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華生很火大

夏洛克的回歸給朋友們帶來不小的沖擊。茉莉很高興這麽快就能再次見到他, 格雷格和哈德森太太也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原諒了他的隐瞞，沉浸在好朋友還活着的巨大驚喜中，唯有華生沒那麽好打發。

自從夏洛克“死”後，華生是所有人中間最無法接受事實的那個，幾乎每個晚上，他都會夢見夏洛克死前的樣子，然後在冷汗中驚醒。只剩下一個人的房子空蕩蕩的, 起居室裏夏洛克曾經用來思考問題的位置，現在被華生用來發呆。“死亡”帶走的不只是一個朋友，他的一半生命也跟着走了。

而就在昨天, 那個讓他痛苦，完全無法繼續正常生活的偵探突然出現在異國他鄉某個上流世界的宴會，指望一句“嗨，約翰”就能回到過去, 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可能！

華生絕不輕易原諒的決心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威廉和德拉科一進入221b的大門, 立即就發現了醫生和偵探之間不尋常的氣氛。

如果說以前是夏洛克任性難伺候，為所欲為，一點不關心別人的感受，那麽現在就是華生故意找茬, 對所有人過分熱情到有些尴尬的地步，唯獨連看都不看夏洛克一眼，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德尼悄悄湊到德拉科耳邊，小聲嘀咕：“看到了吧, 昨天也是這樣奇怪。我真想知道哈德森太太怎麽能撐下來，還和他們兩住在一起。”

德拉科挑起眉，剛想說什麽，就看到華生端着盤子從廚房走出來，德尼立即站直身體，東看看西瞧瞧，似乎對221b的建築結構産生了莫大的興趣。

本來沒注意他們的華生這下反而停住腳步，狐疑的來回打量兩人：“你們在幹什麽？”

“他說……”

“威廉帶了瓶好酒來，Romanee Conti，有興趣嗎？”德拉科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德尼大聲打斷。屋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這大嗓門吸引過來，停下交談看着他們。

格雷格走過來，接過威廉手裏的酒，好奇的來回翻着瓶身，看上面根本不認識的法語：“這就是Romanee Conti？今天我一定得嘗嘗。”

“哇哦！”茉莉也驚訝的感嘆，不過她的誇張反應更像是為了轉移華生的注意力，而不是真心為了一瓶她并不熱衷的紅酒。

可惜，在某些事情上華生的固執讓人頭痛。他盯着德尼看了一會兒，冷冷一笑，轉而問德拉科：“他說什麽？”

德拉科完全無視了德尼瘋狂的暗示，毫無隐瞞的回答：“他說你和夏洛克之間很奇怪。”

氣氛瞬間凝固，德尼捂着臉，在所有人責怪的目光下一頭鑽進廚房躲了起來。原本小心翼翼，但是至少還能在角落裏找個位置安頓的夏洛克又一次陷入無所适從，感覺自己在哪兒待着都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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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齊了，也許我們可以開始晚餐了？”茉莉來回打量着沉默中的各位客人和主人，僵硬的微笑着建議。

哈德森太太立即點頭：“沒錯，都過來吧，這次嘗嘗我的手藝。”

尴尬時間被強行推過去，所有人都擺出愉快的表情，突然間想起各種毫無營養的話題，亂七八糟的聊着，在餐桌邊坐下。華生吸了口氣，幾次提醒自己今天的聚餐是為了歡迎威廉和德拉科，才終于暫時冷靜下來。

夏洛克默默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華生瞬間扭過頭，雙眼冒火的瞪着他，直到他舉手投降，換到餐桌另一邊去找位置。

“以前從來不知道約翰發起火來這麽吓人。”德拉科湊到威廉耳邊小聲嘀咕。

威廉微微側頭，貼着德拉科的耳朵同樣小聲說：“我也這麽想。”

“奇怪的是，我總覺得約翰的火氣不只是因為夏洛克騙了他。”德拉科疑惑的說道，自己也還沒搞清楚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威廉挑眉，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座位相隔甚遠的醫生和偵探，再次點頭：“我也這麽想。”

“你就不能換一句？”德拉科退後一點，不滿的瞪着他，威廉笑了笑，無辜眨眼：“我說的是實話，誰讓我們總想到一塊兒呢。”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臉貼的很近，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副快要親上的樣子。華生皺起眉，心中莫名的不舒服讓他故意咳嗽了兩聲，旁若無人的未婚夫夫立即收斂，乖乖坐直。

“你們感情真好。”哈德森太太欣慰的看着威廉和德拉科：“夏洛克和約翰就總是吵吵鬧鬧的。”

“我和他不是……”華生反駁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有點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解釋，無力的嘆了口氣：“夏洛克·福爾摩斯，你就不能解釋一下嗎？”

坐在另一邊的偵探擡起頭，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解釋這種事？”

“因為……”華生張了張嘴，始終沒辦法說出那麽尴尬的句子。哈德森太太卻十分理解的安撫道：“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非常公開的類型，我以後不說這個了。”

見華生臉色扭曲，夏洛克終于後知後覺發現這是個贖罪的好機會，立即幫忙說道：“他有女朋友。”

“對！”華生大力點頭。

“是前女友。”哈德森太太說道，同時非常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約翰，就算吵架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報複，你們之間的事情不該牽扯上別人。”

“前女友？”還不知道最新消息的格雷格詫異挑眉，在他的印象中，那個姑娘還挺有趣的，是個不錯的對象，沒想到已經分手了。

“上帝啊！”華生奔潰的抱着頭：“你們以為她為什麽要甩了我！”

所有人整齊的看向他，等着聽八卦，華生怒視夏洛克，指着他的鼻子大聲道：“我去墓地看他的時候被記者拍到了——當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那裏躺着的根本不是他——因為我‘傷心欲絕’的表情，那些記者對‘大偵探和他同居人’之間的‘真實‘關系做了一些推測。”他說着暗示性的看了一眼靠在一起的威廉和德拉科。

德拉科挑眉：“所以？”

“所以！”華生瞪大眼睛，就好像在問這還用說嗎，接下來當然就是他的前女友受不了那些該死的新聞，和他分手了呗！

德拉科笑笑：“你真的有那麽……傷心欲絕？”

華生：“……”

威廉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德拉科的腿，示意他別再挑事兒了。男孩兒這才毫無誠意的擺了擺手：“抱歉，我就是好奇一下，不用回答。”

華生再度深吸口氣，這回沒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于是直接站起身：“你們繼續，我先退席了。”說着不給大家反應的時間，轉身就走。

所有人默默看着他穿上外套出門，又齊齊轉頭，看向德拉科。面對衆人的注視，男孩兒無辜聳聳肩：“別看着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得啦，又不是非得現在好奇這個問題？”德尼翻了個白眼，當場拆穿了他的惡劣小心思。不過必須承認，因為他的小心思，今晚的劇目比昨天的還要有趣。

德拉科挑眉：“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嗎？”

“什麽意思？”

德拉科指了指門口：“他看上去簡直就像被丈夫背叛了一樣。”又指了指夏洛克：“瞧瞧這幅樣子，可不就是背叛另一半的那個混蛋。”

華生一走了之了，夏洛克只能獨自堅挺在衆人的圍觀中間，努力隐藏自己不知為什麽滋生的心虛，擺出一臉平靜的表情，企圖蒙混過關。

哈德森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然建議道：“也許你該向約翰求婚了。”

“噗——”剛剛打開酒瓶的格雷格被狠狠刺激到，一口昂貴的Romanee Conti直接噴了滿桌子。

哈德森太太一臉莫名：“怎麽了？”

她詢問的視線掃過衆人，茉莉尴尬的笑了笑，格雷格忙着咳嗽，德拉科正低頭尋找衣服上任何可能是酒漬的痕跡，夏洛克看起來非常無辜，就好像正在被讨論的不是他。只有威廉笑了笑，委婉的解釋：“求婚并不能掩蓋問題，還是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