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被打了

“你知道以前我和肖雪的日子咋過的，窮得饑一頓飽一頓，她上學連紙筆都買不起，還借了一屁股帳還不清，可再困難她也沒問你這個娘去哪了，怎麽不管她。”蕭悠然提到這事就心酸，“我也明白的告訴你，家裏有餘錢，但借不借你全看小雪的意思，她願不願意幫你這個當你娘的一把，都是她說了算。”

“娘，你怎麽讓一個孩子當家，她懂什麽！”

“家裏還債的錢都是肖雪掙的，錢就她說了算，我這個老婆子沒本事，但會看人！”

“她一個孩子能掙什麽錢？我不信，你就是不想借給我！”

肖雪聽完這才推開院門，“姥姥，我回來了！”

陸無雙冷着臉看向進院的肖雪，硬扯出一絲笑容，“肖雪回來了，餓不餓？娘去盛飯！”

“随便吃點就行。”肖雪進屋坐在桌子前，“姥姥，待會給我兩塊錢，我買點東西。”

“行，是不是又要交講義費的？”蕭悠然立刻取出自己的錢包掏錢遞給她。

“沒，我買墨水和本子，都用完了。”肖雪伸手接過兩塊錢揣兜裏。

陸無雙一聽，盛飯過來就開腔了，“小雪啊！娘想跟你商量個事！”

“你說吧！”肖雪自己盛了一碗飯喝着。

“娘家裏有困難，想跟你姥姥借些錢用，你應該……沒意見吧？”陸無雙不當着肖雪的臉笑容也收了，流露出來的只有生分。

“借錢可以，借多少啥時候還，幹什麽用，你都得先好好說說，才好借！”肖雪拿了個饅頭，昨晚炒的菜吃沒了，桌上只剩一碟鹹菜。

“借的不多，就一百塊，還錢嘛？半年，就是家裏窮，欠了債，人家追着要沒辦法！”陸無雙沒想到肖雪比蕭悠然還好說話。

蕭悠然看着肖雪的模樣，心裏莫名的發堵。

“那行，寫個欠條，你拿了用就是，不過只能借六十。”肖雪繼續吃飯，一百塊擱這個時候不是小數目，現在工人一月工資才三十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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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不行至少也得借一百！”陸無雙聽了直搖頭，沒有一百她還不上帳。

蕭悠然拉着臉，“小雪說六十，就只借六十。”

“娘，你怎麽就聽孩子的話了！”

“小雪肯定有她的原因，不夠你就去找你哥借去！”蕭悠然聽肖雪的。

“找我哥一分借不來，我那嫂子啥人品你還不知道，這不是為難我嗎？”陸無雙狠狠的瞪向肖雪，“我就得借一百。”

“沒有，家裏要養長毛兔，冬小麥下種要買化肥，沒餘出來的錢。”肖雪看着這個露出“兇相”的親娘，一點不讓步。

“你個掃把星，拖油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你這些年上學浪費家裏多少錢了，剛才還要去兩塊錢，家裏不養你這種吃閑飯的，還差錢嗎？”陸無雙指着肖雪就罵，“因為你，你姥姥還跟你舅舅不上門，不全是你鬧的！”

蕭悠然将手朝桌上一拍，“小雪娘，你給我閉嘴，你剛才罵她啥？什麽掃把星拖油瓶？”

“我說錯了嗎？自打她生下來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成天就知道哭哭哭，爹沒了跟你哭，哭得你又打我哥又打我，家也打散了，這麽多年沒見，她連個娘都不叫，我生下的就是個孽障，讨債鬼，禍害！”

蕭悠然站起來擡手就要打她，氣的直喘氣，“我就是打得你太輕了，你把錯都怪孩子身上了，就沒看看你自己哪錯了嗎？”

“我哪錯了？孩子她爹又不是我害死的，要怪你就怪我……哥去！”陸無雙把眼淚一抹躲開蕭悠然的巴掌。

蕭悠然看向肖雪，看她不喜不笑的模樣，眼圈一紅，“錢不借了，一分也不借了！”說完人踉跄着鑽進裏屋去了！

“娘，你說啥？”陸無雙跳起來，“娘……”

肖雪把最後一口飯喝完，放下筷子，“我該上學去了！”她不生氣，沒什麽好生氣的。

“你給我站住。”陸無雙喊住肖雪，将她一把扯過來，“趕緊去跟你姥姥說說去，這一百塊我非要到不可！”

“你回來是不是就是為了錢？前幾天姥姥住院的事你知道嗎？”肖雪看着被她這一扯掉出口袋的糖，這是她準備拿給韓月和韓楓吃的。

“不是都好了嗎？”陸無雙自然聽說了！

“住院花了六百，還是借人家的，你欠債急着還，姥姥也還欠人家錢，都給你了家裏怎麽辦？”肖雪肯借她六十就不錯了，她嫌少有什麽辦法！

“你姥姥好好的，家裏吃的有白面，以後慢慢還就行。”

“若是還不上哪？”肖雪相信她這個娘不會管他們死活的。

“怎麽會還不上，你辍學去幹活掙錢不就行了！”

“還好我有個好姥姥，若我跟着你，早晚被你賣了！”肖雪對她冷笑一下，有些慶幸。

“我是你娘，你不給我幫忙借錢就跟我走，學也別上了！”陸無雙直接威脅上了。

裏屋的蕭悠然聽着，跑出來了，“你敢，肖雪是我養大的，你做不了主！”

“我是她娘，咋做不了主了！”陸無雙心一橫，心想這個拖油瓶也不是一點用沒有，這都十五了，再過幾年嫁人還能要不少彩禮錢。

“娘？我爹一死你就改嫁，丢下我不管不問，我什麽時候認你這個娘了？”肖雪甩開她的手，“我姓肖，只有爹和姥姥。”

陸無雙惱羞成怒，擡手甩了她一巴掌，打在臉上“啪”地一聲，将她的頭都打偏了。

蕭悠然沖過來推了陸無雙一把，“你敢打她，我從小還沒舍得打過，你這個當娘的還是人嗎？”

“不就打了一下嗎？那倆孩子誰我沒打過。”陸無雙也是氣極了，打完了就心虛了！

“你也不看看孩子都大多了！還敢打她的臉。”蕭悠然過去摸着肖雪打紅的小臉，對着陸無雙勃然大怒，叫罵上了，“你看看打得，都腫了，你下手怎麽這麽狠，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我的乖雪兒啊！疼不疼？都是姥姥的錯，害你挨打了！”蕭悠然這個心疼啊！她生養的孩子少，就舍不得打孩子，哪曾想她疼出來的孩子個個會打孩子。

肖雪摸着自己的臉，對蕭悠然搖搖頭，“姥姥，我沒事，我得上學去了！”

蕭悠然抹着眼淚送她到門口，“家裏沒雞蛋了，回頭我給你煮一個敷敷。”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肖雪向院裏一看，韓月和韓楓躲到一旁不說話，把掉地下的糖撿起來，一人手裏捏着一塊，看模樣就不是第一看到他娘吵架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