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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托了個托盤一溜煙跑過來，一邊布菜一邊解釋：“對不住幾位客官，那人是個屠戶，神經有點不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這是我們老板娘送的點心。”

老板娘？趙小初往樓梯口探頭探腦瞥了一眼，看見一個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朝這邊抛了個媚眼，她比了比視線，轉頭對橫溪說：“老板娘看上你了。”

橫溪喝了口茶，頭也不回：“細數這京城裏瞧上我的人多了，誰又能被我瞧上？”

令铎很及時地接口：“瞧不上最好，免得你禍害人家姑娘。”

“切……”

那屠戶已經被兩個侍從模樣的人拖着肩膀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喊：“放開我，我沒毛病，憑什麽他就可以去買玉致姑娘，我就不可以！”

原來是兩個人搶一個姑娘。

旁邊的看客哄笑：“就憑你，賣一輩子豬肉不吃不喝，也買不到玉致姑娘一根頭發。”

原來是因為大家的嘲笑所以生氣。

趙小初問橫溪：“玉致是誰？”

橫溪神秘一笑。

如意樓人擠人人挨人，有錢有勢的坐前排，沒錢沒勢的後面站着。大富大貴的自然就是二樓的雅間，橫溪早就訂好了二樓一間包房，天字二號。從上往下俯視，一覽無餘，旁邊盡是黑壓壓的腦袋瓜。趙小初感嘆：“這麽多人，搶一個玉致？”

橫溪搖搖頭：“就算想搶，哪裏有那個本事呢？就算是在座的那些也未必，這些個人裏啊，十成也就只有那麽半成是為了玉致姑娘而來的。”

“那剩下九成半呢？”

扇子“嘩啦”抖開：“來看熱鬧的呗。”

舞臺周圍圍了木質的欄杆，鋪着火紅的地毯，甚是精致，老鸨招呼招呼這個，看顧看顧那個，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于是打着扇子靠在椅子上，滿意地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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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中間空蕩蕩，兩層欄杆，對面天字一號房裏面錦衣華服的一位公子，遙遙朝這邊拱了拱手，臉上卻是不可一世的嚣張。橫溪嘻嘻哈哈地回禮，滿不在乎的模樣。

說好聽點是富家閑散公子哥兒，不好聽的，都是坊間的無所事事的敗家子，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橫溪跟他認識，不意外，意外的是，橫溪堂堂妖王，居然屈居天字二號。

對此，橫溪的解釋是：“你可知道那是誰？那是小王爺裴冀，當今天子的親生兒子，太子的一奶同胞，背後有老子撐腰，上面有哥哥頂着，生來就是吃喝玩樂的命，不像我……”說着，苦情地搖了搖扇子，“這一宿過去，就得馬上趕回去，那幫老頭子肯定又抱了一堆奏折在門口候着呢。”

令铎低眉轉着手裏的茶杯，碧瑩瑩的茶水漏着光：“就沒催你趕緊成家，給你們妖族趕緊續個香火？”

橫溪又咧了嘴笑：“待我把這玉致姑娘帶回去，就堵嚴實了那幫老頭的嘴。”說着，一雙纖長好看的眼睛悠悠瞥下去，下面一間房間，門沒有關，垂着重重疊疊的大紅色的紗幔。

“您看看，那座上汪洋汪海的，都是一睹您的芳容的，如今啊，您可是咱們如意樓的大紅人呢。”小紅轉頭熱切地招呼着，她年歲尚小，還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不過想到這麽多人，均是為着她家了解而來，不免高興，臉上都是喜悅的紅暈。

屋子裏的姑娘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卻穩重了很多，一雙彎葉細眉，下面是一雙流光溢彩的眼，朝外面淺淺看了一眼。

門外人山人海，喧嚣聲不斷，目所及之處均是燈火交錯，那般的熱鬧。

老鸨正忙着指揮人往門梁上挂燈籠，其中最大最氣派的那個就是她的，上面寫着她的名字，今天晚上待選的姑娘們會一個個走上臺前表演，而後被看中自己的恩客挑走，今晚誰出價最高，就可以得到她，拿走屬于她的那只燈籠。

她想，她是什麽呢？不過，就是門梁上那一只燈籠，有人寵時，招搖，無人寵時，飄搖，幹她們這一行的，青春飯吃不了多久，想要找個歸宿，又談何容易，誰會仔細待一個從如意樓出來的姑娘兒？

嘆一口氣。

外面已經緊鑼密鼓地開始，之前的美女如何暫且按下不表，單說玉致姑娘一出場，就贏得了全場的沸騰，就連趙小初都忍不住探身：“好漂亮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