏡，又反複摸索确認了幾遍。

“送我回去。立刻！馬上！”

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呆着，連這裏的空氣都令他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