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妙手回春
第十八章 妙手回春
君情又收回目光,對偎在身後的百葉柔聲道:“寶貝,來,給我倒酒。”
百葉有些膽顫地提起放在那特制的蒸籠上的酒壺,給君情勉強地倒滿一杯酒,依然将酒灑落了一些到桌上。
“教頭,這是青龍幫的三少幫主。”一名帶刀的大漢小聲地對那壯牛般的尤過之低聲道。
“青龍幫又怎樣?哼,老子尤過之從來不吃這一套。”尤過之不屑地粗暴道。
“哦,你叫油過之,怎麽這麽怪的名字,怎麽不叫火燒之呢?”君情挑釁地道。
“小子你找死!”尤過之身後的一名帶刀大漢為了拍馬屁,龍佩他不敢打,他對君情卻毫不客氣,搶上兩步,一巴掌扇了過去。
君情淡淡的一笑,對那一巴掌毫不在意,依然端起酒杯,輕松地吮了一口。
“呀!”那名大漢就像觸了電一般,慘叫一聲,飛快地縮回了手。
“好酒,好酒,酒好美人更好!”君情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潇灑地放下酒杯。
百葉已經吓得臉色蒼白,想到那來勢兇猛的一巴掌要是真落到君情的臉上,肯定會腫得如饅頭一般。
那名大漢收回右手一看,只見掌心就像被火烙了一般,一點焦黃,痛得他直冒冷汗。
尤過之大驚,君情那輕描淡寫的樣子的确有一種莫測高深的震懾力。
“妖術!”有人在低呼,的确有些像,誰也沒有看見君情如何出手,他甚至連酒杯中的酒都沒有溢出一點。
這之中只有兩個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君情當然知道,另一個便是百葉,她很清楚地看到君情那只端起酒杯的手,中指翹了一下,雖然她并沒有看到那只中指接觸到那只大手掌,但卻知道定是與那中指有關,心下對君情更是佩服得不得了,也稍為安心了。
“你是什麽人?”尤過之臉色變得很難堪地怒問道。
龍佩見有君情在,也變得灑脫自然起來,不愠不火地道:“你不配知道。”
尤過之眼中精芒暴射罩定龍佩的臉冷笑道:“小子,別以為你老子可以護着你,就是你老子來了,也要對大爺我客客氣氣,大爺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計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龍佩臉色一變,就要動手教訓他,卻被君情一個眼色打住,只得怒視尤過之,眼中幾欲要燃着火來。
君情打了個哈哈道:“有的人呀,總是打腫臉充胖子,兩斤草包,借來一張人皮到處裝個人模人樣,有人把他當一只癞皮狗,可是拆開一看,原來是兩個快要爛的草包,真是可悲可笑,可憐之至呀!”
尤過之臉色一變,目光變得異常狠厲,就像一把把刀,想将君情刺個透穿。
“小子你到底是誰?若是故人之子,姓尤的或可放你一馬……”
君情冷哼一聲,打斷尤過之的話道:“你放心,我沒有也不想跟一只變态的公狗有任何瓜葛,所以你也不配知道我是誰。”君情的話毫無回轉餘地,直截了當。
百葉、青桐心中感到一陣快意,君情這樣明擺着是要為她們出頭,不由得感激地抛了一個媚眼給他。
尤過之幾乎氣炸了肺,君情當衆這樣侮辱他,這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情,一向是作威作福的他怎生受得了這個氣,暴吼一聲:“找死!”雙拳推出兩道狂猛的飓風,拳未至,一道森寒的殺氣已經将君情完全籠罩。
百葉一聲尖叫,她也感到了那濃濃的殺氣。
君情有些驚異,這個尤過之的功力絕對不弱,也可算是一個高手,怎願屈就在一個府臺家中做教頭呢?以這洶湧的氣勢,宮廷的侍衛也不過如此而已。
詫異是一回事,但君情絕不會大意,絕不會坐以待斃。
“咝!”酒杯中的酒化成一道酒泉沖入尤過之的拳風之中,向尤過之的面龐射到。
君情手中立刻多了兩只筷子,象牙筷,但這一刻卻并不像是筷子,而是兩柄劍,無堅不摧的劍,以變幻莫測之玄機,在眼前幾尺見方內幻成一幕虛幻的影子。
“咦!”尤過之一驚,立刻改拳為指,像是兩根鋼鑿毫無花巧地撞入那一幕虛幻的影子。
“轟!轟!”兩聲悶震。
君情晃了晃,尤過之向後倒退了兩步,眼睛瞪得像個大銅鈴,不敢相信地望着君情。
君情依然潇灑自如,溫柔地對身旁呆若木雞的百葉道:“寶貝,再為我斟一杯酒吧,那杯酒送給公狗喝了。”
百葉這才醒過來,望望兇猛的尤過之,又望望潇灑英俊的君情,不由得恢複了鎮定,提起酒壺又為君情斟了一杯。
君情毫不把尤過之放在眼裏,傲氣逼人,或許是故意激怒尤過之,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主動在百葉那還有一些蒼白的臉上吻了一口,笑道:“寶貝,真乖,夾一塊點心給我吃如何?”
百葉媚了君情一眼,居然真的伸出筷子在那特制的蒸籠之中夾起一塊甜糕。
尤過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呀”地一聲怒吼,終于忍不住将怒火爆發出來,雖然那兩只手還隐隐作痛。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刀,是他身後大漢的刀,斜斜地由下向上拖劃而出。
這抽刀的手法本就怪,這出刀的角度更是怪,這一下的氣勢卻更是讓人心驚,周圍兩丈內所有的人都深深地感到殺氣的冷寒,使本來溫和如春的春妃閣內,也像外面一樣回到了寒冬。
“咦!”君情也怪異地叫了一聲,并沒有吃下百葉夾的甜糕,而是從身邊抽出一柄劍。
劍是很普通的劍,但卻有不普通的氣勢,絕對凜冽的殺氣,霎時罩住了整個二樓,似乎這春妃閣已經不再存在,衆人全都處在北風凄厲的曠野之中。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龍佩也沒有看清君情的劍是怎麽刺出去的,一切都來得太快。
“當!”寒氣盡散,樓內又恢複了那種溫暖的意境。
君情在百葉驚得不知反應的情況下,潇灑地吃下了她夾的那塊甜點。
劍依然在桌旁靜靜地躺着,還是那樣普通。
尤過之緊握着刀柄斜斜地指着君情的左太陽穴,眼中顯出一片驚疑,但卻絕對沒有停手的意思。
刀尖在不斷地顫抖,發出一陣讓人心寒的嗡鳴,自然地生出一股凜冽肅殺的氣勢,遙遙地逼向君情。
龍佩不禁駭然,他也想不到這尤過之居然這麽強悍,當然,他對君情卻很有信心,因此依然端坐如故。
“嗯,你的刀法很好,武功果然了得,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甘心做一個府臺的教頭。”君情端起酒杯,淺飲一口,低低地道。
“人各有志,你劍法也很好,但卻一定要死,”尤過之狠狠地道。
“哦,你就這樣有信心?”君情漫不經心地問道。
“哼,沒有人可以中了‘胭脂露’會活得很好。”尤過之狠厲無情地獰笑道。
“胭脂露?”龍佩一聲驚呼。
“哼,就是‘英雄冢’的‘胭脂露’,誰得罪了我尤過之,絕沒有好下場。”尤過之眼中露出殘忍的目光。
龍佩一臉駭然,驚慌地望了望君情臉色,見并沒有什麽異樣才稍稍安心了些。
“你在小針上塗了胭脂露?”君情冷若寒冰的聲音使龍佩打心底一寒。
“不錯,所以你死定了。”尤過之得意地道。
“你不嫌下手太狠了一點嗎?”君情冷冷地問道。
“這是你自找的,也是你活該如此。”尤過之狠聲道。
“我今日才真的大開眼界,居然有這樣的兇人,好,那我今日也不用客氣,便送你一程。”君情的話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尤過之心底也有些發毛,心頭暗想:難道他并沒有中針?
君情端起酒杯的左手在食指與無名指之間,露出一截很細很細的針尖,正閃着淡淡的紅潤。
“這不可能!”尤過之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道。
“世間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君情淡淡地道。
“我明明見到它鑽入你的衣服裏去,怎麽可能到了你的手上呢?”尤過之心神有些紛亂,更有很大的震撼。
君情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半截細針不見了。
“呀!”尤過之一聲慘哼,不知什麽時候,一只小針尾只露在他衣服外面。
沒有人看到君情是怎樣射出手中的針,尤過之也不知道,他的心神完全被君情那奇異的接針手法所震懾,又見君情飲酒,認為他不可能射出那只小針,可是君情做到了。
正像他所說,世上并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
“這叫殺人者,人皆殺之,是你自找的。”君情聲音冷得讓人發顫。
尤過之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眼神裏盡是兇殘,但他并沒有出手,只是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一顆白玉般晶瑩的藥丸。
君情動了,就像是一團不真實的幻影,離開了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的坐位,橫移一丈的距離,向尤過之攻去。
尤過之心神本就再也沒有那種冷靜,因君情那出人意料的奇襲,使他有些亂了方寸,若論武功,他只比君情差上一籌,若真的鬥起來,兩人至少要五十招才能分出勝負,可是此時卻完全不同。
一個是有意,一個是慌亂,且君情武功本就要勝上一籌,因此情況出現了一面倒的形勢。
尤過之一驚,龍佩也還沒反應過來,君情的拳頭已到了尤過之的胸口。
尤過之立刻身形後仰,猛地踢出一腳,果然不愧為高手,反應之迅速,力道之猛烈,叫人為之嘆服。
可是君情招式立變,雙拳化爪,向上一撩,同時左腳也踢出。
“砰!”兩腳相撞。
君情潇灑地退回自己的座位,右手緊握着那個瓷瓶,左手卻捏着剛才在尤過之手中的那顆白玉一般的藥丸,就像是賣油翁一般投入瓷瓶。
“呀!”尤過之兩眼通紅,瘋狂地撲過來,他的确失算,想不到君情并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志在取他的藥丸。
君情一邊蓋好瓶蓋,一邊潇灑地揮出一掌,踢出一腳。
“砰!砰!”兩聲暴響。
尤過之的身形被逼退,君情所坐的椅子也“嘩啦”一聲變成碎末。
青桐、百葉吓得驚叫,龍佩抓起劍正要飛身而上,君情卻拉住了他。
“我沒事!”君情平靜地道,旋又轉過頭來,望了望那要拼命的尤過之,将那瓷瓶高舉頭頂,冷冷地道:“你若想死的話,盡管過來搶,我保證在你一出手之時,就讓解藥爆成粉末飛散。”
尤過之果然呆了一呆,他很清楚胭脂露的可怕之處,事先一點預兆都沒有,只要過上一盞茶時間,便會全身發紅,然後奇癢無比,直到抓得全身潰爛而死,所以他真的不敢亂動。
“你想死還是想活?”君情變得毫無感情地冷聲道。
“想死又怎樣,想活又怎樣?”尤過之又恢複了一些希望道。
“想死很簡單,我只須一運力,你便會死得很慘,在一盞茶時間之內,你根本傷不了我的毫發,所以你根本沒希望讓我陪你死,想活也不難,但卻要聽我的話,只要你多吃一顆藥而已。”君情絲毫不露出任何表情道。
“你想威脅我?”尤過之怒道。
“随你怎麽想,我不會否認。”君情淡然一笑道。
龍佩只在旁邊看戲,但他和青桐、百葉一樣,對這傲氣凜然、高深莫測的君情起了崇拜之心。
尤過之陷入了一陣沉思,眼神中噴出幾縷怨毒的神情。
君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尤過之和他身後四名呆若木雞的大漢。
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鸨母此時卻戰戰兢兢,不敢過來,或許她嘗過尤過之的苦頭,雖知道這裏在鬧事,見沒有人受傷,也便沒敢過來,樓下的人自顧飲酒作樂,等待着春妃的出場,哪有閑情來看這二樓的鬧劇,不過樓上那些姑娘,一個個媚眼亂抛,幾乎快要把君情給媚死。
“我還要飲酒作樂,沒有閑情陪你玩,我數十個數,若你再沒有作出決定,那你只好去死了。”君情有些不耐煩地道。
尤過之還沒有吱聲,眼中充滿着深刻的恨意。
“寶貝,你來幫我數數好嗎?但不要太慢了哦!”君情轉頭對滿眼驚懼的百葉柔聲道,同時拉過一把椅子,潇灑地坐下,左手一把摟住百葉,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公子所說,奴家照辦就是啦!”說完,便開始數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聲聲就像催命符一般,尤過之的額角出現了汗漬,眼神因怨恨而變得通紅,衆人的心也随着百葉那輕脆悅耳的聲音不斷地顫動。
“八……”
“慢!”尤過之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
君情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嚼着那熱乎乎的點心,斜斜地望了尤過之一眼。
“九……”百葉沒有聽到君情叫她停,便依然數出了這炸彈似的數字。
尤過之全身一震,急怒道:“別再數,我認輸,你說,怎樣吃兩顆解藥?”
君情終于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很陰沉,還有些冷酷的意味,他輕輕地撫摸着百葉的秀發,還浪漫地在百葉那逐漸恢複紅潤的臉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寶貝,把最後一個數字,留一會兒再說吧!”
龍佩不由得不佩服君情的從容潇灑,這也正合他的口味,他從來都沒有發現性格作風這樣與他相近的強者,心底有種說不出的仰慕。
君情在百葉俏臉飛過一抹淡紅時,轉過頭來,望着尤過之,眼中精芒暴射,從懷中掏出一顆黑漆漆但卻又散發出一股淡香的怪異藥丸,冷厲地道:“先吃下這個,然後才有這個。”說着搖了搖手中的瓷瓶。
“‘百日搜神丸’,你是‘天龍三虎’?”尤過之臉色疾變道。
“算你有見識,我不是‘天龍三虎’,我是君情!”君情哂然笑道。
“啊!‘五魁門’大弟子,‘天龍镖局’四公子君情?”尤過之的臉色更是疾變。
“不錯,既然知道,你今日之敗并不冤!”君情冷酷地道。
“我認了!”尤過之一臉慘白地抓過那黑丸無奈地道。
“這叫識相,我也不會虧待你!”君情冷冷地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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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緩緩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淡雅的面孔,然後是屋頂上的茅草。
“公子醒啦!”聲音很輕柔,有一絲欣喜,正是坐于林峰身旁的那清秀淡雅的姑娘。
林峰移了移那依然有些暈乎乎的頭,低聲問道:“姑娘,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
姑娘伸出那纖細的玉手按了按林峰的額頭,沉吟了一會兒道:“嗯,還有些燒,你再休息一天便會好些。”
“姑娘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林峰有些虛弱地道。
姑娘溫柔地望了林峰一眼,淡淡地笑道:“這裏是‘回春谷’,是絮伯伯把你送過來的,你這人也真是怪異,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如此快便醒過來了。”
“我在這兒躺了多長時間?”林峰依然很虛弱地問道。
“已躺了幾個時辰,不過你因失血過多,體內毒針剛清理,可能要在這裏休息三四天才能夠複原。”姑娘溫柔地答道。
“絮前輩呢?”林峰輕聲問道。
“絮伯伯有事已經走了,叫你在這兒好好養傷,你就安心地養傷吧!”姑娘像母親一般輕柔地為林峰拉好被子道。
林峰心中一陣感動,緩緩地吸了口氣,道:“敢問姑娘芳名?”
“你叫我潔瓊好啦。對了,我去把藥端進來。”姑娘站起來道,說完蓮步輕移,走了出去。
林峰緩緩地扭過頭,發現短刃、“柳眉兒”全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不由得想起了藏在朱家鎮的“秘錄”,他以超人的記憶,将之背誦在心裏,此刻正好來思索修習一下,同時腦中把與黑白無常在酒肆的一戰從頭至尾思索一遍,這是他每一次動手之後必須做的事,這或許是在杜家偷看武學所留傳下來的習慣而已。
他已經很習慣思索,他想若要在江湖中打出一塊天地,憑這點微末之技是絕對不行的,因此他要使自己變得充實,盡快提高武功。
秘錄中的一招一式,又在腦中上演,結合這幾次的拼鬥經驗,他不住揣摩那些招式的精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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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過之喉結一陣滾動,滿懷怨憤地把“百日搜魂丸”吞了下去。
“好,既然尤教頭這樣爽快,我就給你五顆解藥。若尤教頭興趣很好的話,每三個月到我‘天龍镖局’去走一趟,到時候,自有人為尤教頭解決一些必要的問題,若有什麽需要尤教頭幫忙的,我們‘天龍镖局’會有人找尤教頭幫忙,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君情傲然道,手中倒出五顆白玉般的解藥,一把塞在百葉的手中,溫柔地對百葉道:“寶貝,大膽一些,把這五顆藥丸送過去。”
百葉柔順地接過解藥送到那敢怒不敢言的尤過之手中。
“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君四少主将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相信會合作愉快,在下先告退了!”尤過之說完,“咕嚕”地吞下一粒解藥,狠狠瞪了百葉與青桐一眼道。
二女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向君情和龍佩緊緊地依偎着。
君情淡淡地一笑,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青桐和百葉已經是我君情的好朋友了,希望以後不要聽說有什麽人欺負她們,你在這裏還挺有名氣的,麻煩你幫幫忙,有什麽事情便幫她們擺平,相信尤教頭定不會讓我失望。”君情眼中射出一抹溫柔,掃在百葉與青桐兩人的臉上,讓她們感動得幾乎就要立刻獻上迷人的身體。
尤過之立刻改變面孔,靜靜地道:“我會的,我先告退,不打擾君四少主的雅興了。”說完迅速擠開人群,像鬥敗的公雞般走了。
龍佩不由得發出一聲得意的笑。
君情臉色凝重,立刻從瓷瓶中倒出一顆白玉般的藥丸,吞食了下去。
“君兄怎麽了?”龍佩驚疑地問道。
“這尤過之真的好陰險,居然在出刀之時偷施毒針,你以為我是神仙呀,還是遭了他的暗算,只不過我比他更狠一點罷了!”君情有些苦笑道。
“哈哈……”龍佩一愣之後,立刻爆出一陣長笑。
周圍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懶得理這邊的事,他們當然也聽說過“天龍镖局”和“五魁門”。鸨母見事已完了,也便搖曳生花地走了過來。
“媽媽!”幾人都低低叫了一聲。
“唉呀,君公子真是神勇無敵呀,剛才把我給吓死了。”鸨母揉着那高挺的胸脯,舒了口氣,有些誇張地道。
“既然這樣,百葉、青桐還不為媽媽倒上兩杯酒,讓媽媽壓壓驚。”君情笑道。
“是,便由女兒為媽媽斟上兩杯壓驚酒吧。”兩女欣然地提起酒壺各自斟上了一杯酒道。
“多謝公子關心。”鸨母向君情大抛一個媚眼,嗲聲道。
“何用謝我,是我使媽媽受驚的,當然要作一個小小的賠償啦!”君情哂然一笑道。
“不錯,若不是我們讓媽媽将青桐和百葉二位美人叫過來,就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啦!”龍佩也插口道。
“能為二位公子做事,奴家心甘情願。”鸨母嬌媚地道,同時也向龍佩抛了一個幾可把他給融化的媚眼,使得龍佩不由得心猿意馬。
鸨母豪爽地飲下兩杯酒,臉頰上立生兩片紅雲,那種不勝酒力的妖媚勁添上那成熟的風韻,不由得使君情與龍佩情欲大動。
“春妃的節目何時出場呢?”君情柔聲問道。
“還有一盞茶左右就要出場了。對了,奴家還要去為春妃姑娘準備一下,恕奴家不能陪二位爺喝酒了,就由百葉和青桐好好地陪二位爺吧!”鸨母媚聲道。
“媽媽有事先去忙吧,女兒會好好地陪二位公子的。”青桐、百葉齊聲嬌應道。
“媽媽你去吧,二位寶貝非常讓我滿意。”君情親了身邊的百葉一口笑道。
“好,奴家先走了!”鸨母轉動着那苗條的腰肢帶着一陣香風和很多男人的目光走了開去。
“君公子,奴家真的好感謝你喲,你要奴家怎麽報答你都行。”百葉偎入君情的懷中,在衆目睽睽之下以那迷人的胸脯擠壓着君情那結實的胸膛,雙手摟住君情的脖子陶醉地道。
君情欲火大旺,不由得有些尴尬,輕輕地推開百葉的上身,柔聲道:“讓我想想怎麽報答才好後,再告訴你。”
百葉不禁有些失望地望着君情那充滿桀骜眼神的眼睛。
君情大為憐惜,不由得在百葉那有些粉紅的額頭親了一口。
“君兄剛才耍尤過之的那一手真是大快人心,叫人心服口服呀!”龍佩緊摟着青桐由衷地贊道。
“這叫算人者,人皆算之,‘胭脂露’的确是天下劇毒,我君家早就對它有所研究,但卻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卻可以仿制出沾有胭脂露那毒針的模樣,其樣子幾可以假亂真,但不仔細看,根本就不能分別出哪假哪真,但卻是絲毫沒有毒性,這本來只是拿來做個樣子,卻沒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場。”君情毫不隐瞞地笑道。
“君兄的膽量真是驚人之極,能交君兄這樣的朋友,我龍佩死亦無憾了。”龍佩欽佩地道。
“哈,我只不過是賭他一把而已,其實心裏也慌得緊,只是不敢顯露出來而已。”君情不由得豪爽地笑道,說完,緩緩地閉上眼。
龍佩知道不便打擾,便與青桐、百葉二女互相嬉戲,也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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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門陷入一片至哀之中,早有人将刁龍的死訊以飛鴿傳書報告了回來。
岳陽門并不是一個很小的組織,在江湖中可算列入前十位的大派,八百裏洞庭湖為岳陽門提供了遼闊的發展天地。
在各大門派中,水上發展的只有青龍幫與岳陽門和黃河幫,青龍幫與岳陽門在長江水域,黃河幫卻是以黃河為發展基地,其中岳陽門水陸兩路發展都很有潛力,六大長老十大舵主,使岳陽門的勢力在湘、鄂、贛、兩廣都有所發展。
此時六位長老、十位舵主都盡數趕向總壇岳陽,為死去的刁龍致哀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卻是門主之位所歸何人,沒有人不想控制這如此龐大的機構,沒有人不想坐上這個職位。
六大長老是最先聚于總壇,他們并未分散得很遠,很快便已趕了回來。
入黑,岳陽門大門口并排走出幾人,這是剛開完長老會,正返回自己行莊的權豹、吳青峰及他們下屬。
權豹的塊頭很大,五十許,一臉滄桑掩不住剽悍之氣,濃眉大目,方耳闊嘴,不英武,但卻看得出霸氣凜然,江湖中有“水中猛豹”之稱。
吳青峰相比之下卻顯得消瘦了很多,如刀削般的臉上,其滄桑之氣掩不住斑斑黑點的麻子,眉目細長,顴骨高聳襯得鼻梁有些塌陷,但幾縷美髯卻搭配得頗有仙風道骨之氣。
權豹臉色很不好,像是剛才受了氣的樣子。
“權長老在會上所說的确不錯,我們怎能讓掌門令牌落在外人之手,誰知道他是否是暗害門主之人,令牌落在這樣的人手中,只會為本門增添很多危險,我們作為長老豈能袖手不管。”吳青峰說起話來自有一種慷慨激昂之氣。
“可笑,費長老他們卻毫不以為然,我們還能做什麽呢?”權豹冷笑道。
“二位舵主在明天、後天将相繼趕回,到時候,我們可以讓他們作出決定,我就不相信費長老他們能夠逆衆而行。”吳青峰有些不滿地道。
“哼,沒用的,十位舵主,至少有六位是站在費長老那邊,聽小姐的吩咐,而小姐卻始終是站在費長老那一邊,說白了,我們只不過是外人而已!”權豹苦笑道。
吳青峰的臉色微微地變了一下,冷哼一聲,道:“可我們也是靠自己的本領拼打上來的,這岳陽門也應屬于我們,岳陽門的興衰成敗,我們也要擔負起一部分責任,權長老難道會眼睜睜地看着本門的前程毀于一旦嗎?”
權豹愣了愣,無奈地道:“那有什麽辦法,吳長老有什麽高見嗎?若真的能挽回本門這一劫,我怎樣也會支持。”
吳青峰眼珠一轉,不由得暗罵一聲“老狐貍”,但還是沉聲應道:“難道權兄就沒有想到将令牌拿回來由長老會處理?”
權豹這次絲毫沒有猶豫地激昂道:“當然想過,可是我獨自行動,豈不會讓人猜疑說我有奪掌門之位之心,我權豹雖然自認不是這種卑鄙小人,但人言可畏,也不想趟這樣的混水。”
吳青峰頓了一頓,道:“若我願意支持權長老的行動,那又如何呢?”
權豹突然剎住腳步,大眼中精芒暴射地望着吳青峰。
吳青峰絲毫沒有示弱,細長的眼睛,露出比刀更鋒利的精光,毫不回避地迎上權豹的目光。
“哈哈哈,吳長老,權豹今日謝謝你的支持,走,到風雨園去,權豹與你把酒夜話。”權豹立刻打了個哈哈笑道,同時伸出右手。
“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吳青峰也伸出右手握住權豹的右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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