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腿上擰出淤青◎

知虞去時恰好遇見沈蓁在喝湯藥。

她原就體虛,又長途跋涉,以至于一些固本培元的湯藥隔三差五都要服用。

“郎君先前在刑獄中遭了不少的罪,身骨只怕也沒少受到磋磨,老夫人這回吩咐帶來的瑤山玉葵恰是治愈良藥。”

“姑娘回頭在家宴上拿給郎君,也算是老夫人的一點關懷了……”

這嗓音聽起來略有些蒼老刻板,光是聽聲音都覺說話之人性格并不軟乎。

若沒猜錯,對方便是沈蓁這次帶回來的柳嬷嬷了。

在見到知虞的瞬間,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沈蓁怔了下,随即讓柳嬷嬷先行退下。

跟前穿着藏青襖子的老婦便中規中矩地應了聲,随即端走餘下的湯水離開,一副對沈蓁極其順從的姿态,讓人都分毫看不出來這樣一個面貌矍铄的老婦,在書裏的本性卻極其狠絕。

既是探望,知虞少不得要帶來些補品讓絮絮放下,并着一些關懷問候。

縱使顯得很是虛情假意,但明面上到底沒撕開臉。

“說起來,我卻有事情想要與沈姑娘說……”

沈蓁聽得這話,便料到知虞的來意果真沒那麽純粹。

“先前委托過沈姑娘的事情,沈姑娘可千萬要為我保密,可別走漏風聲。”

“夫人指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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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不緊不慢地斟了杯熱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知虞遲疑了下,随即緩緩開口。

大抵有求人之意,所以這次并沒有以往的張揚跋扈。

“自然是先前郎君落難時,我讓你頂替我的名義去照顧他這件事情……”

沈蓁倒茶的動作微頓了頓,這回卻沒有應承下來。

她畢竟不是個聖母。

縱使這樣的決定是和眼前這位夫人平等交換才得來的,可在她心裏知虞仍舊卑劣無比。

在這樣的情況下都還能用這種若無其事的語氣說出,知虞的本性何其惡劣。

僵持之際,卻是簾外隐約傳來了阿冉難掩得意的聲音。

“郎君都聽見了……”

随着聲音靠近,婢子将簾子打起,便露出了簾子後沈欲和阿冉的身影。

知虞見狀面頰霎時微微發白,像極了戲曲裏那些當場自爆壞事的醜角兒。

“郎君……”

既是驚愕又是惶恐下發出的心虛聲音比貓叫都大不了多少。

還不等這位夫人倉惶無措地狡辯,就見阿冉揚聲道:“聽聞夫人的哥哥今日回府時摔斷了腿,夫人竟然都不回去看看的嗎?”

前腳得知了知随為難沈蓁的消息,這還不足兩個時辰,知随很快就應驗了“斷腿”一事。

就像是某些人為了維護沈蓁,生生地斷了知随的腿,也當面打了知虞這位夫人的臉。

你是妻又如何?

在沈蓁這個曾經的洗腳婢面前,就注定要放下身段低她一等。

四周悄無聲息間集中在知虞身上的目光霎時像針尖似的。

阿冉到底年紀小,藏不住嘴角的幸災樂禍,柳嬷嬷縱使資歷深,眼底也嘲弄十足。

沈欲面上沒什麽情緒,目光在落向知虞身上時,她便攥緊掌心的繡帕,立馬心虛地行了一禮,匆匆退下。

往外趕去的身形磕絆倉惶,不知道是自己被撞破了醜事才如此慌張,還是哥哥摔斷腿這件事情更加讓她無措……

直到走遠後,知虞才慢慢推開了絮絮攙扶的手,平穩了身子。

這幕戲演完了。

她要想想哥哥的事情了。

因為在原書裏,知随後來瘸了的一條腿的确沒能再好。

氛圍有些僵凝的屋子裏在知虞離開後,才漸漸恢複了幾分溫暖融洽。

仆人們看到郎君到來,便又殷勤添加了幾個熏籠暖爐。

其餘婢子們在外間擺桌備下碗筷,給主人家準備晚膳時說說笑笑的氣氛,好不熱鬧。

“可真是個現世報……”

阿冉皺了皺鼻子竊喜地嘀咕了句,轉而回到沈蓁身邊服侍。

柳嬷嬷打量沈欲的目光十分和藹,猶如長輩般充滿慈愛。

“一眨眼的功夫,郎君竟已經長這麽大了。”

畢竟年輕時候的她,看到沈欲時,對方還是個孩子。

沈欲問了幾句沈奶娘的近況,柳嬷嬷也一一作答。

她一邊敘舊一邊便往窗邊去,将透氣的窗口合緊,“外面寒風乍起,冷得很,這些人啊,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摔斷了腿也是常有的事情……”

說罷,便又令仆婢招待茶水,只說再過半個時辰就能和沈蓁一道用晚膳了。

“不必了。”

沈欲目光隐晦地掠過門外,指腹撫着扳指打了半圈,在仆人将些藥材安置好後,才起身道:“今夜我還有庶務需要處理。”

沈蓁聞言卻跟着站起身,她張開唇,剛要說些什麽,便瞧見沈欲從身上取出一只完好無損的荷包。

“這可是蓁蓁的物件?”

沈蓁怔怔地望着那只荷包,面上很是不可思議。

她連忙點頭,邁出細碎的步子上前将那荷包仔細接住。

“真沒想到……”

這是她專程為他做的荷包,後來卻被知虞的下人蠻橫奪走。

她原以為再也拿不回來了。

可結果卻被沈欲替她尋了回來,陰差陽錯的際遇驟然激起心間波瀾。

沈蓁眼底隐忍着幾分情愫湧動,随即輕聲道:“它竟還能回到我手裏來,郎君,我……我很是高興。”

沈欲目下了然,複又叮囑她幾句,令她保重身體。

他跨出門檻那瞬,沈蓁卻忽然又将人給喚住。

“郎君……”

指尖陷入掌心的荷包,她緩緩沖着對方道:“我在和馮生商議解除婚約了……”

沈欲腳下微微一頓,随即側眸沖着她的方向看去。

室內暖光落在他的頰側,讓他臉上随即緩緩出現一抹溫和。

男人柔聲道:“那就恭喜蓁蓁了。”

……

知虞回到知家的時候,府裏正是一片愁雲慘淡。

榻上的知随嗷嗷地喊,冷汗都浸濕了身下被單。

仆人說是快要到家門口前,胯丨下的馬突然就發瘋起來,将人甩下了馬背。

“如今大雪封京,尋常的藥材只怕很難好了……”

換了四五個大夫,最後卻是這極擅長骨科的劉大夫給出了略有些希望的答案。

“公子需要一味瑤山玉葵,三到五日內若能找到這藥也許能保住腿。”

“若不然……”

若不然,就算用其他上等的藥材與針灸結合治療,日後好了只怕也會一瘸一拐。

後者恰好與書裏的下場不謀而合。

可知虞卻仍舊怔愣在了原地。

就在前不久,她剛剛在沈蓁屋裏聽見對方與柳嬷嬷對話中曾提及過,要将此物送給沈欲。

怎會如此巧合?

她再次同大夫确定了是瑤山玉葵而不是旁的,得到肯定答案後,若不是知曉沈蓁不會蓄意害人,知虞都難免會懷疑這般不合時宜的巧合。

但很快,知虞便想到了那位很是不好對付的柳嬷嬷。

細細詢問過大夫其餘囑托,知虞便又要趕在天黑前回去沈府。

絮絮替她揉着略微酸脹的額角,口中忿忿不平。

“夫人,這都算什麽事兒?”

“郎君落難時的一應開銷都是夫人負責的,夫人從前就算對不起沈蓁,暗中也已經補償了她,将照顧郎君的功勞白白讓渡……”

“現如今可好,沈蓁那邊的人為着郎君心中指不定如何算計夫人,而郎君也許……”

餘下的話沒有說出,就算是絮絮也不得不懷疑,知随的這條腿和沈欲有關。

至于知虞中間刻意隐瞞了自己的功勞,絮絮不是不知道。

可她向來就是個無腦護主的人,夫人做什麽自有她的道理,絮絮只會無條件的支持。

知虞聽了她的話後,才知曉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個比小白菜還要命苦的小白菜。

從絮絮角度來看,知虞當下不僅被沈蓁恩将仇報,被沈欲忘恩負義,還要被他們兩個人因為心疼彼此的原因而一起來欺負她。

知虞按住了絮絮替自己揉捏的手,忽然問道:“倘若接下來我要做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絮絮可會幫我?”

絮絮毫無猶豫:“夫人要做什麽,奴婢都幫。”

“就算夫人哪天突然有一天想要離開郎君,奴婢也義無反顧地幫到底。”

知虞:“……”

她猜得還真挺準。

不過當下,知虞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回到府後,知虞并未立刻回到香殊苑,而是再次踏足了樨落院。

這回卻沒有第一次那樣順利,反而被從屋裏出來的柳嬷嬷給攔在門外。

“姑娘奔波疲累,今日又受了驚吓,現下已經睡下了,不想見客。”

柳嬷嬷淡淡地一番言辭,這回卻是從明面上把沈蓁的地位提在了知虞之上。

現如今想要見沈蓁一面都還要等通報,沈蓁反而看起來比知虞這個正室更像是主人的一方。

但知虞也絲毫不急,只緩緩笑道:“嬷嬷誤會了,我不是要見沈姑娘,我是特意來找嬷嬷你的。”

柳嬷嬷眼中略微詫異,似乎沒能料到知虞會說出這樣的答案。

“早聽聞柳嬷嬷大名,一直想着等你抵達沈府後好生拜會一番,哪裏知道裏裏外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這才耽擱了下來。”

知虞語氣輕柔,好聲好氣道:“柳嬷嬷,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柳嬷嬷目光掠過她臉龐,随即笑了笑,“老奴聽不懂夫人在說什麽。”

“柳嬷嬷,聰明人從不會繞圈子做事情,我也明白老夫人和你們的想法。”

知虞不欲與她委婉,索性開門見山,“倘若我自願讓位給沈蓁呢?”

她是自願的,接下來這一出出沒必要的設計陷害,就不知要省下多少人力物力了。

柳嬷嬷聽到這話,目光驟地鷹隼般掃了過來,漸漸露出了眼底幾分刻薄的打量。

“大家都知道我這個人向來肆意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不會輕易退讓。”

“但……”

接着像是有些難言之隐般,知虞将目光轉向別處,“我有了旁的相好,沈欲對我沒有感覺,我也覺得很是枯燥乏味。”

“嬷嬷若是相信我,我大可以效仿從前那些古人的手段,譬如前朝的皇後推慧貴妃落水的一幕被帝王當場撞見,徹底惹惱了對方,被驅逐出宮,落發為尼。”

沈欲固然不喜歡原身,但經過那麽多事情,知虞發現他其實是個極其敏感之人。

若無緣無故主動提出,必然會叫他生出更大的懷疑。

而且以原身的設定,她根本不可能主動提出和沈欲和離的要求。

柳嬷嬷松緩了眉心,随即問道:“那麽夫人又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也不是什麽難為人的事情,我今日回府聽大夫說,哥哥三五日內就要用上瑤山玉葵才能保住一條腿,所以我想同沈姑娘和嬷嬷讨要一些。”

當然也不會影響她們送給沈欲,只需要從中扣下一小部分即可。

如此有了合适的原因,柳嬷嬷總不該再有懷疑。

柳嬷嬷大抵是被她後面的話給說動,将這件事入到心下,踱步思索了片刻後,随即态度緩和許多。

“老奴覺得可以,不過具體事宜,便在過兩日的家宴結束後,夫人尋個無人的亭榭裏與老奴細細商議要如何執行。”

預先知道劇情的知虞:……

她記得原身被冤枉紅杏出牆的時間點和地點就是對方口中“家宴後的某處亭榭”。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這老婆子不願意啃她這一口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寧可要自己親手制造事件。

“那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知虞故作如釋重負的模樣,與這柳嬷嬷私底下達成了“約定”。

原書裏彼此顯然都想給彼此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可嫩姜終究壞不過老姜。

最後若沒有沈蓁的幫助,原身可就栽得結結實實了。

隔天府裏便逐漸開始張羅起來。

這家宴原本在沈蓁回來的當晚便要操辦,奈何她身體過于虛弱,又受到驚吓,這才挪到了兩三天後。

特意操持一場,必然是要奉上最為鮮美的魚肉蝦羹,是以菜色肉糜酒水,事無巨細地都要提前開始料理。

知虞并不過問這一切,反而在這期間關上房門,回憶這段劇情發生時的情景。

原身飲酒後迷糊的情況下被柳嬷嬷設計陷害,後來也正是柳嬷嬷義正言辭地将她拉去房間要檢查身體“清白”。

在扯開衣裳後,故意在知虞胸口、腹部和大腿根上擰了不少淤青紅痕,下手極狠。

原身再壞也還是個年輕姑娘,大概也源自于這一場無情折辱,對柳嬷嬷徹底留下了深刻陰影。

知虞想到這點後,便也猶疑地試着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

豈料還沒擰出青痕,她自己便先疼得落淚,生生地揉着帕子緩了好一會兒。

想到原書裏擰得那樣密集,只怕她根本也沒法承受。

“夫人怎麽哭了?”

絮絮日日貼身伺候,夫人一天一個心境她也能隐約察覺。

聯想到知虞那日問她的問題,大概接下來的日子會有些什麽變故,她心底也早已做好準備。

知虞默然抹去眼角疼出來的淚水兒,随即輕聲道:“你替我去準備些東西來吧。”

想要證明她的确有了相好的,其實不必傷身,也還有旁的法子。

可以讓她在衣服被扯開的瞬間,直接落定罪名。

作者有話說:

不是男主害的哥哥,男主不解釋只是單純的不care(而且女主竟然還不求他,某人就更不想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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