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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整理租賃合同,徐楠一直忙到中午才把東西準備齊全,在食堂吃了點東西就和謝弈明一起坐上車,車子開出兩條街後,正在審查合同的她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為什麽要和我一起去?”

昨晚被他送回宿舍,她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沒多久就接到他電話,說是能幫她出謀劃策,可她從不記得邀請過謝弈明全程參與此事。

“昨天我舅舅吩咐的,讓咱們一起慶祝他的喬遷之喜。對了,他還點名說晚飯交給咱們準備,所以還得去一趟超市。”

說話的時候,他不光手心冒汗,連額頭上也沒能幸免,說完才敢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她一眼,心虛的不行。

“我出錢,在超市你要是想買零食,也算在我頭上。”

如果能這麽容易被他糊弄,謝弈明也就不會一直被她欺負,徐楠看着心虛到快結巴的兄弟,捏着合同擠出一個獰笑,一字一頓的問。

“他怎麽會知道我會做飯?”

她們一家搬過來的時候,徐楠才十一歲,那個時候是不可能做飯的,最多幫爸媽洗個水果。

至于謝弈明,他會不會做飯,她覺得程禮比自己更清楚。

沒想到她能這麽快就發現問題的關鍵,謝弈明感覺心跳得有些急,趁着她動手之前,急忙挑着眉毛喊道。

“你別胡來,我在開車!車上不許鬧!”

“那行,等到了我家門口,看我怎麽恁死你!”

說完,徐楠給他一個“你等着”的眼神,就繼續低頭看東西。

租賃合同是半個小時前才拿到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錯別字什麽的,所以現在她有點應接不暇,不然等到了別墅還得去找打印店。

她也不确定這一個星期程禮有沒有在家裏裝打印機,反正她別墅裏是沒這種辦公機器的。

這一路上,謝弈明的心跳就沒緩過,去超市的時候,一直往購物車裏放她愛吃的零食,他現在只能祈求徐楠在吃飽喝足之後,能忘掉他昨天的一時口快。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三個人的口糧只占了空間的少三分之一,有人付錢徐楠當然不會拒接,但也不代表她不記仇,她有多記仇謝弈明應該最清楚。

程禮還在上班,兩個人只能先去她家,徐楠坐在沙發上吃零食背卷子,謝弈明在給自己想一條逃生路線,因為出了超市之後,徐楠就沒和他說過一句話,這态度已經相當明顯了。

周末用不着晚上加班,所以程禮比平常早到家,換了衣服就來這邊,進屋後沒幾步就看見蹲在廚房削土豆的謝弈明,身上穿着小黃人的圍裙低着頭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

“這是合同,你先看看,我廚房還有事,覺得沒什麽問題就簽約,覺得不好就再修改,明天簽約也可以。”

對比昨天、以及上周看房的時候,徐楠的态度仿佛是從溫暖的三亞一下子蹦到了喜馬拉雅之巅,跨度有八千多米。

他笑了笑沒把她冷漠的态度放在心上,拿着合同去客廳,偶爾會聽見徐楠像是訓孫子一樣訓謝弈明,程禮一直不懂外甥為什麽會這麽怕她,在他記憶裏徐楠最牛X的戰績就是把他的手背咬出血,結果第二天她的門牙就掉了,這也算是……報應吧。

晚飯很豐盛,徐楠廚藝都是被媽媽練出來的,搬過來之後母親就不工作了,整天在家研究廚藝,當然她也跑不掉。

吃飯的時候,她全程不想搭理這屋子裏的兩個男性,只顧着低頭吃飯,可她不吭聲,謝弈明不敢吭聲,不代表程禮也會乖乖的閉嘴。

“聽說,你爸媽給你準備了一百多萬的提成,這套別墅到底值多少錢?”

話音未落,飯桌上就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徐楠翻了個白眼,轉頭幫謝弈明拍背順氣,可聽着那砰砰砰的聲音,程禮真怕她一掌把外甥的胸口打穿。

“你是給他順氣,還是打人呢?”

已經咳紅臉的謝弈明急忙冒出個額頭,搖着手用被粗糙的嗓音說。

“沒…沒事的,舅舅你吃…吃飯!”

話音未落,程禮就看見徐楠挑了挑眉,示威的意思表現的明明白白,他扯了扯嘴角像是看個鬧脾氣的熊孩子一樣,眼底多了些無可奈何,搖搖頭就繼續吃東西了。

可徐楠卻被他那個眼神刺到了,小時候程禮就喜歡用這種眼神看她,無奈裏透着同情,同情什麽?當然是覺得她像個傻子,需要補腦。

之後的飯桌上也越來越壓抑,謝弈明為了保命,主動申請刷鍋洗碗。

“這邊的工作就交給我了,你們…你們倆去樓上好好談談合同的事,這才是今天的目的,別忘了。”

說完,他端着碗往廚房跑,根本不敢回頭看那兩個人的表情,現在的情況屬于: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很明顯,他就那個小鬼。

看着比兔子跑得還快的兄弟,徐楠一言難盡的磨磨牙,轉頭看了眼依然雲淡風輕的程禮。

“書房在樓上,你要是懶得爬樓……”

“走吧。”

看着一句完整話都不讓自己說完的人,她現在是真的郁悶了,當憤怒上升到一個高度後,你反而不會感覺生氣,只餘下兩個字:心累。

上樓後,程禮坐在椅子上看合同,徐楠無聊的望着窗外,老實說現在窗外什麽都沒有,吃飯的時候天就徹底黑了,她只是不想正眼去看他。

“你到底是有多讨厭我?”

聞言,她皺了皺眉慢慢的把頭轉過來,而他依然在低頭看文件,大概是因為職業原因,他對合同這類的材料要看得比徐楠認真。

“你剛才說什麽?”

見他認真的樣子,她都不清楚剛才那幾個字是不是自己幻聽。

“我說,你到底有多讨厭我?”

說完,程禮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她,眼裏沒有笑也沒有怒,平靜的不像個人。

“我沒有讨厭你。”

這種事,當然要第一時間澄清,現在他不僅要在這邊住下,還是住她隔壁,萬一把人得罪了,徐楠也要考慮賣房子跑路了。

“你當我是傻子?謝弈明都看得出來,我會看不出來。”

一聽這話,徐楠急了,差點一拍桌子站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個音。

“謝弈明又和你說什麽了!”

說完,她發現自己激動了,急忙慢慢的把後背往後靠,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低頭玩手指,她無聊或者說心虛的時候就會做這個動作。

“他什麽都沒和我說,但我看得出來。你這個毛病怎麽還沒改?從小就這樣,總是那他出氣,他是你的朋友不假,但是沒有義務當你的出氣筒。”

如果這兩個人真的在談戀愛也就罷了,關鍵他們只是朋友,所以程禮覺得這種現象需要盡早修正,否則将來對他們倆來說都是個麻煩,不了解情況的人很容易誤會他們的關系。

“……”

見她似乎對自己的話不滿意,還把眼睛瞪得老大,程禮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

“你是不是想說,關我屁事?”

心思被戳破後,徐楠也沒半點悔改的意思,她最煩程禮裝出長輩的樣子說教她,從小就煩!

“你們倆現在都是二十出頭了,不是六七歲的小孩子,剛才我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你們倆在談戀愛……”

“沒有!”

別的話可以忍,這話她真的沒辦法忍,她和謝弈明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我知道你們沒有,可你們表現出來的不像沒有,謝弈明在學校換了好幾個女朋友,分手的一大半原因都在你,因為那些女生沒有安全感。”

“我已經很少摻和他和女朋友的事了,你不能亂給我潑髒水!”

從謝弈明和他的第一個女友分手後,徐楠就盡量躲着他,聚會都得拉上室友,免得別人說閑話。

“我沒給你潑髒水,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說這件事,在外人眼裏你們倆的關系有些暧昧,這對他不好,對你也不好。”

如果這兩個人真的能成,到也就不會因為這些誤會耽誤事,可程禮看得清楚,這倆人真沒什麽可能,如果徐楠找男朋友了,謝弈明會高興的敲鑼打鼓幫她慶祝,反之亦然。

“那你要我做什麽?和他絕交?你知不知道謝弈明有多拎不清,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借口去躲開他,這種事你憑什麽要算在我頭上,就因為他是你親外甥,我是個路人甲!”

她覺得這種事,就算要說,也該去找謝弈明談,和她一個女孩子談這種事不是有貓餅嗎?

越想越氣的徐楠根本就坐不住了,也沒心思和他聊合同,“你自己看,覺得哪裏有問題就叫我,沒問題就直接簽名。”

說完,她撐着桌子站起來,一直翹着二郎腿,小腿都麻了。可這個時候不能慫,不能退縮,于是徐楠咬着牙跺跺發麻的腳底往外走,卻不想程禮還沒打算放她走。

見她走過來,程禮擡手抓了一下她的手腕,也沒使勁拽,奈何她腿麻的問題還沒解決,站不穩的徐楠就因為慣性一下子摔到了他懷裏。

在樓下幹完家務的謝弈明,想表現一下自己,特意切了幾個水果端上來,推開門的瞬間看見徐楠坐…坐在程禮腿上,啪嗒一聲,果盤落地,葡萄滾得到處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弈明:別…別解釋,我…我能接受,只是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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