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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件事情有多棘手沈濤根本不會知道, 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當晚英國皇室打來電話, 追究問責, 兩方合同突然中止不但如此傅辛年這邊還牽扯毀約的問題, 這可是很大的一筆違約金, 大到足夠傅辛年這麽多年辛苦打下來的半壁江山就要拱手讓人了。
徐向岩已經焦躁到吃不下飯,傅辛年的賬面上也沒有多餘的資金來填補缺口。英國皇室給出的時間是三天, 三天之內如果湊不到足夠違約金的三倍,他們将起訴容和, 到時候讓法院來下最終判決,到那時傅氏容和集團就将有可能面臨破産, 甚至是倒閉。
那一夜徐向岩奔走相托, 傅辛年打了一夜的電話, 于之前合作過的一個國內開發商商量了好幾種方案,但猶豫資金數額過于龐大,多少點力不從心。
天快亮時,傅辛年終于聯系上了當年自己在英國讀書時帶過他的一位老師,這位老師人非常好, 家裏多少也有點背景,傅辛年一托再托終于和英國皇室那邊談妥了條件, 當天淩晨和徐向岩飛往了英國。
登機之後徐向岩已經累成狗了,傅辛年依然強撐着身體的坐着,此時他的右手可以稍微活動一下,纏了白色的繃帶,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有些細微的小傷口, 偶爾還可以看到淡淡的血跡。
他纏着紗布的右手很笨拙,但是他卻在拿着手機給沈濤發信息,他的樣子有些搞笑,就像剛學會寫字的一年級小學生那樣,笨拙的手指好半天敲一個字母,有時候不小心碰到傷口時他會疼的龇牙咧嘴,他打了很久,有好心的空姐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傅辛年禮貌的笑笑,“不用,謝謝。”
他編輯了一大串文字,大體意思就是說自己最近比較忙要出差一趟,讓沈濤自己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吃飽飯穿暖和等等,還在信息中特別強調如果害怕的話就把章姨接過來,章姨是沈濤她媽。
他思維缜密,幾乎為她考慮到了一切事情。
傅辛年洋洋灑灑編輯了一大段,寫完之後感覺整個右手的指頭都沒什麽知覺了,想發出去又頓了頓,自己讀了一遍覺得太啰嗦,又逐字逐句的删減,删減了一半又突然覺得發這麽一大堆沈濤會不會嫌他煩?
左右思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按照他平時的做派來,于是又删删減減弄了好半天,最後只簡短的打上去幾個字,“我出差了,歸期不定。”
編輯好之後拿在手裏端詳了一陣,覺着這才是屬于他的口氣,于是沒多想發了出去。
漂亮空姐走過來視察客人情況,發現傅辛年的手指在流血,剛才鼓搗手機那麽半天之前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了。
小姐姐看見傅辛年帥氣的臉龐,微笑着說:“傅總,需要幫忙嗎?”
“嗯。”
傅辛年将右手遞過去,空姐找來繃帶很快給他包好了。
沈濤這一夜睡得并不踏實,一大早頂着黑眼圈下樓,張媽看見過來問,“太太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沈濤沒精打采的說:“做了一夜的夢。”
張媽有些心疼沈濤,“先生也真是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竟然一夜不回來,不知道您晚上害怕的嗎?要不這樣吧,我今天去夫人那裏給你弄個鬼見愁,這樣你把它放在房間角落裏晚上也就不做噩夢了。”
沈濤笑笑,“好。”想起剛才傅辛年發過來的短信,淡淡說了句,“說是出差了。”
“......”
張媽沒再說,同情的看沈濤一眼。
張媽口中的夫人是傅辛年的親媽,素白,張媽年輕的時候一直跟着的就是素白,只是這麽多年素白一個人在外面,兩個人有些疏遠了。
沈濤想起素白來,頓了頓說:“等過幾天我也去山上看看婆婆。”
“嗯。”張媽點頭。
兩人聊了幾句,沈濤吃完早餐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前臺比起往日有些冷清,沈濤看大家都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打不起精神來,有些納悶,“馬上到點了,你們不站隊歡迎領導嗎?”
麗麗懶洋洋的瞥過來,“領導都出差了。”
沈濤納悶,真出差了?她還以為傅辛年在哄她。
下班後,傅辛年不在她也不願意這麽早回去,開車去了谷小豔的淑媛社,韓莉最近老在那邊,看見她進來,出聲喊道,“喲,大忙人來了。”
沈濤将自己五百萬的小包往桌子上一扔,踢掉高跟鞋說:“好久都沒這麽惬意了啊,上班好累啊。”
谷小豔湊過來說:“上班太累咱就不上班了呗,咱又不是缺錢花的人。”
沈濤翻翻白眼,“不行。”
谷小豔朝韓莉遞了個眼色,撇了撇嘴。
韓莉問她,“最近抓到狐貍精了沒有?”
沈濤嘟囔,“沒有,哪有那麽容易啊。”
“那是不是你老公潔身自好沒人纏着他呀。”
沈濤想了想,“也不是,就是他們三十二層有幾個秘書挺漂亮的,一直對傅辛年有那個意思,我老是沒機會看住她們。”
谷小豔插嘴,“你還沒混到三十二層呢?”
“......”
沈濤撇嘴過了會說:“他們都說三十二層是技術層,前臺是花瓶層。”
“噗嗤.....”
谷小豔和韓莉同時笑了,“照這麽說你現在承認自己是花瓶了?”
沈濤無語,她也不想承認,可上次到三十二層拿東西的時候,發現她們說的什麽一句也聽不懂,拿到的表格上面填的密密麻麻的數字她也看不懂,她也不想當花瓶,只是比起三十二的人來,她好像更适合當花瓶。
沈濤有些氣餒。
最近傅辛年又不在,她的人生似乎失去了風向标,谷小豔看她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得學會自立。”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又不缺錢花,我幹嘛要自立。”
谷小豔狠狠道,“精神獨立懂不懂?就像我,你自打認識我,你見過我向家裏要過一分錢嗎?你見過我依賴過任何一個男人嗎?”
“......”
沈濤搖頭,谷小豔得意,“就是了,你也要自立。”
沈濤突然有點明白這自立的重要性了,這兩天到公司,沈濤都會有意識的挑比較難點的工作做,以前她總是覺得工作越簡單越好,遇到不會的她也會拉下臉來問別人。
平時下班的時候她也會買有關這方面的書籍自己看看,有時遇到電腦上的表格,她會跟着視頻認真學習,心中有了目标這樣的日子也不太難過,反而最近沒有傅辛年的打擾,她是越來越愛去公司上班了。
這天晚上下班,沈濤吃過飯又坐在書房裏學習表格設計,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張媽略帶興奮的聲音,“先生,您回來了啊。”
這已經是傅辛年走掉的第十天了,在這十天期間傅辛年從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微信,除了最開始的那條,沈濤都以為他失蹤了,打算給他報失蹤人口信息呢,結果,他回來了。
沈濤聽到先是一愣,緊接着人慢慢站了起來,披了件外衣慢慢往外走,冬天了天氣有點涼,屋內空調開的恒溫,沈濤平時在家穿一件薄毛衫就可以。
她緩緩的下樓,遠遠看見傅辛年右手邊上放着一個不大的皮箱,估計是走的那天徐向岩匆忙收拾的,此時他站在鞋櫃前換鞋,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存在。
張媽喊了一句,“太太下來了啊。”
傅辛年突地一下擡頭,眼睛撞上她的,沈濤淡淡望過去,他好像黑了,也瘦了,往日白皙的臉龐上竟然有了胡茬,最近是有多忙才沒能刮胡子。
沈濤不動神色的下樓,男人顧不及換鞋走了過來,沈濤淡淡睨他一眼,“去公司了?”
“還沒來的及。”傅辛年說的都是實話,剛下飛機他就坐車趕過來了,雖說在英國那件事處理的還可以比較及時。合同也及時挽救了回來,兩家繼續合作,但傅辛年身心疲憊,自願讓出了自己在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就意味着傅辛年現在在公司的股份也只是僅僅比其他股東高出百分之十,股份大大下跌,徐向岩為他真心痛惜。
沒有人知道傅辛年曾經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付出過多少努力,卻偏偏就在沈濤這一事情上栽了跟頭,百分之十的股份被人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拿走了。
徐向岩真是心有不甘,在倫敦的這幾天他有時候在想,如果當時他是傅總,他會對布魯克出手嗎?權衡公司利益和人脈,他覺得自己不會!
如果當時那件事情牽扯到的人不是沈濤而是別的什麽人,徐向岩覺得傅總也不會出手。他了解傅總,他一項做出的決策是沉穩的,不會因為兒女私情優柔寡斷任何事情,可這次,他為了太太不受屈辱,他做了,做了的代價就是自己辛苦了十年的股份拱手讓人。
傅辛年見到沈濤有些高興,她的氣色不錯,說明他不在的這十天她過得很好,傅辛年有些激動,他伸手想碰她的手,被沈濤淡淡躲開了,沈濤笑了笑,“最近過得好嗎?都沒收到過你的信息。”
沈濤淡淡笑着望着他眼神玩味,傅辛年微微垂頭,剛才從沈濤不着痕跡的避讓中就已經感覺到了沈濤對他有敵意,剛才又聽女人嘴裏含沙射影的意思是出差這段時間有點責怪自己沒給她打電話。
傅辛年心裏微微有些酸澀,擡眸淡笑了一下,“還行,就是有時候忙起來沒個時間點。”
傅辛年說的都是實話,沈濤卻覺得他像是在撒謊,一個大老板出去出差,難道忙的連個打電話發短信的時間都沒有嗎?
張媽也跟了過來,語氣有些激動,“先生,不是我說您,您走的這些天怎麽連個電話也沒有呢?”
傅辛年一口氣憋在胸口,剛準備解釋,徐向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老板,你快點來公司吧,幾個大股東要打起來了。”
傅辛年轉讓股份是件大事,雖說是轉讓自己的股份,但在公司也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原本轉讓股份這種大事,傅辛年一下飛機就應該馬不停蹄的趕到公司召開股東大會,可他沒見沈濤許久,想着進門就看一眼再去公司,可沒想到結果會這樣......
現在也來不及解釋,傅辛年立馬穿好衣服去公司,沈濤原本以為傅辛年會哄她,結果一個電話他又走了,心裏隐隐有些失落,向前嗆了兩步說:“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公司?”
“是啊先生,這好不容易才回來。”
“嗯。”傅辛年邊換衣服邊往外走,想了下回頭說:“等我。”
沈濤有點不太情願,淡淡“嗯”了聲。
張媽追出來,“先生,就不能明天再走嗎?”
沈濤嘆了口氣,“算了,張媽。”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一兩章男主,小天使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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