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鼻子順手撈起身邊的鐵器，開始挖通道盡頭的土。商雪榕就在他們身邊的牆上左看右看，四處摸索。

挖了良久，大概有兩米深，沒有收獲。楊烨又拿起一個形狀類似洛陽鏟的鐵杆，牆內鑿進大約兩米，仍舊沒有什麽收獲。

“即使更深的裏面有什麽東西，也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而且，這裏都是土，沒什麽自動機關，如果說土頭陀和他師父是從這裏鑽出去的，一定會留下盜洞。這裏沒有，想必他們有其他的路。我們還是再找找吧。”楊烨将鐵杆遞給二鼻子，示意他在未砌磚的通道盡頭這裏到處看看，自己往後面的牆上摸索。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二鼻子在盡頭的土牆面上敲敲打打，已然沒有了耐性。他一甩手将鐵杆插在側面的牆上，看了一眼在自己身邊觀察那些鐵器的商雪榕，對幾乎把整條通道摸了一遍的楊烨喊道：“楊隊長，咱們要不去另一條通道看看吧，這兒沒什麽好看的了。”

楊烨似乎對通道盡頭的土牆仍然不死心，聽到二鼻子的話，又向盡頭走來。

“四十分鐘了，我們确實應該換個地方了。”楊烨接着火把的光線看了看表，又皺着眉頭看向旁邊的土牆：“總覺着這裏面埋了什麽，不然不會這麽刻意。”

“诶呀楊隊長，說不定人家就是沒修完就出了什麽事兒了。”二鼻子覺得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希望是我多疑了吧。我們去另一條通道吧。”

二鼻子應了一聲，一轉身把插在土牆上的鐵杆抽了出來：“說不定到了那邊還得刨土，還是帶上吧。”

商雪榕站起來，向楊烨點了點頭，也轉身便要向通道外走。她最後再看了一遍土牆，轉身時目光掃過剛才插着鐵杆的地方，頓時定住了。

“等一下！”商雪榕欣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指着鐵杆抽出後留下的洞，對一臉茫然地楊烨和二鼻子說道：“真的有東西！原來是在側面的牆裏！我真是太糊塗了！”

楊烨和二鼻子趕忙轉過身看商雪榕指向的牆面，鐵杆抽出後，連帶着将土牆的表面帶掉了拳頭大的洞，幾乎有鐵杆的兩倍大。但這洞一看便知道有玄機，因為鐵杆帶走了土牆表面硬化的土牆皮之後，在孔洞內的偏左部分，出現了所占面積很小的一部分完整的、清晰的豎直的牆體。雖然它與孔洞其他泥土的顏色沒什麽區別，但是與孔其他泥土的松散和不成形不同，這塊露出的牆，一看就是經過夯實加固的。

“剛剛鐵杆插入牆裏，正好嵌在這加固的牆與旁邊松散的土旁邊，抽出時帶出了松散的土以及土牆表層的土牆皮，才露出了裏面暗藏牆體的玄機。”商雪榕解釋道。

“也就是說，這通道的側面，用未曾二次加工為幌子，實際上是埋了一堵加固過的牆”，楊烨表示贊同：“有牆就有門。這面暗牆的邊角建在這裏，那也就是說，暗牆旁邊這些松散的土裏，埋了一扇門。”

跟着兩個知識分子，而鼻子很自覺得充當了勞力的角色。他在楊烨和商雪榕的雙重指揮下，用長長的鐵杆大概測出了面前折扇隐藏在暗牆的輪廓，并勾勒出了黃土後面的門。門并不高，只到商雪榕的肩頭而已，寬度也僅為三人并排，挖起來難度并不大。

楊烨畢竟是個地質勘探隊長，他在穩住了找到密室的欣喜之後，并沒有像商雪榕這個考古學者一樣，對古人暗藏在牆裏的密室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而是在面前她一味探索未知的時候，而是更冷靜地對二鼻子說。

Advertisement

“二鼻子，你把鐵杆插到門形的牆裏，看看這門在牆裏埋了多深。這裏不可能是土頭陀和他師父逃走的地方，如果這門藏得太深，我們就沒有必要把它挖出來了。”

二鼻子依言而行。鐵杆插到牆裏不到一米，便再也插不進去了。

“并不算深。”楊烨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過去将近一個小時了。“時間緊張，我們一起動手，盡量快速地把門挖出來。”

三個人一同挖一扇埋了一人高、一米深的門并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有二鼻子這員幹将在，僅用了不到十五分鐘，三人已經将這扇門的本來面目還原出來了。

商雪榕站在這門前面，摸着下巴打量着，怎麽看怎麽覺得很眼熟。

“故宮的門，縮小版。看來是你說的那個齊王造的，即使只占了一個山頭，也要做皇上。”楊烨作為一個老北京人，一眼便看出來，這石頭鑿出來的大門上，竟然還鑿出了門釘的形狀。

“我說怎麽這麽眼熟。這門釘本是以金屬鑿到木門上的，在明代除了皇室均不可用。這齊王竟然還用了九九之數，怪不得被成祖視為眼中釘。”商雪榕在美國學習考古的時候，曾經接觸過這方面東西，所以此時看到一個縮小版的故宮大門，覺得十分眼熟。

“不過這門這麽小，又密密麻麻鑿了這麽多東西，看上去……真不舒服。”二鼻子自打看了一眼大門之後，就猛打哆嗦，再也不肯細看了：“那個，既然挖出來了，咱們快點打開吧，看看裏面有沒有出去的路。”

門是被封在土裏的，兩扇，之間沒有縫隙，兩側沒有轉軸，四周被土圍死，商雪榕打量了一下，便很果斷地對面前的兩個男人下命令：“這不是門，就是個類似屏風的東西。你們用點力，看能不能把這東西往裏推倒。”

在考古方面的事情上楊烨覺得聽商雪榕的也沒錯。于是便和二鼻子一起用力抵着門向前推。二鼻子力氣果然打得很，他推得那扇門很快便向前挪了。

楊烨轉念一想，也沒有必要兩扇門都推開，索性一起去和二鼻子推同一扇門。

兩個男人的力氣果然馬上看到了成效，這扇門，不，這扇堵門的厚實的石頭屏風很快向內歪斜，與另一扇門之前錯開一條可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幾乎是立刻，一股充滿了黴味與腐味的氣體流竄出來，二鼻子沒什麽準備，換氣時猛吸一口，只感覺眼前一暈，一種頭暈惡心想吐的感覺立刻湧了上來，趕忙離開這扇門，跑去十米外換氣。不過這外面的通道也并不是空氣流暢的地方，很快便充斥了這種又黴又臭的味道。

如果不是時間緊張，三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時進入這間密室。還好經過了五分鐘的空氣流通，這密室中的味道略微散去一些。

楊烨打頭從門縫中鑽進去，商雪榕随後，二鼻子很不情願的捏着鼻子在後面墊底。

楊烨把火把放入門旁邊牆上的放火把的地方，又接連點燃了密室角落裏堆着的一些火把，把密室的一個角落照亮。這個地方并不大，卻看得出來，刻意地裝飾得十分氣派。密室四周不知道是摸了金漆，還是真的金礦，在火把的照射下反射出與剛才的金礦一樣的琳琳光華。房間很大，目前火光照亮的部分，有桌椅、香爐、已經朽壞的屏風、銅鶴、以及一個放滿了字畫卷軸的青釉瓷器。

“這個房間建得地方并不是金礦主脈，不過還是有些其他金屬礦藏的。”楊烨作為一個地質勘探隊長，立刻就指出了密室頂并不是金礦。

商雪榕舉着火把再想密室更裏面走了一些，火光又接連照到了雕花木床、枯竭的小水塘、臺階、木案、靈位，以及一個巨大的黑色棺椁。

棺這種東西，在民間本身便是不吉利的象征，如今出現在這樣陰森的密室中，更令人毛骨悚然。這個棺椁大得匪夷所思，甚至超出了商雪榕見過的任何一個皇室棺椁。黑色巨大的棺椁放置在九層臺階的圓臺上，融入在黑暗的背景裏，棺上暗紅的紋路，散發出陰沉的死氣。

“棺……棺……棺棺棺……棺材……”二鼻子作為一個膽大如牛的人，只有兩件事情能克得了他，一個是他姐，另一個，就是鬼。怕鬼的二鼻子，自然怕這些詭異的、玄虛的東西，比如眼前的巨大的黑色棺椁。

六

“這莫非就是齊王的棺材？”商雪榕絲毫沒有被二鼻子的恐懼所感染，她沒有表現出除了好奇之外的任何感情，緩步走到圓臺上觀察棺椁。

“這房間的整個布局像個卧室，桌上有書，櫃中有衣物，床上有被褥”，楊烨覺得，這種生活氣息很濃厚的地方，出現一口棺材，莫非是事情緊急，沒有時間安排下葬？

這時，商雪榕已經繞着棺椁走了一圈了，這時正皺着眉頭，一臉凝重地停在棺材頭的位置。她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對着緊跟在楊烨身邊的二鼻子招招手：“二鼻子，過來，幫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