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溫軟掌心貼上他的勁腰。◎

【008】

低啞而醇厚的嗓音,像是一道蠱咒。

勾着人朝他走。

玉姝面頰滾燙,眸光不斷躲閃,有些無措地站在與他一寸之距處。

到底還是一卷白紙。

但,越是如此,蕭淮止越想提筆在這卷白紙上繪出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将中衣撩開,燭焰搖曳,将那大片白色肌膚照得清晰,他的腰勁瘦有力,肌理分明,陰影處才能瞧見那塊血淋淋的傷口。

玉姝還不敢看,蕭淮止眸色沉幽,心底點燃了一把火,而她那只軟綿,細滑的手就在眼前。

他垂睫,搭在茶案上的手輕蜷擦過案面,“玉娘子可是反悔了?”

說完他輕嘆一氣,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又說:“若是反悔也無妨,孤可自行處理。”

緊接着,他從她手中端過藥箱,高大身姿站起時,那道血肉翻出的傷躍然眼底,周圍已經結痂,血痕凝固,但那處肉隐約翻開,還能瞧見血水滴出。

怎的會是這般嚴重的傷?

不像是刺的,而像是撬開一般……

他側身躬背,将藥箱打開,血水立刻從那處肉中滴落,地面上一粒血珠洇開,融入這深色之中。

蕭淮止方從藥箱中拿出一把匕首,驀地,一道影子從旁過來,屬于女郎身上特有的清香鑽入他的鼻間,蕭淮止手中微頓,一只白皙細長的手将匕首的另一端握住,指腹極快地觸過他的指。

Advertisement

溫軟相觸。

目光稍移,是她袖口處的那截白得晃眼的腕子,若是挑開,錦緞下的肌膚當是更為白膩吧。

這般想着,她忽的轉身與他相對,那張瑩白的臉頰上泛上一層紅暈,密睫翕張,眸色清亮,“還請将軍坐下。”

她的嗓音總是這般清軟,若是再軟一些似能滴出水來。

他依言坐回椅上,玉姝穩住心神這才将清水倒出,沒有幹淨布帛,她從身上尋出一張月色海棠錦帕,浸濕清水,她需要為他擦拭那處結痂的傷口四周。

玉姝半蹲身子,垂睫,餘光去尋他的腰側,動作輕柔而緩慢地去擦拭,錦帕很快沾上血色,隔着一層薄薄的濕濡,她溫軟指腹觸過他的身。

緊實,堅硬,滾燙。

那截冷水浸濕的錦帕都似要被他的溫度灼化。

他的腿微張,玉姝眼簾映着那截錦褲,沒了衣袍遮蓋,坐下時便勾勒出他腿形弧度。

只剩下最後一點血漬,她抿唇将最後一塊血凝擦掉,心中暗自松開一口氣,她仰脖擡首将錦帕放在案臺,又将瓷白藥瓶拿起,側首問他:

“将軍,可是這瓶?”

蕭淮止長眸微眯,目光逡巡在她臉上,瑩白臉頰上透着淡紅,一雙漂亮精致的眼眸氤氲水色,濃睫撲閃,朱唇輕抿,攪動心旌。

又像是遠山薄霧,朦胧、娟秀。

讓人忍不住想要撥開那層薄霧,去窺霧後風光。

瓶身在他眼底晃過,蕭淮止的目光掠過瓶身,獨獨停在那雙白細柔荑上,目色暗下,只須臾,他點頭極低的答是。

玉姝見他神色如故,目色冷深,心中那份忐忑也随之消散。

她不該如此扭捏的,如今她是醫者,醫者仁心,理當以仁德之心對待病者,如此,玉姝這才心神稍安,她握着手中藥瓶,再度弓腰俯身。

撲面而來的灼氣繞過她的耳,玉姝眉眼認真地去瞧那處傷,瓶內是藥粉,沒了錦帕,她只得将藥粉撒在掌心,再緩緩貼近他的傷口處,為他抹上。

溫軟掌心貼上他的勁腰。

溫熱、柔軟,在他腰側融開。

藥粉撒入腐肉的痛,于他而言只如蚊蟲叮咬。

但她的手,卻似千萬只蟻蟲爬上心口,開始啃食,撕咬。

微凸的喉間,上下一滾,他薄唇微動,吐了極輕的一口氣。

這般為他揉抹幾息後,玉姝鎮靜地将掌心漸漸從他腰側撤離。

溫熱一點點地在抽離他的身體,蕭淮止眸色翻湧,執念盤踞在心口不斷絞纏。

他不想這般淺嘗辄止地結束,他想要更重些。

他要那溫熱融入他寒冷的骨,融入他黑色的血肉中。

倏地,他擡手一把锢住那截細白的腕。

終于握住了,就在他的掌中。

玉姝錯愕擡眸看他,“蕭将軍?”

蕭淮止長睫垂下蓋住眼底情緒 ,握着她的腕帶回腰間,爾後貼合,她的掌心穩穩落在他腰上,比之方才那輕描淡寫地碰觸,這樣更為重力一些。

她在碰他。

蕭淮止心中微滞,頃刻,又感受到玉姝愕然的目光,慢聲解釋:“這藥融入傷口需用力一些,孤方才忘了說。”

他解釋後,玉姝這才明白過來,輕聲應下,這一次掌心主動覆上他的傷處,為他揉搓。

她垂眼仔細去看他的傷,烏鴉鴉的雲鬓晃入蕭淮止的眼簾中,簪在雲鬓上的珠釵不知何時歪了,在她髻間搖搖欲墜,他忽而擡手扶住那根珠釵,眸色落在她泛紅的脖頸處,他俯身與她氣息貼近,俯身将藥箱另一盞藥瓶取出,冰涼膏體倏然在玉姝頸間融化開,粗粝指腹按着她的脖,玉姝背身僵住。

那道力度忽然一頓,蕭淮止擡眼時,目色遽然轉冷。

長睫掀起,一道淩厲目光如箭矢般刺向菱窗。

從德掐着時間回來,恰好瞧見的便是這副場面。

透過菱窗看去,殿內的光線通明,焰火熊熊,一眼便可瞧見正殿的檀木椅處一雙人影交錯勾織,男人赤着上身,身形健碩挺拔,女郎似跪在男人膝前垂首低腰,而女郎的雲鬓處壓着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

這樣暧.昧的姿勢,實在引人遐想。

他自建朝起便被指派到重華殿來服侍蕭淮止,一年以來,從未聽聞大将軍親近女色。

今日一見,原不是他不近女色,只是那些女郎都及不上這位容色半分。

但在正殿之中,未免也太過大膽了些。

從德心中大駭,思及方才出宮走那一圈所聞之事,一時進退維艱,竟不知如何是好。

殿門罅隙處灌入一縷冷風,拂過案臺,燭火搖曳。

從德再擡眼時,猛地對上殿內那雙冷目,頓時額間密汗布滿,雙腿發了軟,他深吸一口氣,立在殿內掐着細嗓恭聲喊道:“奴才有事要禀,求見大将軍!”

言訖,殿內一片靜默,從德保持着躬低腰背的姿勢立在殿門。

片刻後,才聽裏頭那道沉金冷玉般的聲音傳來。

“進來。”

吱——

殿門被人從外小心推開,從德垂眼盯着地面,一步步踏入殿中,生恐自己瞧見什麽不該瞧的,因此失了雙目,走至殿中時,從德駐足,循着蕭淮止的方位合袖執禮。

壓着發顫的嗓,恭敬說:“奴才見過大将軍,方才奴才遇上霍将軍,樞察院傳了消息回來,霍将軍此刻正在庭中等候。”

提及樞察院,蕭淮止晦暗的眼中這才緩了幾分,此刻他已穿戴齊整,擱在案幾上的手指輕輕摩挲過沿邊,随後,他将目光放至一側立着的玉姝身上,他默了瞬,朝從德吩咐道:

“帶玉氏少主去側殿歇息,尋幾個宮婢仔細服侍着。”他用餘光瞥過身旁的人,玉姝唇瓣微張似有話要說,蕭淮止斂目,複又叮囑:“讓霍铮将之前侍奉少主的婢女送還重華殿。”

這廂從德見他言語間并未怪罪自己,旋即谄笑着領命,恭恭敬敬地迎着玉姝往殿外走。

光暈人影融成一個極小的白點。

殿門外,四方天穹濃黑如墨,料峭寒風拂過檐下,不知是何時點燃的一排燈籠随着風動而打旋。

數道焰光聚攏映入蕭淮止的瞳中,他背靠椅背,雙腿分開,擱在膝上的手半曲叩了叩。

一道颀長影子随着光束浮現,霍铮一襲戰甲披風大步流星朝着殿內走來,他面容冷肅,踏過門檻,朝着蕭淮止揖拳行禮。

“主公,事關李先生之事,末将已尋到一星線索”

驟地,男人眉間蓄起一層陰霾。

玄漆殿門随即被人合上,暗廊處一行黑甲将士将四方庭院紛紛駐守。

側殿處。

玉姝随着從德步入側殿游廊,這條廊道似乎格外地長,二人走了一刻鐘都還未走完。

一旁的從德提燈側目看她,踯酌半晌後,他才笑着細聲開口:“娘子莫急,這條道确然長了些,再走幾步便可至寝殿了。”

玉姝颔首,思及方才蕭淮止的吩咐,問他:“煩問公公,我的婢女綠芙眼下在哪?”

“奴才已聽大将軍之令,派人去前廷接綠芙姑娘過來了,不過內庭宮規森嚴,除卻綠芙姑娘,旁的侍衛仆從是不可入內的。”

玉姝又問:“那敢問,眼下宵禁已至,我的仆從若是不跟随我,夜中宿在何處?”

“娘子恐是記錯了?”從德笑容微斂,同她解釋:“今夜宮宴,宵禁被陛下取消了,娘子的随從應當是宿在宮外了。”

“取消了?”玉姝眉眼凝住,朱唇微張,心中頓生疑窦。

二人談話間已走出廊道,步入側殿庭院。從德側目瞄她神色不對,垂目擡袖引她入月洞門。

“玉娘子,這邊請。”

玉姝心中不斷思琢着從德的話,垂下眼簾,又看他一眼問:“從德公公,為何重華殿中并無宮人看守?”

此話将從德問得微頓一瞬,他緊了緊掌中手柄,思琢着如何作答時,驀地又想起今夜窺見的那一幕。

從德言語斟酌後,張口欲答,忽的,前方一處殿門打開。

粼粼月光下,一道清瘦的竹青色影子站于檐下。

他半隐在昏暗處,光照不到他的臉,寂夜沉沉,遽爾傳來一道極清琅的男聲。

“從德,你這亂說話的毛病何時能改?”

作者有話說:

叮咚,解鎖新人物。

感謝澆灌營養液的老婆們:

貝斯陳-1瓶

感謝投雷的老婆:

星野-1個地雷

老婆們貼貼!?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