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厲塵好像顧及着什麽,這次并沒有躲閃,而是直接站在原地不動。
寧清瞧的仔細,厲塵應該是顧及他身後的棺材,所以元江出手的時候她也出手了。
一柄火紅的劍攜裹着逼人的灼熱,朝着厲塵刺來,厲塵眉頭都沒動一下,擡手黑煞劍直抵元江的麒麟劍,而寧清的青玉笛卻從側面直接襲擊棺材。
這一舉動很明顯刺激到了厲塵,他右手揮劍一劃,元江直接被擊退,左手揮掌直接拍像寧清,這一掌彙聚了他七成靈力,出竅期七成靈力,對付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結果很明顯。
寧清只覺得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青玉笛上便落了斑斑血跡,仿若湘妃竹,寧清的身形再也維持不住朝後跌落下去,心中苦笑,這回怕是真的藥丸。
空中突然飄來一道淡紫色的身影,飛身接住寧清。
預料中的躺倒并沒有發生,寧清擡眸就看見眼眼前人流暢的下颌線,“顧師兄?”寧清訝然道。
“顧師兄來了!”元江說完終于放心的暈了過去。
“怎麽?見到我是不是感動的快哭了?”顧歡低頭瞧着寧清一臉笑意。
看着他的笑,寧清只覺得心頭一跳,要不要笑的這麽蕩漾啊,還好我內心強大,不然怕是要被迷暈啊,落地後寧清立馬從顧歡懷中退出。
柳明月瞧着翩然而至的顧歡,只覺得心神一蕩,口中不自覺的低喃出聲,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天啦,顧劍仙,居然是顧劍仙!”旁邊的綠衣少女喬綠驚呼道。
“阿綠,這個人你認識?”柳明月聽她能叫出名字所以開口詢問。
“當然認識啊,排行榜上的劍仙啊!”喬綠十分興奮。
“排行榜?劍仙?”柳明月不解道。
“柳師姐,你有所不知,這分神以下修為,每隔一百年就會排一次劍仙榜,當初顧歡可是以一百歲出頭出竅大圓滿修為排在劍仙榜首,如今一百年快過去了,也不知這人如今是何修為。”
“一百多歲就出竅圓滿了,那豈不是天才?”柳明月驚訝道。
“自然是,不然你以為劍仙榜是什麽人都能上的?”喬綠的話剛說完,就瞧見顧歡對寧清笑了,立刻忿忿不平道:“好氣啊,顧歡怎麽會和寧清那個女人攪在一起。”
柳明月聽她這麽一說,瞧着寧清的目光越發不善了。
這廂顧歡瞧見寧清忙不疊的起身離開,好似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似得,心中一窒,轉頭面色陰沉的盯着對面的厲塵。
“居然敢傷我蒼雲派的人,不想活了是吧?”顧歡說完直接揮劍,劍身攜裹着狂風呼嘯之勢,前方被觸碰到的物什都被化作粉粒。
寧清站在顧歡旁邊,都覺得壓迫甚重,更何況顧歡對面的厲塵。
厲塵周圍突然起了黑色煙霧,然後只聽到一聲悶哼,下一秒再看時,人已經随着那團煙霧消失了。
“跑的到快。”顧歡收劍。
徐墨塵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歡那一劍之勢。“你已是分神中期了?”雖是疑問句,但卻用的是肯定語氣。
聽到聲音寧清回頭,就瞧見逆光中走來的徐墨塵,他依舊如山水界中那般,仙子俊雅,仿若空谷幽蘭。
“你如今不也是分神期。”顧歡挑眉道。
徐墨塵轉頭瞧見旁邊的寧清,突然想到之前那個夢,嘴唇動了動,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你沒事吧?”
寧清搖了搖頭,不過瞧見徐墨塵不自然的神色,她心中卻生出疑惑,以徐墨塵的性子,再見到自己不應該不自然啊,她突然想到山水界,難道?
顧歡瞧見寧清面上的神色變幻,想到曾經聽到的那些傳聞,心中突然生出不快,語氣不善道:“徐墨塵你怎麽過來了?”
“門中弟子報信!”
徐墨塵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二樓歡快的女聲喊道:“掌座,您終于來了!”
寧清一擡頭就瞧見一個綠衣小姑娘噔噔噔的跑下來,身後跟着一個粉裳姑娘,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面容清麗婉約,仿若出水芙蓉,可不正是柳明月。
“弟子柳明月見過掌座,見過顧真人。”說道顧歡的時候聲音稍作停頓,微微垂首,白皙如玉的面上浮出淡淡的粉。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這句話寧清今日終于見識到了,果然不愧是柳明月啊。
然而顧歡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寧清擔憂道:“寧師妹,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寧清搖了搖頭,瞧見柳明月一下子變得難看的臉色,有些好笑,不過面上卻是平靜淡然。
顧歡還是有些不放心,遂朝着徐墨塵道:“徐墨塵,師妹剛剛受了一掌,我有些不放心,我們就先告辭了!”
“那你趕緊帶她去修養吧。”徐墨塵聽到寧清受了一掌,心下突然有些擔憂。
“寧師妹,走吧。”顧歡轉頭朝寧清說完便直接提步離開。
“等等!”寧清走了幾步,突然叫住顧歡。
“怎麽呢?”顧歡轉身。
“元江還躺在那裏。”寧清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元江,“顧師兄可否幫忙扶一下?”
顧歡蹙了蹙眉,沒有做聲。
瞧着他沉默不語的模樣,寧清悟了,這家夥有潔癖,伸手拍了下額頭,她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看來還是得自己來。
寧清走到元江身邊,剛準備伸手去扶,卻突然被顧歡攔住了。
然後下一秒,就瞧見顧歡臉色難看的扶着元江走了出去,寧清一臉詫異的呆愣在原地,回過神之後立馬追了出去。
顧師兄可真紳士啊,為了她這個傷號,不惜犧牲自己,寧清跟在顧歡身後贊嘆道。
要是顧歡知道她的想法,估計得吐三升血,要是旁人,就算死了他也懶得看一眼,想讓他扶着,下輩子吧!
柳明月咬唇,心中嫉妒的發狂,憑什麽只要她看中的人,就會被寧清搶走,當初的師父是,如今的顧歡也是,憑什麽!
寧清,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徐墨塵見寧清從頭至尾眼神都沒往他身上掃,心下微嘆,或許那個夢只是他一個人的夢罷了。
這時客棧對面的茶樓上,一位少年臨窗而坐,身穿白色道袍,氣質清高出塵,那雙眼輕輕瞥過來,卻顯得高深邪魅,嘴角挂着笑意,此時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寧清所在的客棧。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起喝上一杯!”湛文星說完起身走到窗前的桌案上,自顧自的盤膝坐下來。
一陣風過。
湛文星桌案對面就站了一個人。
來人一襲青色道袍,身姿颀長,烏黑的長發挽的一絲不茍,面容皎潔如月,緋色的唇微抿,那雙眸卻似化不開的霜雪,手拿一柄銀色浮塵,整個人顯得孤高清冷,高華出塵。
“喂,洛天河,每次見你都是一張冰塊臉,下次能不能換一下。”湛文星對着那張臉吐槽道。
“你可以不看!”聲音也是冷冰冰的。
似乎早料到對方會這麽說,湛文星也不惱,而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道:“你們天機閣的花樣還真多,既派了冥河的殺手,還不放心,現在連你都派來了,人家不就一個小姑娘?你們至于麽?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天機閣可真是財大氣粗!在下佩服啊。”
“你不也來了,剛剛你為何不出手?”洛天河問道。
“若是連這種雜碎都解決不了,那我們人定宗還指望什麽,直接向你們天機閣認輸不就是了。”湛文星唇角依舊挂着笑,說出口的話卻冰冷蝕骨。
“你變了。”洛天河眸色有些複雜道。
湛文星一只手慵懶的撐着頭,似笑非笑,說出口的話卻有些拗口,“不是我變了,而是你變了,所以你才瞧着我變了。”
“或許吧。”洛天河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
雲來客棧。
顧歡直接将元江往榻上一丢,就跟扔死豬死的,寧清只聽到砰地一聲,元江頭朝下直接磕在床角上,看的她心中一抽。
下一秒,就瞧見顧歡匆匆走了出去。
寧清嘴角抽了抽,将元江翻過身來,給他喂了顆四品回元丹,便回了房間,将肥肥從靈獸袋放出來,并吩咐它不許亂動,安排好一切之後,就開始閉目打坐。
身旁的青玉笛上淡淡的紫光一閃。
下一秒,寧清的神識就進入那處奇妙所在。
灰茫茫的天際下,依舊是那條彎彎曲曲的小河,之前這條河細的還跟溝似得,這會兒瞧着好像比上一次見寬了點,寧清有點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周圍灰蒙蒙的空間好像有了點變化,上層的空間好像霧氣淺一點,腳下的好像濃郁一點。
極目望去,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次寧清沒有猶豫,朝着小河溝走去,從河中掬起一捧水。
神識開始刺痛,腦海中有紛至沓來的畫面閃現,迷迷糊糊中她瞧見一人,吹着清玉笛,那笛音在她的吹奏下,能夠任意使用和變換五行元素。
突然,笛音一轉,停頓下來,那玉笛化作一柄青光利劍,劍在那人手中化作無數光影。
寧清看的如癡如醉,這樣的劍招,可劈斷瀑布,可撼動山海。
突然寧清感覺到自己房中的禁制被人觸動,一下子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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