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穆溪把沈銘的行李箱打開,發現裏面确實有自己的幾件衣服。

沈銘帶着出差的除了正裝襯衫外就是水意,穆溪的衣服大多偏休閑,和他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哥,我沒有打算和你去出差。”穆溪道,“你工作的時候,我一個人在酒店待着會很無聊。”

對于沈銘工作上的事情,穆溪并沒有打算參與進去,更沒有了解的興趣。

“在家悶太長時間不好。”穆溪不愛出門,放假的時候幾乎天天悶在家裏,“正好出去走走,我不是所有時間都在忙,能陪你出去走走。”

“還是去外公外婆那裏嗎?”

“在B市可能只待一兩天,沒空去看兩位老人家。”沈銘道,“之後去C市。”

穆溪看一看手機上的天氣。

這個時間段C市熱得不行,哪怕傍晚的時候去海邊都會被沙子燙腳。天氣炎熱的時候,穆溪一出門就會化成水,他更喜歡在家裏待着。

但是,他還沒有和沈銘一起出去玩過,心裏隐隐有一點點期望。

沈銘居高臨下揉了揉穆溪的頭發餘彥征裏:“可以嗎?”

穆溪點點頭:“好。”

第二天的時候陸政昊來這裏接沈銘。陸政昊沒有帶助理,但他知道沈銘排場大,一般情況下是需要一個助理在身邊的。在樓下等了十多分鐘,他居然看到沈銘親自提着一個小行李箱出來了。

陸政昊揉了揉眼睛,簡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沈銘哪怕在夏日裏依舊西裝革履,一身修身灰色正裝,越發襯得他肩寬腰細腿長,特別有成熟男人別樣的魅力。

他身邊跟着一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戴鴨舌帽和口罩,穿着防曬外套和亞麻五分褲,踩着一雙雪白的運動鞋,手腕上戴一只運動手環,露出來的肌膚如新雪般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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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政昊認出了這是穆溪。

關于穆溪和沈銘的事情,他了解了七七八八。

之前晚上有空的時候,沈銘會和他們幾個朋友玩個通宵,一起喝酒打桌球什麽的。

自從沈銘結婚之後,沒必要的應酬一概不參加,請他來玩一晚上或者喝頓酒比登天還難。

有人說是穆家這個小少爺管得很嚴,晚上不允許沈銘出門。

但穆家在A市的地位暫時不如沈家,沈家處于金字塔的最頂端,按理說沈銘在家裏應該說一不二的。

陸政昊早就稀奇了,一直都想抽個時間看看。

見到穆溪之後,陸政昊笑着打了一個招呼:“穆少爺,你親自出門送沈銘去出差?他那麽大一個人,怎麽還用送?”

沈銘給穆溪打開了車門:“沐沐陪我一起去。”

陸政昊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聽說過出差帶秘書帶情人帶助理的,頭一次聽到有人理直氣壯的把自己太太給帶上。

穆溪現在是不想出門但想和沈銘在一起的狀态,他輕輕的對陸政昊點點頭:“陸先生你好。”

陸政昊對穆溪挺有好感的,沒有人不喜歡這樣的小美人。他用褲子擦擦手,趕緊伸手過去:“你——”

他的手被沈銘重重握了一下。

沈銘另一只手扶着車門,對穆溪點點頭:“上車。”

沈銘和穆溪坐在後面,陸政昊和司機坐在前面。

陸政昊真沒有想到沈銘會帶穆溪過來,他如果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同坐一輛車吃一兩個小時的狗糧。

穆溪長時間坐車喜歡睡覺,除了沈銘的行李箱之外,他自己随身帶着一個書包,裏面裝了睡眠眼罩、U型枕頭、小瓶純淨水、耳機之類的東西。

沈銘一上車就給穆溪打開書包将枕頭取出來了。

陸政昊絕對不相信什麽沈銘被穆家小少爺吃得死死的之類的鬼話,他和沈銘認識這麽多年了,對沈銘有一定的了解。

沈銘為人比較冷淡,雖然偶爾也會露出溫和的一面,但這往往是為了達成什麽目的。

正常情況下,沈銘面對別人給他的任何誘惑都能面不改色的拒絕。

之前有些朋友為了讓沈銘幫他們一些事情,沒少動歪心思,找一些特別漂亮的男人女人去陪伴之類的。

但沈銘相當反感這些,從不因美色影響對工作的正常判斷。

現在沈銘溫柔細心的擰開水瓶喂自己太太一口水,聲音也很柔和:“渴了和我說,先在車上睡一會兒。”

穆溪确實有點想睡覺,慢慢靠在了沈銘的肩膀上。

陸政昊現在真後悔了。

他真不該上同一輛車的,不僅成了一個碩大的電燈泡,還在被迫吃狗糧。

穆溪坐車久了腦袋都有點暈暈乎乎的,等到酒店的時候,他有一點點頭疼。有氣無力的跟在沈銘後邊下車。

沈銘把行李箱和穆溪的書包都遞給門童:“回到房間不要睡覺,看會兒電視或者吃點東西,不然你晚上就睡不着了。”

穆溪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蔫蔫的點了點頭。

沈銘揉一揉他的腦袋:“聽到沒有?”

“聽到了。”

陸政昊目瞪口呆。

等沈銘把穆溪送到酒店出來,陸政昊才震驚的道:“你真的栽到了穆小少爺的手中?”

“我們已經結婚了。”沈銘不想讨論他和穆溪的更多細節,“你沒有必要知道。”

陸政昊習慣了沈銘給人冷臉,他一笑:“就是很吃驚,之前那麽多人沖着你的身家想釣你,結果你在這裏帶孩子。他們如果知道你不喜歡熱情奔放的,就喜歡給半大孩子當爹,一定會換個路線勾引你。”

現在陸政昊不敢當着沈銘的面誇穆溪長得好看了。

當着人家丈夫的面誇“你老婆很好看”,恐怕是讨打。

沈銘其實帶了助理來,不過不在同一輛車,比陸政昊的車晚出發十多分鐘。

他們晚點還有應酬,可能要談到很晚。

穆溪在沙發上打了一會兒盹兒,過了一會兒意識到沈銘已經不在了。

穆溪對B市很熟悉,雖然外公外婆他們住在鄉下,但是在穆溪小的時候,外公經常帶着他出來玩,這邊的美食和公園的位置,他全部都知道。

沈銘住的這間酒店套房很大,穆溪四處看看,從窗外看到外面的風景。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一下,季芳雯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你在不在家?我朋友從國外給我帶了幾盒巧克力,都是你喜歡吃的,我讓經紀人給你送到家裏。”

穆溪:“沈先生去外地出差,我陪他一起過來了。”

季芳雯:“沈銘出差你也要跟着?沐沐,粘人也要有個度吧?為什麽我在家的時候,你從來不這樣粘着我?就連小時候也不粘我。”

季芳雯帶穆溪的時間很長很長,從穆溪剛出生起,她就喜歡上了帶這個小孩。

她還記得穆溪小時候,特別可愛的小糯米團子,眼睛很大,總是可憐兮兮的看着別人。有這麽可愛的小外甥,季芳雯當時只想逗孩子玩,一點都不想去拍戲。

經紀人抓她去工作的時候,季芳雯甚至想把穆溪帶着去劇組。但是,每當經紀人摸着穆溪的腦袋讓他聽話,他就乖乖松開拉着小姨的手。

婚後穆溪卻這麽粘着沈銘,連沈銘出差都要跟着,季芳雯覺得不僅僅是自己酸,季家和穆家其他人都會很酸,尤其外公外婆。

自家那麽乖的小孩,已經長這麽大,并且陷入熱戀喜歡上了別家的人。

穆溪道:“沈先生讓我跟着一起過來的,他說不影響工作,正好可以一起旅游。”

季芳雯“嗯”了一聲,還是囑咐幾句:“那你們玩的時候注意安全……還有,他出差身邊一定不少人陪着,這些人酒局應酬免不了叫人來陪,你不要和他一起參加這些亂七八糟的酒局,讓他自己去就好。別學壞,也別看到什麽就當衆吃醋什麽的讓他難堪。”

季芳雯最偏心的還是穆溪。但是,穆家這次東山再起的原因是沈銘。

她這麽多年娛樂圈見慣了龌龊事,擔心沈銘玩的太大吓到穆溪。更擔心穆溪吃醋和沈銘起争執,最後受到傷害。

對于這段感情,她在看好的同時隐隐也有懷疑。

穆溪在房間裏看了很長時間電視,晚上的時候終于覺得很餓,他去頂樓餐廳吃飯。

他一個人穿着随意的過去,閑适的坐在一個角落裏,走過去的時候好幾個人側身去看他。

穆溪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懶得理會,随便點了一點東西吃。

過了一會兒他就要吃完了,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男人走了過來,彬彬有禮的将他們桌上花瓶裏的一支白玫瑰送給穆溪:“我注意到你很久了,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我買單。”

穆溪對這種男人真沒有什麽興趣,他搖搖頭,沒有接過這支玫瑰:“不。”

男人并沒有放棄的意思:“你是高考結束出來玩的嗎?和父母一起?放心,酒吧裏有不含酒精的飲料,不會被你的父母看到。”

穆溪一直都很反感別人把他當成需要被父母帶着才能出門的小孩子。

他的臉色瞬間冷淡幾分,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疏離的道:“這與你無關,你再擋路我會請服務員把你趕出去。”

這個男人笑了一聲,似乎覺得穆溪的言論有點可笑:“我只是正常搭讪,服務員沒有理由趕我。你不高興就算了,警惕心強是件好事,這支玫瑰務必請你收下。”

穆溪不願意和陌生人過多交談,加上他今天晚上的心情本就不算太好,正要擡手推開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不要搭讪我的太太。”

穆溪擡頭。

沈銘手臂将穆溪摟在了懷中,臉上帶着明顯的敵意:“他已經結婚了。”

搭讪的男人真沒想到穆溪已經結婚了,他平時不好勾搭少年,但穆溪坐在這邊吃飯的樣子實在優雅迷人,他一時間鬼迷心竅,自信滿滿的上來了。

穆溪被他一只手箍得喘不過氣來,他扒了一下沈銘的手:“……”

男人聳了聳肩:“真沒有想到……是我太冒犯了。你的太太很俊美,我只想請他喝杯酒,并沒有其它意思。”

沈銘拿了男人手中玫瑰,花枝上的利刺早就被修剪去,他輕輕一握,花瓣被碾碎成一團。

“這點小手段他看不上。”沈銘嗤笑一聲,冷冷嘲諷道,“我送他玫瑰,都是送一房間,一朵太寒酸了。”

說完沈銘摟着穆溪出去了。

進入電梯之後,穆溪把自己的手從沈銘手中抽出來:“哥,你什麽時候送我一房間的玫瑰?你明明一枝都沒有送過。”

沈銘略有些尴尬,他低頭親了一下穆溪的臉頰:“明天送你好不好?”

穆溪肌膚太薄,手腕剛剛都被他握紅了,一片肌膚上面都是明顯的指痕。沈銘在他手腕上撫摸兩下,不自覺的将他打橫抱起來:“勾搭你的男人已經很老了,起碼比你大十三四歲。”

穆溪突然被淩空抱起,潤白的手指戳戳他的胸口,眼裏帶着笑意:“那你很年輕嗎?”

沈銘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電梯停在他們住的這一層,門一打開外面正站着陸政昊。

陸政昊手中拿着一瓶酒,眼神複雜的看向沈銘,就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般。

沈銘很自然的将穆溪放下來,整理了一下他的外套:“先回房間等我。”

“艹,你可真會玩啊沈總,電梯裏都對人家動手動腳,季老爺子知道你這樣對他孫子,連夜進城揍你。”陸政昊酸溜溜的道,“老李讓我給你送瓶酒,剛剛敲你房間門沒人,這是他收藏的,據說挺貴的。”

沈銘接過來:“滾吧。”

陸政昊忿忿不平:“見色忘友,對你老婆态度那麽好,對你兄弟态度那麽差。等我找到老婆我也在你面前秀恩愛。”

“今晚讓人空運一些玫瑰,明天布置在我的房間,越多越好。”沈銘道,“他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不在,這個時間段過來布置。”

陸政昊道:“都結婚了還送玫瑰?是不是你只得到了人,沒有得到對方的心,所以變着花樣追求?”

沈銘沒理會他,開門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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