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溫唯岸将顧元休帶回家洗完澡哄他睡覺後，顧長安仍是沒有回來。她站在陽臺上，有些心煩意亂，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付彌時。她知道他今天的戲份很重，所以很累。但是這一刻，她迫切地想要聽到他的聲音。

電話響了很久之後，就在溫唯岸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時，卻通了。

“誰給你膽子吵我睡覺的。”

付彌時的聲調仍同往日一樣，平緩，然而平緩中卻能讓人隔着話筒都能感受得到他明顯是被吵醒後的不悅。溫唯岸心下一驚，在大腦下達命令之前，已是快速地挂掉了電話。

她捂着發悶的胸口，臉色白了幾分。不知怎得，付彌時的語氣讓她想起了父親離開那日的情景，沉悶的讓人覺得難受。

她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想那麽多，趕緊睡覺。結果準備臨睡前喝一杯白開水時，顧長安回來了，兩人在客廳裏大眼瞪小眼的。

“唯岸。”顧長安打了聲招呼。

溫唯岸摸着下巴，很是慎重地望着她，“顧長安，我今兒個把話擱這兒了啊。師兄雖說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不能代表他以前沒犯賤過。你要是這麽輕易地原諒他，我們仨，噢不，還有小元休，我們四個群毆你噢。”

顧長安無奈地笑了笑，這麽些年過去了，溫唯岸仍是不會安慰人吶。不過比起之前，也算是好多了。

“知道了。你怎麽還不去睡？”

溫唯岸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關于付彌時的事情說出口，只是搖了搖手中的杯子，示意自己喝完水就睡覺。

顧長安也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回二樓卧室直接洗澡睡覺了。

溫唯岸倒好水，關掉燈後，在黑暗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溫唯岸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她在床上躺了很久，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手機，仍是沒有一通電話一封簡訊。她安慰自己說可能付彌時拍戲忘記了，卻仍是不住地去回想他昨晚說那句話時的語氣。

“小媽媽，起床了。”

顧元休打開房門，穿着海綿寶寶的衣服探出頭來，用“你居然睡那麽久你是大懶豬”的表情望着溫唯岸。溫唯岸哭笑不得，便将這件事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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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唯岸也沒吃早餐，喝了一杯熱牛奶便被顧元休拖着去了公園。

“小媽媽，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啊？”

溫唯岸抱着顧元休一同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晃蕩着。聞言，低頭望着懷裏的小孩，見他目視前方，神情哀傷，便知是因為顧長安了。

“你說。”

“媽媽不願意去看醫生，她不想再碰琴了。”

溫唯岸原本還在晃蕩的腿，就那樣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看醫生？琴？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了當年她為何執意選了金融，明白了她當年為何說放棄夢想就放棄了。

“元休，你是說媽媽再也不能碰琴了嗎？”她頓了頓，緩了緩情緒後接着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在家時，每晚睡覺之前，都會看見媽媽對着放在角落裏的鋼琴發呆。一開始我以為媽媽很喜歡，央求媽媽彈給我聽。但是媽媽朝我發火了，那是媽媽唯一一次朝我發火。過後媽媽跟我道歉，說她可能不能碰琴了。小媽媽，不是去看醫生就有希望了嗎，為什麽媽媽不去看醫生了？”

溫唯岸沒有說話，只是将顧元休抱得更緊了。她忍着淚，不知要說些什麽，才能平複顧元休的情緒，她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

溫唯岸吃完午飯後，便哄着顧元休睡午覺。她見小孩閉着雙眼，呼吸已平穩後，便拿着手機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給蘇琤發去了簡訊。好在顧長安回國之後，便去了蘇琤的公司跟着學習，這樣一來，興許可以借着體檢替她檢查一下手上的傷。發完短信後，她便懶懶地躺在床上，來回着劃着手機。她正在考慮，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付彌時。

想了一會兒，她便放棄了。點開微博，刷起微博來了。她原先是不碰這些的，但是陳泱泱進軍娛樂圈之後，便點名讓她還有蘇琤顧長安三人開了微博，然後把她自己設為特別關心。說實話，溫唯岸有些不能理解陳泱泱，在顧長安不在的這四年裏，她和蘇琤、陳泱泱是一起過來的。陳泱泱和顧長城的事情她也算是看在眼裏了，她怎麽也不懂，陳泱泱為何會有那麽大的勇氣，一直守在原地，一直等他。

等輪到她和付彌時時，她才知道，一旦動心，什麽都心甘情願。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