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看看都覺得惡心

“嘟……嘟……”電話那頭傳來無人接聽的聲音，“嘀”的一聲之後，便是陸唯宇一口流利英文的留言：“hello……”

下面的一大串丁怡聽不懂，隐約覺得這是留言錄音，她捏着話筒，回味着陸唯宇吐出來的字字句句，雖然跟他在這裏的時候說得普通話味道不同，卻讓她覺得心頭暖暖的。

又拔了十來遍，依舊自動轉入錄音系統，丁怡有點失望，轉爾又想，也許是因為時差的關系吧……

要不然，晚一些再打？

客人漸漸多起來，再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丁怡心不焉的幫客人選花包花，看着他們滿意的抱着花束走出門去，突然覺得有些孤寂。

天氣涼了，黑夜來得也早，一過六點，天就完全黑了。

丁怡打算關門，她把店裏清掃一遍，又把巴丁木挪進門後，把卷閘門拉下一半來，打算算完賬去六哥的小超市裏買點零食對付晚飯。

想想陸唯宇在的時候，每天都有熱乎飯吃，而且那時候落落也在，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可是現在呢？

丁怡擡頭看看裝修一新的花店，各色鮮花靜靜的站在那裏與她對視，可是她卻覺得孤寂……

丁怡搖搖頭笑起來，低下頭啪啪按着計算器，聽到風鈴響，她頭也不擡，“不好意思，關門了，如果有需要，請明天再來吧！”

風鈴的脆響停止了，丁怡擡起頭，看見孫躍成搖搖晃晃站在她眼前，手裏拿着半瓶白酒，他醉眼迷離，一步步朝丁怡走過來。

“你來幹什麽？宋麗不是生了嘛，你不在家帶孩子，居然喝成這樣！”丁怡厭惡的看着孫躍成。

孫躍成走到吧臺，重重把酒瓶放在臺面上，打了個酒嗝，丁怡聞到濃濃的酒臭，皺着眉揮手，“出去出去，我這兒不歡迎你！”

“哈哈……你行呀！聽說你找了個小白臉？還跟他有了孩子？你說，是不是你店裏那個臭打工的？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油頭粉面的！他去哪兒，你把他藏到哪兒！你他媽的快讓他出來！”

孫躍成一通亂指，搖晃着身子在花叢中打傳，對着空氣中的假想敵大罵着。

丁怡從吧臺後面走出來，推着他，“你快出去！滾出去！你還要不要臉？孫躍成你看看你自己都活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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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躍成被她推得連連後退，“我活成什麽樣兒？還不都是被你們這些臭女人給逼的！他媽的，哄着我賣了房子，哄着我辭了工作，哄着我把錢拿去投資！他媽的……騙了我的錢竟然帶着我的兒子跑了，他媽的！”

孫躍成突然抓住丁怡的手腕，“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混成現在這樣！你要是不跟我離婚，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都是你這騷貨！你說，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那個小白臉兒！”

“你放開我！孫躍成你瘋了！”丁怡死命的掙紮着，孫躍成推着她往前，一步步把她推到吧臺上。

丁怡的後背撞在吧臺的邊緣，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這些臭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們！”孫躍成将丁怡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抓起吧臺上的白酒喝了一大口。

一個踉跄帶着丁怡摔倒在地，丁怡壓在他的身上，拼命的扭動着身子，“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喊人了！”

“六哥！救……”丁怡話還沒出口，孫躍成的嘴唇便堵在她的嘴上，翻個身将丁怡壓在身上，一條腿抵在她兩腿之間。

“叫你喊！叫你喊！從前在床上你跟個死人一樣，現在你到是會喊了！他媽的你喊呀！”孫躍成一手剪住她的雙手，一手扯着她襯衣的扣子。

“啊！救命啊……”趁着孫躍成說話的空檔，丁怡奮力呼救。

孫躍成啪啪扇了她兩個耳光，三兩下把她的衣服扯開，露出裏面黑色的蕾絲胸衣，孫躍成舔了舔嘴唇，“他媽的，從前怎麽沒發現你細皮嫩肉呀！是不是給那小白臉玩得滋潤了！”

丁怡被打蒙了，嘴角流出鮮血，微閉着眼睛晃動着腦袋，低低地叫道：“救命……六哥……救命……”

孫躍成看她沒了反抗能力，興奮的松了鉗着她雙手的力量，伸手去解她的褲子，“他媽的，叫你喊，你喊呀！老子很久沒爽了，媽的那臭婆娘從懷孕都不叫我碰，老子以為孩子生下來就行了！他媽的，她竟然帶着孩子和錢跑了！”

丁怡覺得身下一涼，牛仔褲便被他扒了下來，她緩緩睜開眼睛，雙手無意識的往自己身上遮去，“不要，不要……求求你……”

恍惚中看見身前站着一個人，孫躍成像只老鼠一樣被他提了起來。

丁怡心裏一喜，是六哥嗎？她一手按着地板想站起來，只聽“砰”的一聲，丁怡的鼻端聞到陣陣幽香，她的眼前漸漸澄明，看見那些花朵在空中飛舞飄散，像下雨一樣落在自己四周的地板上。

孫躍成的身子飛了出去，把花束弄得東倒西歪。

那人撲上去騎在他身上，一拳拳朝他臉上猛錘。

“啊！別打了！求求你別找了！”

孫躍成的慘叫讓丁怡精神一震，她趕緊拉上褲子想過去拉他，“別打了！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那人住了手，慢慢轉過頭來，丁怡呆住了，“是你？”

外面響起警笛聲，緊接着是卷閘門拉進來的聲音，有兩個警察跑了進來，将陸唯宇按在地上。

六嫂拿着手機跟進來大呼小叫，“不是他，不是他，你們抓錯人了！是那個，喝醉的那個，他是來砸店的！”

警察盯着依舊發愣的丁怡，“你是老板娘？到底哪個是壞人？”

丁怡回過神來，扯着自己的襯衣掩住身體，“不是他，是他救了我！”

警察狐疑地互相看了一眼，“不管是哪個，都跟我們走一趟！”

“我能上樓加件衣服嗎？”頓了一頓，丁怡小聲問。

依舊是上回的派出所，依舊是那間辦公室，丁怡裹着外套坐在椅子上發抖，六嫂在一旁輕聲安慰着：“我聽見你關了店門，不一會兒就看見那個男人晃晃悠悠的進去了，我一看是你前夫，就想着沒啥事呢。誰知道一會兒就聽見你這乒乒乓乓，你六哥又不在家，可吓死我了……”

辦公桌後警察瞪着歪歪斜斜站着的孫躍成，“叫什麽名字！為什麽去砸人家的花店！”

“什麽人家的花店，那是我家的！那個女人！是我老婆！”孫躍成鼻青臉腫，眼睛都不聚焦，抖着手指着丁怡坐地地方，笑嘻嘻的說。

“警察同志……嘿嘿，我跟你說，我老婆又偷人了！這種騷貨，我不打她我打誰呀！嘿嘿，你忘了，上回，就在這屋，也是你吧！給我們做筆錄來着！對，就是這個小白臉！他勾引我老婆，還把她肚子搞大了！”

陸唯宇一拳揮在孫躍成的臉上，孫躍成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一屋子的人驚呆了，警察把筆摔在桌上喝斥：“在派出所你都敢打人！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了！你把這當成什麽地方了？”

陸唯宇甩了甩手，從口袋裏摸出兩樣東西，重重的拍在桌上。

警察拿起來一看，一本護照，一本綠卡，“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剛下飛機！機票還在背包裏，不信你們跟我回去拿？他是個什麽東西，他自己心裏清楚！我建議你們最好調查一下！”

丁怡也站起來，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本離婚證放在桌上，“我跟他早就離婚了！他跟別人搞婚外情，搞大了別人的肚子逼着我離婚的！現在那女人帶着孩子跑了，他就來拿我撒氣……”

警察越聽越氣，“你！你說說，是不是這回事！”

孫躍成讷讷的不做聲，掃了警察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警察了然于心，看着丁怡問：“那店裏的東西，是誰砸的？你要不要他賠償！”

丁怡還沒說話，孫躍成指着自己的臉，“他把我打傷了，我的醫藥費誰賠！我的誤工費呢！我的人身安全有沒有保障！”

“孫躍成你還是不是個人啊！”六嫂看不過去了，“你看看你把丁怡的衣服都撕成什麽樣了！我告訴你，我店門口可有監控！雖然拍不着她店裏，你到底摸進去想幹嘛誰不知道呀！丁怡好心不告你強奸，你還倒打一耙要醫藥費，你還要臉不要啊！”

“你怎麽說？你要不要告訴他？”警察一聽這話，臉色沉了下來。

丁怡搖搖頭，“算了，他也沒把我怎麽樣，我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我現在看他一眼就覺得惡心……我們可以走了吧？”

警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丁怡，把筆錄推給她，“在上面簽上字，你們就可以走了！”

丁怡把離婚證收起來，又把陸唯宇的護照和綠卡遞給他，在筆錄上簽了字，又推給陸唯宇。

一切手續辦完，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派出所。

天色很黑，夜風裏已經有秋天的味道了。丁怡覺得冷，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陸唯宇走過來一把把她拉進懷裏，摟住她的肩膀。

丁怡愣住了，她的身子僵僵的，緊張的不知道該邁哪條腿。

陸唯宇的體溫溫暖着她的半邊身子，她突然覺得無比的心安，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