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意外之喜

孫玉娟一看，狡辯道，“這就算是我家男人的錯，可過去那麽多年了，再大的仇恨也該放下了，何必揪着不放折騰我們一家子！”

“折騰？就我搬來的這兩年，你們兩口子逢年過節過來看老母親嗎？得知她處境艱難幫一把沒有？就連老母親病了，還是肖雪跑去找大夫，你這個做兒子做兒媳婦的幹嘛去了？你們要是真心想認錯合好，她會不理你們，扪心自問自己愧不愧？”徐老真瞧不起陸家明，為兒不孝，便是大錯。

“我們做的不好，可老太太不讓我們上門能怨誰？”孫玉娟看周圍村民的眼神不對，趕緊辯解一句，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情況我都看在眼裏，老姐姐并非不管你們，你們家孩子來了想吃什麽給什麽？逢年過節都會塞些好吃的，過年也給壓歲錢，就算借也沒少給一分，她這些年扶養肖雪沒用你們一分錢，出門沒說你們兩口子一句壞話，你們怎麽做的？處處向人哭訴老母親刻薄不近人情，連放下身段給老母親倒杯茶說句貼心話也沒有吧！”徐老心裏直嘆氣，“我還聽說地裏活多，老姐姐偷偷幫你家地除草幹活，你這個當兒子的看見老母親累得坐在地頭也沒伸手幫一把。”

蕭悠然聽着嗚嗚哭起來，肖雪幫她擦眼淚，祖孫倆抱頭哭成一團。

李大壯臉上也有了愧色，“徐老，你說這麽多，這事怎麽辦？”

“那得看當兒子的怎麽做？若誠心悔過，以後常過來端茶遞水好好照顧老母親，扶養肖雪這個孩子，什麽事都能解決，若是不想，非要和老母親過不去自己另起爐竈，就別再來打擾。”徐老說完重重一哼，對李大壯說道，“你這個當書記的也別再幫這種人，做事不清不正以後如何管理這麽大村子。”

李大壯臉都紅了，再不走還留着繼續挨難看嗎？這徐老省裏的高官都認識，要是想他這個書記做不成一句話的事。

孫玉娟氣的咬牙切齒，扯着仨孩子就走，竟直接給徐老甩臉色。

李大壯看着臉色挂不住險些拉下來，他這好心說和最後鬧得裏外不是人！

陸家明站了一會兒扭頭去追媳婦去了，看熱鬧的村民一陣唏噓，這當兒子的實在是太不像樣了，徐老都出面了，那怕說一句話再走也是那麽回事啊！

“老姐姐，別太傷心了，兒女都成家立業了，你撒手不管也沒人再說什麽！”徐老寬慰蕭悠然一句。

“謝謝，多虧了你老來了，要不然……我真不知他們啥時候才肯走！”肖雪擦着眼淚，她一個人肯定搞定不了那一大家子人。

“不用客氣，都是鄰居，幫忙也是應該的，以後你就喊我爺爺吧！”徐老不止同情肖雪，今早她和葉殊在院裏聊天的話他聽到了，這是個好丫頭，以後一定有出息。

“小雪，快喊徐爺爺，以後見了小殊就喊哥哥！”蕭悠然聽了這話心裏那個高興啊！今天被逼到這份上也值了！

“徐爺爺好！”肖雪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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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看熱鬧的人都眼紅了，尋思着怎麽肖雪這丫頭入了徐老的眼了，尤其是門口看到的李欣，氣的直揪衣服。

李大壯讓看熱鬧的人散了，他也拍拍屁股趕緊走了！

将徐老送出去，肖雪打水讓蕭悠然洗了把臉，她向鍋裏又填了一舀子水，點火重生燒開，餃子還得吃，從今天起她要是活不出個人樣來就對不起她姥姥。

蕭悠然還是掉眼淚卻又笑起來，扒了一頭蒜，準備搗蒜泥配餃子吃，“好，多好啊！我家肖雪有哥哥了，以後被欺負了也有人給撐撐腰。”

“姥姥，就是個稱呼，我可不能硬喊人家哥哥。”肖雪全當徐老的客套話，再說本來她叫爺爺就對啊！跟着大人叫徐老才奇怪。

徐老回了自家院子嘆着氣，看到院裏看書的葉殊說了一聲，“小殊，以後多照顧照顧隔壁院的丫頭，怪可憐的。”

“好，我知道了！”葉殊點頭，看着外公進屋，屋旁的窗子敞開着，以前徐勝天研究東西他都關着窗院外有啥動靜聽不太清，今天卻敞開着。

徐勝天進屋後搖頭笑罵一句，“小兔崽子，算計起外公了！”說完他才将窗戶一關，繼續自己的研究。

葉殊這才認真看起書，剛才他一直聽着隔壁的動靜哪，本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又忍住了，省得讓別人以為外公又是被他叫過去的。

不過多會兒，聞到餃子的香味，葉殊聽到腳步聲，蕭悠然端着兩碗餃子過來了！

“小殊，大奶奶剛下的餃子，給你和爺爺一人一碗，肉餡的，好吃！”

葉殊站起來，看她放到了桌上，“大奶奶，這多不好意思！”

“你別跟我客氣，以後肖雪喊你哥哥，請你吃碗餃子不是應該的。”蕭悠然看着葉殊氣度好，比當年肖雪他爹都有書生氣，她打心眼裏喜歡。

葉殊點頭，“行，我給爺爺送屋一碗去！”

“好好，那我回去了，肖雪那饞丫頭正吃着哪，我再去下！”蕭悠然說完就回去了！

鄭姨這會兒不在家，葉殊端了一碗送進了屋，這餃子他外公應該吃。

肖雪吃了一碗還想吃，直到覺得撐了才滿足，想想以前的玉米面餅子，她也算享受一回了！

蕭悠然也吃了一大碗，将剩下的餃子一個個拾進大碗裏放屋牆上的小櫥裏，就收拾桌子，心裏還是期盼着兒子能過來，可有他家那個婆娘在，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肖雪口幹喝了一碗餃子湯，這會兒天色暗了，她去點煤油燈，村裏扯電了，但就堂屋那一盞燈，電線她姥姥不會弄，燈泡又閃壞了，煤油燈就一直用着。

“姥姥，明天買個燈泡吧！我會換！”肖雪實在有些怕暗，這一黑天到處黑咕隆咚的，慎得慌！

“行，我還想着把燈泡挪到你屋去，你也能好好學習。”蕭悠然之前是沒錢買，家裏有煤油燈就湊合着，現在能買了！

“不用，我在堂屋學習一樣，再說晚上來人了也不用摸黑。”肖雪不想那麽麻煩。

這時候院門哐啷一聲，有人來了，蕭悠然聽着竟是心頭一跳，伸頭看過去，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孫家老太太。

“孫家老妹，你咋來了？”

孫老太太走過來将個小瓶子放桌上，“五斤細糧票，給了我就走！”

肖雪還一愣，本以為這事不成了，沒想到她竟然主動上門跟她換，她趕緊掏出一張糧票遞給她。

“啥東西？”蕭悠然拿起瓶子就看，那邊孫老太太拿着糧票一聲不吭的走了！孫家老太太就這個脾氣，蕭悠然也就看着她走了沒招呼。

肖雪咧開嘴笑，拿過蕭悠然手裏的鼻煙壺在煤油燈旁仔細看，“姥姥，這是我和三奶奶用五斤細糧票換的，可是好東西！”

“五斤細糧票就換這麽個小瓶子？”蕭悠然一陣肉疼，“這瓶子有什麽用？五斤糧票可能吃好幾頓哪！”

“姥姥你不懂。”肖雪壓低聲音，“就這麽個小東西碰到識貨的能賣好多錢哪！”

蕭悠然半信半疑的，看着肖雪如癡如醉的看着，她愣是沒瞅出什麽稀奇的，也不說話了，去忙自己的。

其實孫老太太當時不跟肖雪換，是看不起她覺得她說着玩的沒糧票，誰知她真去糧站換了糧食還買了肉，她瞅着留着瓶子沒用，趁着天暗沒人注意就過來換了！

肖雪滿心歡喜，看完正面看反面，鼻煙壺的背面還刻着幾句詩，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制作的，尋思着能拿得出手，下星期就去王觀海那把她的樣幣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