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啥過節

肖雪拿起放大鏡，拿起一個瓷片，确定是元代的沒差了，再看下一片，店門被推開了！她轉頭看過去，頓時愣住，“葉殊？你怎麽來了？”

“猜到你在這裏，順路過來看看！”葉殊徑直走到她跟前。

“那個，我還有事得在王叔這裏忙，得晚些回去！”肖雪給他看看自己手裏的瓷片和放大鏡。

“爺爺挺喜歡你送的生日禮物，讓我謝謝你。”

“這個好說，古玩類的喜歡什麽告訴我就行，肯定淘好的給老爺子！”肖雪看着他此刻的模樣，莫名的心跳加速。

“不急，我也要等會兒才走！”葉殊看她研究的瓷片，“這些碎了的有什麽用？”

“這個啊！瓷器雖然碎了不值錢了，不過用來鍛煉眼力也不錯，而且不少都是從墓裏清出來，有很多研究價值，王叔修補技術挺高的，我還能跟着學習學習。”肖雪跟他解釋道。

葉殊在她身邊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我二舅舅四點半的飛機到這，我和小舅舅去接他，現在時間還早。”

肖雪從抽屜裏取了把放大鏡給他，“有興趣也看看，每個時代的瓷器經過歲月的洗禮，留下細微的痕跡，和專業做舊的不同，研究一下也蠻長見識的。”

“嗯！”葉殊撿起一片碎瓷片觀看。

“王叔認識些博物館那邊的朋友，很多出土的文物都近距離接觸過，他的閱歷豐富，随手教一點，也夠我學一天了！”肖雪在圈裏混過五年，可是野路子出身，比不上王觀海這種教授級別的古玩行家，因為這一點，肖雪想讀大學念歷史系拿一張正經文憑。

王觀海伸頭向這邊一看，“小丫頭，還不準備走哪！你這小朋友啥時候來的？”

“剛來！”肖雪撓撓頭，王叔就是坑啊！剛才她還說要晚些走。

“小殊，我們該走了！”店外徐明耀走了進來。

王觀海回櫃臺上坐着，看到徐明耀立刻冷下臉，“愛來來，愛走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徐明耀聽着也不生氣，對葉殊招招手。

“徐叔叔好！”肖雪趕緊站起來，聽着王觀海剛才的話，這是有過節？

“嗯！”徐明耀點點頭。

肖雪拿過葉殊手裏的放大鏡，“你去吧！接機要緊。”

“好，星期一再見。”葉殊走到徐明耀身邊，一起離開店。

肖雪送到門口，看他倆上車。

“甭看了，人物挺好，就是門楣太高！”王觀海說着還搖搖頭。

肖雪轉過頭，問道，“王叔，你和葉殊小舅舅有過節？”

“有，老頭子我幾年沒吃過虧了，栽他手裏一回，你說有過節沒？”王觀海的臉一拉。

“啥過節，你跟我講講呗！”肖雪一聽，覺得有故事。

“也沒啥，不過是我先看中一件東西被他手底下的人收去了。”王觀海推了推眼鏡，随手撥了撥算盤。

“這聽着沒什麽大不了的啊？”肖雪覺得王觀海沒這麽小氣，一件古董，至于這麽記仇嗎？

“那要是唐伯虎的真跡哪！老頭子我出三倍價都沒收回來。”

“……咱這地方不比帝都，這樣的名畫也有？”肖雪不覺得這事小了，立刻轉了個話頭。

“怎麽沒有？咱們這歷史底蘊深厚，書法名家輩出，大家族也不少，雖說文化大革命那會兒統統被抄了個底朝天，好東西被糟蹋了不少，但也保不準還有誰藏着一大堆寶貝沒露面。”

“那些老生常談的，咱就不聊了，時間不早了，王叔，我該回去了！”肖雪本來就該回去了，将自己的書包一背，還從王觀海這帶了幾本書回去抽空看看。

“我給你的東西都拎上，別落下了！”王觀海也不撥算盤了，幫她拿着東西送出門外，看她上了三輪車，這才回店裏。

肖雪回去趕巧了碰上林海的拖拉機，因為是空車回去，她坐在寬大的車匣內，瞅着一路枯黃的田野，盤着腿一颠一颠的聽着轟隆聲，回到熟悉的村莊。

蕭悠然等在院子裏，兔子已經長得半大放籠子裏養着了，每天好吃好喝的喂着。

她一看肖雪大包小包的提着推開院門，趕緊過去幫着拎着，“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

“這些吃的不是買的，王叔送的。”

“咋能亂要人家東西，回頭我整點東西你給人家拿去！”蕭悠然看着這些東西，心裏不踏實，“你不是說就是城裏店鋪的老板嗎？咋對咱這麽好，沒啥歪心思吧？”

“姥姥，你想多了，不是白拿的。”肖雪将東西提進屋，“我給你買了件毛衣，還有一些布，做衣服用的，那些吃的想送人也行，咱們自己吃也行。”

“這都不便宜吧？”蕭悠然拿起來看看，有些看過沒吃過，有的見都沒見過。

“那你先放着。”肖雪回自己躺床上，想休息一會兒！

“小雪，隔壁徐老今天過生日，聽說還買了什麽蛋糕，姥姥沒見過，小殊之前送過來一塊，你吃不吃？”

“蛋糕？”肖雪一下爬起來，“在那哪？”

蕭悠然從壁櫥裏端出來擱桌上，嘀咕道，“花花綠綠的一坨，也不知道咋做的？”

“姥姥，你沒嘗嘗？”肖雪搬了個板凳到了桌子前，拿個勺子舀了奶油就往她姥姥嘴邊送。

蕭悠然直搖頭，“姥姥不吃，你吃吧！看着就是些洋玩意，我吃不了！”

肖雪只能放自己嘴裏，“姥姥，這就是外國傳過來的，特好吃，甜着哪！”

“你吃吧！我出去一趟。”蕭悠然從那瓶瓶罐罐裏拿出一瓶麥乳精，抱着出門了！

肖雪瞅了瞅，她姥姥這是給誰的？

很快一疊蛋糕被肖雪吃完，再回床上趴着睡會兒。

等她一睜眼看着桌上的一摞書，起來開始學，這一大本的練習題得做完，課文還有不少得死記硬背的，她真沒功夫好好歇一歇。

蕭悠然這邊進了陸家明的院子，今天他家婆娘和孩子都不在，就只有陸家明躺床上，腿上包着紗布動不了。

“這個是肖雪帶回來的，你沖水喝，好好養傷。”蕭悠然看兒子這樣，還沒人照顧，心裏難受。

“娘，沒事，我躺兩天就好！”

“以後別去山上炸石頭了，這次腿被壓了幸好沒斷，下次出點事該咋辦？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想想。”蕭悠然看着家裏冷鍋冷竈的，那婆娘估計一早回娘家也沒留下啥吃的，自己男人也不顧！

“我這就是想着多掙點錢，讓孩子都有學上。”陸家明怕老婆，但和蕭悠然的心思一樣，覺得好好上學才是出路。

“那也得往長遠打算，你掙的錢還供不起孩子上學了，還不是你那婆娘嘴饞好吃，都讓她花銷了。”蕭悠然提到這個兒媳婦就有氣。

“她給我生仨孩子，我也不能委屈了她。”陸家明只會在外面掙錢，回來錢就交給媳婦，家裏花銷不夠他就只會一個勁掙。

“待會送點飯過來給你吃，我走了，肖雪還在家哪！”蕭悠然知道多說也無用，走之前給他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