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朵

看着陸浔近在咫尺的嘴唇, 池喬不由地記起了他皮膚的溫度和身上淺淡的煙草味, 臉上一熱,皺眉瞪向他。

池喬臉上的紅暈讓一個鐘頭前還沒決定好要不要過來的陸浔瞬間心情大好。見她一臉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陸浔補充道:“以後每周六陪我回家吃飯, 每兩周跟我去看一次奶奶。”

池喬想了一下, 說:“這些可以。過分的事情不能做。”

陸浔直起身, 雙手抄進褲袋, 目光筆直地看着池喬笑:“什麽叫過分的事兒?你舉個例子。”

确定陸浔是故意的, 原本覺得質問過他就算扯平了, 他爸爸幫了自己家,就應該還回來的池喬再次感到氣結。那天晚上她一定是眼花了,才會誤會自己的話刺傷了他。

看到池喬的臉上出現熟悉的戒備,陸浔移開眼睛說:“走吧,車上要沒位置了。”

池喬快走幾步,和陸浔拉開距離。上了大巴後, 之前的位置已經被別人占了, 她環顧四周,找了個前後左右都有人的空位,坐了下去。

走在後面的陸浔慢條斯理地上了車, 他側頭看了池喬一眼,見有同學跟他招手,就坐了過去。餘光瞥見斜後方的池喬像是松了口氣, 陸浔低頭笑笑, 摸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她:“我就這麽招你煩?”

看到這句, 池喬又一次生出了過意不去的感覺,她也不是那麽讨厭他,而是不想再因為他被車上的老師同學們盯着瞧。

池喬想了片刻,回複道:“每周六陪你回家吃飯,每兩周跟你去看你奶奶,這個說定了。不過如果和我兼職的時間沖突,可能要請假。”

看到“請假”,陸浔笑着回頭看向池喬。陸浔是整輛大巴的焦點,他一回頭,池喬周圍的幾個女生不自覺地調整了坐姿,池喬透明慣了,不想引人注意,立刻別過臉避開他,向窗外看去。

貧困縣離Z市有六個多小時的車程,秦家別墅離學校遠,池喬五點多就起床了,大巴一開出城區上了高速,她便閉上眼睛補眠。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大巴駛入了服務區。池喬并不餓,就沒去餐廳,買了蛋黃肉粽、餅幹和可樂。同學們大多還沒回來,車上只有零星幾個人,池喬坐回位置上翻出手機正要給家人打電話,陸浔突然走到了她旁邊。

“我要睡覺,你跟我換。”不等池喬反應,陸浔便拎起她,自己坐到了窗邊,見她傻站在旁邊,他拍了拍左側的位置,“坐。”

池喬只好坐了下來:“你為什麽不坐自己的位置?”

“我在學校比在家裏更需要你。”

說完這句,陸浔便不問自取地拿過了池喬的肉粽和餅幹。他吃飯向來快,沒等池喬想明白他需要自己什麽,肉粽和餅幹已經沒了,可樂也被他一口氣喝掉了半瓶。

“……那是我的午飯。”

陸浔把自己的雙肩包打開放到她腿上:“全給你。要沒你喜歡的,想吃什麽我打電話讓同學給你帶。”

池喬看了眼他的背包:“你帶了這麽多吃的,為什麽非得吃我的?”

“都是別人給的。”

池喬又細看了一眼他背包裏的食物,會買這些的一定是女生,所以少爺是需要自己擋桃花?

哪怕很不希望在學校和陸浔扯上關系,但被人打量幾眼、八卦幾句總好過秦家破産,誰讓陰差陽錯幫了他們的偏偏是這位陸少爺呢。

背包裏有池喬喜歡的半熟芝士蛋糕,她拿出一枚玫瑰味的正要吃,就瞥見一個女生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蛋糕難道是這位女生給陸浔的?池喬把東西放回陸浔的背包,側頭瞪了他一眼。他的手肘撐在車窗上,手抵着頭,眼睛閉着,似是睡着了,可她瞪向他的時候,他的嘴角分明彎了彎。

池喬不敢再吃陸浔雙肩包裏的東西,又怕路上會餓,只好下車再買,她起身的時候,仍舊閉着眼的陸浔說:“幫我買兩瓶礦泉水。”

“……”

池喬再回到車上的時候陸浔已經睡着了,許是嫌光線強,他随手拿了她的披肩遮臉,車上冷氣涼,池喬又畏冷,想要回披肩,可叫了兩聲陸浔沒反應,只好把他的雙肩包抱在懷裏擋風。

車還沒開,同學們都在聊天,很是吵雜。什麽樣的地方都能睡着,什麽東西都吃得香,身邊的這位真不是一般人。

陸浔蓋着池喬的灰粉色披肩睡着後,兩個同是新聞傳播學院的女生先後給她發了微信,其中一個直白地問:“你跟陸浔好上啦?”

池喬剛打出“沒有,不熟”,就記起陸少爺要自己幫他擋桃花,只好删掉這幾個字,權當沒看見。

池喬偶爾會暈車,怕乘幾個鐘頭大巴會不舒服,事先吃了暈車藥,因此也很快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沉,醒來時車子已經駛入了另一個服務區,直起身後,池喬立刻發現自己的鼻子塞住了,正氣陸浔拿走自己的披肩,又發現披肩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回了她的身上,除了披肩,她還蓋着一件黑色的男士連帽外套,外套上的味道有點熟悉,應該是陸浔的。所以他有外套為什麽還要搶她的披肩?

陸浔的包在座位上,人卻不見了,池喬吸了一下塞住的鼻子,下車找熱水緩解不适。這個地方離貧困縣僅有不到一個鐘頭的車程,服務區明顯比上一個破舊很多。陸浔正坐在小超市門前的石階上跟幾個男生聊天,他身高腿長本就顯眼,短袖又是姜黃色的,乍一看去,與周圍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

池喬沒往小超市走,先去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手機響了,見是陸浔打來的,她擡起頭看向了他。

陸浔挂斷電話,隔着十幾米說:“過來。”

他正用一次性紙杯喝咖啡,見池喬走近,把手邊的那杯速溶奶茶遞給了她。聽到池喬時不時地抽鼻子,陸浔嗤地一笑:“我說我好好的怎麽感冒了,原來是被你傳染的。”

“還不是因為你拿走我的披肩?”

“我不知道你也睡覺,我包裏有外套,你翻一下就能找到。”

“你有外套為什麽蓋我的?”

“你的比較香。”

“嗯?”

幾個坐得不遠不近的男生聽到這句立馬起哄,陸浔擡起腳踹了一下其中一個,笑着罵了句什麽,這些人跟他關系挺好,并不惱。

池喬雖然不高興,但當着恩人的朋友,卻不能不給他面子,只好低頭喝奶茶。喝了一口才發現裏面不是奶茶,而是熱水。

見她打開塑料蓋往裏看,陸浔解釋道:“這個超市賣的都是假貨。”

池喬看了眼奶茶杯子,覺得圖案确實有些粗糙,看到陸浔把一次性紙杯裏的咖啡一口氣喝光,她詫異地問:“假的你還喝?”

“困得頭疼。”

陸浔習慣從上午十一點一直睡到傍晚,眼下才三點多,他已經醒了兩回。他把喝空的紙杯扔進垃圾桶,站起身輕拍了一下池喬的後背:“回車上。”

池喬跟着陸浔走了幾步,忽而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回頭望去,才發覺一直和起哄的那幾個人坐在一起、卻始終沒吭聲的那個男生有點眼熟,發現池喬回看過來,那個男生毫不避諱地和她對視了兩秒,才移開眼、微不可聞地“切”了一聲。

直到上了車,池喬才記起,這人跟時豫關系很好,剛進Z大的時候,時豫帶她和秦蔚熟悉校園,吃飯的時候,這人也在。

池喬正要落座,陸浔忽然拿過她手中的奶茶杯,咬着吸管喝了口熱水,拿杯子的時候觸到池喬微微冰冷的手,陸浔擡頭看了眼頭上的空調出風口,起身跟她換了個位置,讓她坐到窗邊。

池喬正自顧自地出神兒,直到陸浔把奶茶杯還回來、看到吸管上的牙印,她才問:“你怎麽喝我的水?”

“渴了。”

這人看上去幹幹淨淨,怎麽能不講究到咬她用過的吸管……這個念頭一出,池喬再次想起了他吻過自己的事兒。她的喜怒一貫寫在臉上,思維一發散,立刻被陸浔看了出來。見陸浔笑得不懷好意,池喬忽而嫌棄起了手中的奶茶杯,連暖手都不肯,直接丢給了陸浔。

見她發呆,陸浔大致猜得出緣由,正要說話,池喬的手機響了,恰是時豫打來的。

見池喬猶豫着不接,陸浔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要麽我委屈一下幫你一把?”

“什麽?”

陸浔沒說話,擰開杯蓋喝了口熱水,含在嘴裏沒立刻咽,見他左腮鼓鼓地朝自己笑,摸不着頭腦的池喬再次問:“你幫我什麽?”

“幫你接電話。”陸浔咽下熱水,湊到池喬耳邊,壓低聲音問,“你是真想還我情,還是想拿我當槍?”

池喬剛想反駁,又記起自己也這麽惡意揣測過他,便沒作聲。

陸浔見狀一笑:“我不像你那麽小氣,不介意幫你。”

“謝謝,不用。”池喬白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挂斷了時豫的電話。

時豫很快發了微信過來:“喬喬,你和陸浔?”

“嗯。”

池喬只回了一個字,可從小一起長大,時豫一定能明白她這是肯定的意思。等了許久不見時豫再回複,松了一口氣之餘,池喬也有些難過,倒不是因為還喜歡、還留戀,而是因為從小到大時豫對她太好,她卻只能用遠離回報。

時豫不知是為了向她證明決心,還是為了跟媽媽賭氣,至今沒有回家。他找了個公司實習,還在外面租了房子。入住的第一天,他拍過照片給她看,四五十平的單身公寓,條件在普通學生看來還算不錯,對衣、食、住、行樣樣挑剔的時少爺來說卻真的很糟。

如果他能對她失望、死心、早些回家,還真是要多謝陸浔幫忙。

池喬正胡思亂想,陸浔忽然摘下左側的耳機塞到了她的耳朵裏,池喬正要躲開,就聽到了熟悉的歌聲,想了片刻才記起是陳奕迅的《K歌之王》,她側頭看向陸浔,只見他又閉上眼睛睡覺了。

……

車子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接近五點了,學校在縣城的賓館訂了房間,給大家留了一個鐘頭休整,六點鐘準時到自助餐廳吃飯、開會。

這次活動陸浔沒有報名,不在名單上,學校沒有訂他的房間。聽到單老師要替自己安排,陸浔立刻說:“我是來旅游的,不能占你們的經費,自己辦入住。”

單老師性子直爽,看了池喬一眼,調侃道:“什麽旅游,你是來談戀愛的吧。”

周圍的同學一陣哄笑,陸浔也不否認,笑着拿包裏的證件開房間。學校安排兩人一間,房間集中在二層和三層,因為二層三層的房間訂光了,陸浔便住進了五樓。

池喬沒有和同院的女生分在一起,與她同住的是法學院的一個短發學姐。短發學姐一放下東西就進了浴室,洗過澡出來,她打量着正收拾東西的池喬問:“你是陸浔女朋友?”

池喬笑笑沒說話,學姐從包裏翻出兩個蘋果,遞給池喬一個:“洗過的。我們之前還以為陸浔對異性沒興趣呢,你的照片已經在我們班級群裏傳開了。”

池喬接過蘋果,說了句“謝謝”。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的名字說不定都會和陸浔綁在一起……

晚飯和開會布置任務的時候,陸浔都沒出現,他一貫散漫,又一早說明了是來旅游的,沒人覺得奇怪。除了Z大的師生,這次活動還有媒體參與,池喬被分給一個報社的記者當助理,這位記者眼下有別的工作,明天下午才到,池喬記下她的號碼,加了微信。

快散會的時候,池喬的手機突然收到了陸浔發來的微信:“你忙什麽呢?我買了晚飯,餓的話過來吃。”

池喬沒理他,隔了幾分鐘,陸浔又發了張照片過來,居然是她此時此刻的側影。池喬環顧四周,沒看到他,便問:“你怎麽拍到我的?”

“同學主動拍了發給我的。這種會有什麽好開的?你還拿紙、筆記得那麽認真。你記了什麽,拍下來給我看看。”

“無聊。”

“這兒什麽都沒有,是夠無聊的。”

“你不想參加活動,為什麽要來?”

陸浔半晌沒回,池喬便丢開了手機。會議結束後,同屋的短發女生特地過來問池喬要不要跟他們去吃燒烤,池喬謝絕了他們,獨自回了房間。

洗過澡後,池喬躺到了床上。乘了一天車,脖子和後背一起發酸,她本想早睡,無奈疲憊的只有身體,精神遠比平時亢奮。

反正躺着也睡不着,她便拿出手機,看明天要跟随的那個記者的朋友圈,以便提前了解她的性格脾氣。看了一圈才知道,這位記者小有名氣,微博和公衆號的關注都挺多,池喬正看她寫的文章,陸浔又發了條微信過來。

“還不是因為你在。”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池喬看不明白,便點進了兩人的對話。上一條是兩個鐘頭前她發給陸浔的。她發的是“你不想參加活動,為什麽要來?”,陸浔答的是“還不是因為你在”。

池喬怔了怔,盯着這句話看了好一會兒。還沒分辨出陸浔的意思,她又聽到了敲門聲。池喬以為是同屋的學姐沒帶門卡,立刻跳下床去開門,哪知門外一個人都沒有,門把上倒挂着一只塑料袋。

池喬把塑料袋拿進房間,看到裏面的那盒玫瑰味半熟芝士蛋糕,才知道東西是陸浔送的,除了各種食物,塑料袋裏還有一張門卡,房間號是506,是陸浔的?

池喬正準備微信陸浔告訴他他的門卡落在塑料袋裏了,他就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怕丢,門卡放你這兒一張備用。別瞎想。”

……在看到最後三個字前,她完全沒多想。

隔天早晨七點鐘集合。普法講座的地點在縣高中禮堂,除了講座,操場上還設立了幾個咨詢點。陸浔夜裏不睡覺,到的比誰都早,衆人忙着布置場地的時候,他戴着耳機坐在後排桌子上喝牛奶。許是習慣了大少爺什麽都不管,忙不過來也沒人麻煩他,倒是池喬,因為好說話,一個早晨被各種認識、不認識的人叫過去幫忙。

法學院的一個高個女生央池喬回賓館拿宣傳冊,見池喬應允了,她又翻出門卡說:“能不能順便去我的房間幫我拿充電寶?”

池喬愣了一下,點頭說“好”,高個女生笑着向她道謝,“謝”字還沒落下,就見一直坐在禮堂後排的陸浔走過來問:“充電寶是吧?門卡給我,我替你拿。”

陸浔的臉上并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高個女生卻很是尴尬,她把門卡收回口袋,擺手說:“我手機還有百分之五十的電,不用了。”

陸浔把喝空的牛奶盒扔進垃圾桶,抄着口袋問:“宣傳冊拿80本夠嗎?”

女生先說了個“夠”,又改口道:“等下我還有別的事兒要回賓館,順道一起拿。”

直到上午的講座結束,都沒人再指使池喬。沒到午飯時間,陸浔便回賓館睡覺了,臨走前,他把池喬拉到一邊,交待她別再當傻子。哪知池喬并不領情:“反正我也沒事做。”

“不是說不能幫忙,是不要慣自以為聰明、指使別人幹跑腿的活兒、自己留在老師跟前裝積極的人的壞毛病。”

聽到這句,池喬笑了:“你說話的口氣和秦蔚一模一樣。”

“這說明她比你聰明。”

“我們媽媽說,吃點虧不是壞事。”

陸浔很是無奈:“你願意當傻子就當吧,你們這邊結束的時候我差不多睡醒,你幫我買晚飯。”

……除了口氣一模一樣,陸浔不讓她管別人閑事、自己卻使喚得理所當然的讨厭勁兒也和秦蔚沒差。

吃過午飯,池喬便去汽車站接那位記者姐姐了。這位記者的文章寫的熱血,本人卻挺冷淡,池喬話少不愛聊天,相對于自來熟的,更願意和冷淡敬業的人相處。

記者到了賓館稍作休整,就跟着池喬到了縣高中,下午的講座已經結束了,正是咨詢時間,上午來聽講座的大多是當地政府組織的人,咨詢的很少,下午就不同了,來問什麽的都有,符合援助條件的會給一張表格,做進一步的跟蹤。

池喬幫記者姐姐拍過照片,采集過素材,又跟着她分別采訪參與活動的校領導、老師、學生以及過來聽講座的當地居民和求助者。當地的方言難懂,幸而Z大的本地生也過來幫忙了。

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後,記者便去一邊打電話了,池喬正看單反裏的照片,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怯怯地問:“姐姐,這邊可以免費打官司嗎?”

池喬擡頭看向她和她牽着的小男孩,問:“你要打什麽官司?”

“我爸爸從工地的樓上摔下來,癱瘓了,工頭跑了,沒有賠錢。”

池喬大致詢問了一下她的家庭情況,聽到她說爸爸癱瘓後,家裏靠媽媽打工維持生計,覺得符合援助條件,便說:“可以的,現在人多,你坐一下,等會兒我帶你過去登記。”

記者打完電話回來,見到衣服髒兮兮的瘦弱小女孩和她牽着的年幼弟弟,随口問了兩句,來了興趣。

“你多大了?”

“我十歲,弟弟兩歲半。”

“你念書了嗎?”

“二年級的時候爸爸癱瘓,就回家了。”

“你為什麽辍學?”

“媽媽照顧爸爸,打工賺錢,我照顧弟弟。”

記者臉上的興趣更濃,問:“你辍學是因為家裏生了弟弟,你要留在家裏照顧他?”

小女孩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因為媽媽要出門賺錢,沒人照顧爸爸、看弟弟。”

“你爸媽有了弟弟之後還疼你嗎?他們有沒有打過你?”

這些問題似乎讓小女孩無所适從,頓了頓,她才搖了搖頭。

“沒有嗎?你看不好弟弟的時候也沒打罵過你?”

兩歲的小男孩似乎待不住了,拽着姐姐的手要去別處,小女孩一邊費力地抱起弟弟安撫,一邊說:“弟弟摔跟頭的時候罵過我,打了手心。”

瞥見小女孩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緊張,不明白這位記者姐姐為什麽要引導她說這些的池喬出聲提醒道:“陳老師,她是來咨詢能不能替她爸爸讨要賠償金的,我覺得她家條件很符合。”

聽到這句,小女孩似乎想起了自己找過來的目的,小聲說:“媽媽說,今年多賺些錢,去外地找包工頭,要到錢她就可以在家照顧爸爸和弟弟,讓我上學了。”

記者“嗯”了一聲,對池喬說:“符合的話你就去給她拿張表。”

池喬聞言便去了咨詢臺,她一走遠,記者又問小女孩:“你在家帶弟弟的時候看着別的小朋友去學校,心裏難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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