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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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的眼睛生病了，我們得給它吃藥、治病，對不對？凡事總得一步一步來！”

——姑且當他受刺激了，産生焦慮吧！——杜皓軒想。

“首先，我們來認識一下你的情緒。焦慮是指一種缺乏明顯客觀原因的內心不安或無根據的恐懼，是人們遇到某些事情如挑戰、困難或危險時出現的一種正常的情緒反應。”

路雨晨因緊張、焦急、憂慮、擔心和恐懼等各種複雜的心緒交織而渾身微微顫抖着，呼吸急促，剛緩和些的眼部痙攣再次席卷而來。

“來！深呼吸。慢慢吸氣然後慢慢呼出，每當呼出的時候在心中默念:放松!”杜皓軒調節語速，盡量輕聲細語，并為他揉按眼周。

“焦慮主觀表現出感到緊張、不愉快，甚至痛苦以至于難以自制，嚴重時會伴有植物性神經系統功能的變化或失調。這樣的情緒勢必影響到你全身的反映，最重要的是不利于對你眼睛的恢複。所以，請你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務必配合我的治療。”

“我現在幫你的眼睛做熱敷，助藥效吸收，緩解疼痛，為你纾解一部分的壓力，有助于你自我平複情緒。請一定保持平躺狀态，不要翻身轉頭，控制全身不動。”遮光熱敷眼罩完完全全壓住雨晨震顫的眼球。

“想象一些恬靜美好的景物，如藍色的海水、金黃色的沙灘、朵朵白雲、高山流水。。。”

左眼被電筒重力加速度這麽一砸。對！就只是砸了一下。居！然！碎！了！

眼球由于繼發性病變本質損傷，像個裂痕累累的生雞蛋。左眼因震蕩加速裂變，先是蛋清（組織液、房水）從斑駁的薄蛋殼縫隙中悄悄滲出少許。它是無色的透明液體，和淚液太近似，略濃稠些，不仔細分辨極難判別。恰巧，兩眼都幹澀、癢、有異物感，基本淚液不足，反而刺激反射性淚液分泌，而造成一直流淚，病變後的淚液也較為黏稠。

取下熱敷眼罩時，杜皓軒面對的是一張淚眼漣漣的臉。熱敷後的蒼白臉頰恢複些許血色，淚水洗過的皮膚水潤透亮。看來藥效起作用了，路雨晨頭眼不疼，整體氣色看上去舒服很多，一反之前憔悴的模樣。故，杜皓軒将其判定為病變及藥物作用而引起的淚液及其分泌物增多的正常病理現象。由此可見，兩個人均沒有發現那只默默破碎的雞蛋。

“你先慢慢吃飯，補充一些體力。我去查房，然後回來帶你做全面眼部檢查。”杜皓軒邊擦拭着他的眼睛和臉，邊說。

饑餓讓人很快想到食物，看到食品很快便會感到饑餓。毫無光感的盲人缺少了實物、顏色及品相這些條件反射的回應，則對吃飯感到厭倦，對食品喪失興趣。路雨晨吃飯純粹是為了完成任務，安撫胃疼。

手不慎插d=====(￣▽￣*)b進飯裏，正好确定是粥還是米飯，以及飯碗的大小；接着，忍受黏糊糊的手感，遵循習慣，非常紳士地挺直背，摸到勺子，優雅地感覺已将勺子舉到嘴邊，卻不慎戳到下巴，翻掉的以及一路滴灑漏而無法察覺，喂到嘴裏幾乎空無一物，疑惑不解楞一陣。只得憑感覺，将勺子原路返回，卻失了方向，只得探路敲打到碗。無奈嘆息！繼續剛才的動作，依然沒能完整地将幾粒米送人口中。

司機在一旁看着幹着急，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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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晨丢下勺子，從上到下尋摸着自己的衣褲，觸手一片濕黏。嫌棄惡心的惡魔猛然從心底蹦出，他死死摳住腰間的皮帶，努力克制想掀桌的沖動。

“路總，” 司機将紙巾塞入路雨晨手中， “額。。。需不需要，我，”

“不用！我又不是手廢了！”路雨晨狠狠擦拭衣服發洩郁憤，并不知道很多地方越擦越髒，而有的地方根本沒擦到。

不久的将來，他才知道，吃飯、走路等等等等這些日常行為都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訓練過程才能勉強完成的。

“Wee to another world.”命運之神在邪笑召喚。。。。。。

傷手擱在小餐桌上定位以及借力，徐徐彎腰俯首，嘴唇碰到碗沿用牙咬着，找到勺子，舀着稀飯往嘴裏送。路雨晨的倔氣一旦上來，便不顧所謂的形象，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磕磕絆絆糊了一臉，撒了一桌，總算扒完了幾口飯。

——簡直像個剛學吃飯的幼兒！——司機心裏嘀咕，同情地暗暗搖頭。

為他洗臉洗手，重新擦幹淨衣服，收起飯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