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霍格沃茨

德尼的演講有兩個主題, 一是梅林集團将為霍格沃茨捐助10萬加隆，二是希望魔法部也能站出來，為孩子們做點什麽。

臺下的巫師們一邊為他的好心歡呼，一邊讨論起來，在德尼直接的提出霍格沃茨的問題之前，長達一年多的時間裏，為什麽魔法部就不想想辦法, 完成霍格沃茨的重建，讓孩子們能夠在一個好的環境裏學習呢？

“魔法部整天忙着追捕食死徒呢，大概他們覺得安全是最重要的。”有巫師這樣說道。

他身邊的人點點頭, 安全問題确實重要，但是魔法部的做法卻并不值得贊同：“他們費了那麽多功夫，結果就為了追捕一些無辜者？”

“是啊。我都有點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麽以為斯萊特林就是食死徒了。”

紮比尼、帕金森、弗林特甚至一直以為必然不是好人的德拉科·馬爾福, 在吐真劑的作用下，沒有一個承認自己加入過食死徒。這種結果對于魔法部簡直是最無情的打臉, 他們一度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追捕的其實都無罪者。為了魔法部臆想中的罪行，多少早就該完成的重建工作不得不延遲，比如本該最受重視的霍格沃茨。

德尼一句話沒有提起魔法部之前的行動，只說将來, 提出希望魔法部能為孩子們做的事情。他的每句話都真誠用心，非常有實操性，大部分巫師都在不斷點頭，認可他的建議。同時也不自覺的将他與魔法部放在一起比較, 繼而對魔法部産生不滿。

一個外國巫師都如此重視英國魔法界的孩子們，為什麽他們自己的魔法部卻只關心怎麽和斯萊特林內鬥？

梅林集團的總裁在魔法界的首秀雖然時間定的相當倉促，地點就定在對角巷，簡單搭建了一個講臺。

各大報社聞風而動，都派了記者來，魔法部卻沒有那麽敏銳的反應速度，并沒有來得及派出官方的代表，也就錯過了解釋的機會，讓民衆們順着自己的思路給他們貼上了不顧大局的标簽。

德拉科站在廢棄店鋪內，安靜的看着外面的巫師。他的目光掃過那些人皺起的眉頭，淡淡勾起嘴角。

威廉已經沒有注意外面的情況了。後面的劇情不難猜測，德尼必然能煽動起巫師們對魔法部的不滿情緒。這些生活在輿論控制中，早就放棄了獨立思維的可憐人啊，用腦子想問題對他們來說大概是有些難度的事情。

這場勝利來的太輕松，簡直理所當然，以至于威廉只感覺到無聊。他掃視了一圈店鋪內的舊物，雙手插兜，慢悠悠踱步到櫃臺裏面，仰頭欣賞一副被破壞的油畫。

這幅畫的魔法早就失靈了，裏面的貴婦人一動不動，呆滞的盯着前方。蒼白的臉僵硬着，原本的美麗只剩下兩三分勉強支撐。

“你在看什麽？”德拉科走到他身邊，一起仰頭欣賞油畫。

“外面結束了？”威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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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無所謂的聳聳肩：“還沒。不過德尼會搞定的，不用看了。”

威廉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手在油畫前拂過，畫上的灰塵随着他的動作消失，幹淨的就像新的一樣。但是因為魔法并沒有恢複，貴婦人還是呆滞僵硬，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這就是我更欣賞麻瓜藝術的原因。”威廉看着畫中人說道：“他們不需要魔法，也能将人畫出靈魂。安格爾的《大宮女》只一個背影，一個側臉，就已經表現出清高絕俗的氣質。”他後退了一步，仔細看着畫中貴婦人漆黑的雙眼，從其中找不到一點點的生命。

“巫師天生擁有魔力，這難道不比麻瓜更有優勢？我們為什麽不能依賴梅林賜予的禮物？”德拉科說着抽出魔杖，在油畫上敲了敲。魔法重新注入，畫裏的貴婦人一點點複活，高傲的揚起下巴，矜持的看着他們。

威廉沒有動，德拉科對她彎腰行禮，于是貴婦人也回了一禮，又不滿的瞪了一眼威廉，揚着下巴走出畫框，離開了這個破爛的舊店鋪。

威廉搖了搖頭，直接把褪色的畫框摘了下來，扔到一邊的舊木板中間。

“如果魔法是梅林賜予巫師的禮物，那麽上帝賜予麻瓜的東西顯然要多太多了。”他回到窗前，看向外面街道上的人群：“我覺得莫裏亞蒂有一點說的很對，魔法确實妨礙了巫師的思考能力。我們有幻影移形，不需要飛機，有熒光閃閃，不需要電燈，有吐真劑，不需要心理學。如果失去魔法，我們還有什麽呢？”

德拉科挑起眉：“為什麽要失去魔法？”

威廉愣了一下，繼而失笑搖頭：“你說的對，是我想多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德拉科看向窗外。那些巫師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德尼，就像一年多以前看着哈利·波特一樣。而巧的是，波特是格蘭芬多塑造的救世主，德尼是斯萊特林的一張牌。

“大衆本來就容易跟着輿論走，他們希望左右歷史，希望成為下棋者的願望太強烈了，結果反而容易成為上位者手裏的棋子，而且還不自知。”

“別太自信。”威廉說道：“有時候來自這些被操控者的反噬也是會致命的。”

德拉科笑了笑：“我知道，但是這次受到反噬的一定不會是我們。”

……

對角巷的街道上，人群之外，哈利·波特一個人裹着鬥篷遠遠的看着臺上的德尼。

他發現最近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事情。德拉科四人開庭重審的時候他剛好被派去出差，從歐洲大陸轉一圈回來之後，好像整個英國魔法界都發生了變化。

德拉科無罪釋放了，這是他預料之外的，他明明記得德拉科展示過自己的黑魔标記，記得德拉科接受過黑魔王的任務，怎麽可能通過吐真劑測試？

報紙上都是魔法部襲擊合法公民馬爾福的新聞，哈利雖然對審判結果抱有疑問，卻也不能理解金斯萊到底為什麽對馬爾福這麽執着，好像非得治他于死地不可。

還有梅林集團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個德尼·巴托洛梅的每句話聽起來都沒什麽問題，但卻有種奇怪的力量，讓聽他說話的人不由自主的對魔法部産生懷疑。

哈利直覺的認為這個人不簡單，他突然出現在魔法界一定帶着什麽隐藏目的。這種直覺源于和黑魔王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較量，不會有錯。

哈利皺着眉，遠遠看着德尼陷入沉思。街道另一邊，灰蒙蒙的窗戶之內，始終興致缺缺的威廉突然擡起眼皮，往哈利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