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個純潔的吻

威廉将快遞随手放在書架上，看了眼時間，走進廚房。餐點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只需要端上桌。然而他剛蜷起袖子，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德拉科一把拽住手腕，一路拽進盥洗室。

男孩兒警惕地看了圈外面，小心關上門，壓低的聲音中帶着惱火：“夏洛克拿了我們的頭發！”

威廉挑起眉，想說他都聽見了，但是德拉科緊張兮兮的表情取悅了他，說出口的話拐了個彎，變成漫不經心的調侃：“放心，他肯定不會用來做複方湯劑。”

“可是他會用來做DNA鑒定！”德拉科低聲吼道，藍灰色的眼睛瞪着威廉，對他漫不經心的态度致意十分的不滿。

威廉笑了笑：“頭發檢查不出什麽，我早就試過了。”

“真的？”德拉科懷疑的問。

威廉舉起一只手，五指并攏，做出發誓的樣子：“千真萬确。而且他不是莫裏亞蒂，就算知道了世界上還有巫師、吸血鬼這些生物，我也不擔心他會搞出什麽麻煩事。”

他打開門，讓德拉科先出去，自己再次往廚房走去。華生已經在幫他擺放餐具，看見他們一起從盥洗室出來，疑惑地問：“你們兩關在裏面幹什麽呢？”

威廉一副不可說的樣子沖華生眨眨眼，回答：“私事。”暧昧的回答讓華生不再好奇，也讓偷偷注意這邊的男孩兒紅了耳朵。

有些事一旦開始思考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晚上，德拉科盯着頭頂的天龍座星空，腦子裏全是那句暧昧的"私事"。

他為什麽要那樣說呢？岔開華生的問題有的是辦法不是嗎。

德拉科沒有見過別的學徒和導師是怎麽相處的，但是想想黑巫師的傳統也能猜到，他們和導師的關系一定不怎麽好，或者更糟糕的在相處培養出仇恨。他和威廉卻不一樣，他們之間沒有仇恨，反而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這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悄無聲息的膨脹，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心裏紮根，長出枝丫，威廉還要時不時來撩撥一下。

他翻了個身，縮成一團，整個人蒙進被子裏，不去看天花板的星空，急切的想用睡眠擺脫腦子裏那一團亂麻。然而沒用，随着他的動作，睡衣裏的挂墜滑到外面，那點來自體溫的暖意迅速消退，銀綠小蛇涼涼的貼在脖子上，一瞬間，他又站在四季酒店的房間，從落地窗的倒映看到威廉低着頭專注為他帶上挂墜的樣子。

梅林啊，就不能放過我嗎……

Advertisement

卧室門被輕輕推開，德拉科手忙腳亂塞回挂墜的手僵住，感受着威廉的靠近。

地上鋪着羊毛地毯，人走在上面幾乎沒有聲音，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知道威廉邁出的每一步。對方在床邊停下，俯下身，輕手輕腳的試圖把他從被子團裏挖出來，放回枕頭上。

德拉科死死閉着眼睛，不去想不去看，可威廉的手卻摟過他的後背，讓他感受那溫柔小心的觸碰，擾人心弦的呼吸聲就在耳朵邊上。

太過分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一個導師應盡的義務？

這個問題早在走進房間之前威廉也問過自己，黑巫師導師的義務和責任有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搬家第一夜查看學徒是否睡得安穩絕對不包括其中，但出于某些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原因，他還是來了。

此刻，站在德拉科床邊，看着他努力裝睡的樣子，威廉突然意識到他越來越多過分的越界行為并非只困擾着自己，可明知如此，他卻并不想繼續做一個紳士，體貼的将空間留給德拉科。

他喜歡看到德拉科為他心煩意亂，滿腦子都是他。這種感覺由來已久，只不過到了今天才終于被發現。

威廉在床邊坐下，看着男孩兒越發緊張的樣子，無聲的勾起嘴角，慢慢俯身。男孩兒依舊安穩的躺着，心跳紊亂。

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再近一點就會鼻尖撞上鼻尖。威廉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彎起，在男孩兒差點就要張開嘴的時候幾乎貼着他的鼻尖錯身而過，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後站起身，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德拉科整個後半夜都沒睡好，夢裏到處都是些威廉的影子，早上醒來又一點都記不得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摸進盥洗室，迷迷糊糊從櫃子裏翻出榮光藥劑灌下。淡淡的薄荷清香在口腔中散開，是威廉獨家改良版的味道。

廚房傳來榨汁機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在做早餐。他走到廚房門口，果然看到威廉。

“昨晚睡得好嗎？”看到他，對方依舊微笑着問道，和往常的每一個早上沒什麽不同，德拉科卻莫名從那笑容裏看出點意味深長來。

肯定是想多了吧……他慢吞吞挪到餐桌邊坐下，等着他的導師将早餐端到面前。

德尼伸着懶腰從樓上下來，哈欠聲打破了這個早上奇怪的安靜。

“我得說，那個棺材還挺舒服的。”他說着走過德拉科旁邊，繞了個圈在對面坐下。

“你喜歡就好。”德拉科幹巴巴的說。

德尼拿過今天的報紙，翻宣傳冊一樣快速的翻着：“無聊、無聊、無聊……我真同情人類。要怎樣的忍耐力才能在這麽一個無聊又不友好的世界生活下去啊。”

威廉端着托盤過來：“比起吸血鬼的世界，麻瓜的世界其實友好多了。”

德尼聳聳肩：“我知道，至少他們不會把老爸的肋骨拆了是不是？”

威廉沖他溫和的笑笑，立刻讓他閉上嘴繼續翻報紙。安靜沒持續幾秒鐘，德拉科問道：“肋骨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不該問的。德尼皺起眉，小心瞟着威廉的神色，生怕他不高興起來也拆了自己的學徒。然而威廉并沒有介意，居然還真的簡單回答道：“那是一場誤會，我的錯。”

為了防止自己聽到更多席勒和邁克爾森家的破事，德尼飛快的從報紙上找了個大新聞，大聲說道：“兩周後是國慶日了，有個由行活動來着，打算去看看嗎？”

德拉科挑起眉：“國慶日？”

德尼誇張的驚嘆道：“你不知道？這兒就你是英國人！”

德拉科冷嗤一聲：“麻瓜的國慶日和我有什麽關系。”

“去看看吧。”威廉說：“正好帶你去見見麻瓜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