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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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肇事小妖精手扭了扭，雨晨趕忙縮手，豎起耳朵聽動靜。

誰知，她純粹只是動動手。。。然後，松開小小晨。。。她感到周身暖烘烘的，睡得可香了，是出事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夜，連夢境都甜蜜。雨晨滿腦袋黑線纏繞連綿。連小小晨都吓蔫了，沒多長時間便口吐白沫，枯！萎！鳥！！！真的是大大的杯具一把。。。。。

鋪天蓋地的突發事件使路雨晨疲累不堪，加上藥物作用令他很快混沌入夢。迷宮一般的道路将他困在其中，一條小路的盡頭。。。往前走應該是拐彎，向前走去，卻走到了另一條大馬路。。。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他一個人在盲目穿梭，星羅棋布，交織混亂。。。。。。

他開始慢慢不信任自己眼前所見，習慣性伸出雙手摸索尋找，卻毫無手感。。。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卻怎麽也無法逃離夢境。。。。。

“喂！路雨晨。。。醒醒。。。”

—是薇薇在推他嗎—

眼睛看不見，不分白天黑夜，生物鐘也是混亂的。腦袋昏昏沉沉，耳朵嗡嗡直響。

想睜眼，眼皮卻似壓着個秤砣千斤重。。。

想擡手，發覺已麻得找不着了。被薇薇當枕頭壓了一夜，也是夠嗆！

換另一只手揉揉眼睛，

“天亮了嗎？”

睫毛被厚厚的藥泥和眼內分泌物的結晶體給粘得牢牢的，嚴絲合縫！眼皮就像被縫上了一樣，怎麽用勁睜也睜不開。

“都快八點半啦！起床準備準備，醫生該上班，來查房了。”

揪揪幾撮睫毛，再用勁妄圖把眼皮掰開，方撕扯幾下，手便被人握住。

“別弄啦！睫毛快被你給揪禿了！”薇薇嗔嗫，“我讓護工幫忙打水去了，一會兒他回來，我幫你用溫水洗洗吧！”薇薇一夜睡得舒服，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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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雨晨吃力地動了動，想翻身，卻發覺渾身咔咔嚓嚓、僵硬酸痛，一整夜保持一種姿勢睡覺，真心傷不起啊啊啊啊！

腰背頂着什麽硬物？一手摸摸，以手代眼，頭都不用轉，鐵欄杆嗎？上下左右摸個究竟，扯扯吃力程度，借力翻身轉到正面。“呼呼～”筋骨總算是舒展開來，血液循環加快，奔騰的血液湧過各個經絡，手腳和膝蓋傳來陣陣麻、癢、疼。心髒随之歡快跳脫，血壓瞬間急速飙升。

路雨晨搞不清是頭還是耳朵總在嗡嗡作響。使勁緊閉雙眼，眼中突現一大片光圈，四周黑乎乎的，中心如太陽般閃耀發光。他忘乎所以地盯着這滿眼的光，奈何煙花絢爛，時光短暫。那光圈漸漸隐退，由滿月退至新月、星空、回歸無邊無際的暗黑。。。。。。

路雨晨口幹舌燥、周身乏力。睡覺時出了大量的汗，衣服黏黏的敷在身上，極其不爽！薇薇扶他坐起時，他疲沓地斜靠床頭。整個人恹恹的，不愛吭聲，看上去像是沒睡夠，悶悶不樂正鬧着起床氣呢！

薇薇伸手幫他撩開因汗濕而貼在額頭上的發梢，擰幹毛巾稍稍擦拭臉頰和眼睛，發現眼睛上的渣滓幹涸結塊很難揩淨，看着怪難受的！換稍濕些的毛巾熱敷一回，表面上的結晶渣潤濕融化，擦擦，仍未除淨。許是熱敷的效果，雨晨面色稍霁，不耐神色被淡粉的膚色蓋去。薇薇跪趴于其身畔，湊近觀察一番，手執棉棒像卸妝一樣由睫毛根部擦拭至小刷子頭，一絲一縷、細致入微。

雨晨覺着癢癢，眨巴眨巴眼皮，右眼翻出一彎雲遮霧繞的小白月牙，多處出血點及瘢痕極似烏雲蔽月；左眼上下眼皮緊緊相依，上眼皮懶趴趴蠕出幾層褶子，半點也沒抖露出與下眼皮分開的意思。

路雨晨耳朵跟着薇薇走，聽着她在一旁收拾，猜測她的動作。手指揉揉濡濕的眼縫，眨眨眼，指腹感覺到睫毛掃動。

————沒有光？沒有好轉？————

手指附在塌軟的眼皮上，揉搓按壓着律動不止且酸脹疼痛的眼球。

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擾動了寝室中原本平靜的氣氛，護士長帶領護士們巡房檢查內務。緊張的工作氣息滾滾襲來，恍恍惚惚的路雨晨對于陌生人制造的嘈雜聲音，及在他周圍做着他不為所知的動作而發生的氣流變化，莫明感到巨大精神壓力。懵懂黑暗的世界讓他注意力難以集中，思維極易跳脫，仿若昨晚噩夢的延續，陌生人幻化作幽靈在他四維浩淼的次元空間中無序飄蕩。他所待的病床震動、床單被整理、拉窗簾的聲音。。。。。任何動靜都能讓他受到驚吓。他抱緊雙膝蜷縮坐着不敢動，石化一般，甚至手腳冰涼。有人開窗透氣，一陣清風拂面，他怕得扯高被單緊緊攥在手中，恨不得将自己整個人埋進去藏個嚴嚴實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