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我自然是最饞你的身子。
許久不見,阮總變了樣子,楚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
阮秋吃痛,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幹什麽?”這個壞女人,怎麽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動作來壞氣氛?
楚青笑了,她看着阮秋的眼眸:“我要看看,我的阮阮在我不在這段時間,臉皮厚了多少。”
阮秋一聽這個心很酸,她抓住楚青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誰讓你一走就是這麽久,每次聯系我又那麽匆匆忙忙。”
說實話,阮總真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以前她是多麽要強的一個人,強烈的自尊心讓這些話就是爛在肚子裏都不會訴之于口,而如今,她只想抱着楚青一吐相思之苦。
楚青是真的有些累了,她摸着阮秋的耳垂:“阮阮,不要了好不好?我們聊會天。”
阮秋心疼她,“我可不像是你那麽沒良心。”她拉着楚青的手,走到床邊自己坐下,又順手摟着楚青的腰,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兩手摟着楚青纖細的腰,阮秋的下巴枕着她的肩膀,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扒着楚青,楚青微笑的靠着她,她發現阮秋變得越來越奶了,明明跟別人那麽的高傲又趾高氣昂,怎麽一在她這兒就像是個孩子。
“昨天你來的時候是怎麽看見然然的?”
楚青的聲音很柔軟,阮秋半眯着眼睛,慵懶的把玩着她的一縷長發:“也是巧合了,我剛看見她的時候就想着這個孩子會不會是你說的那個小孩,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小。”
然然從小就缺乏營養,看着比同齡孩子還要小,只是那雙本該滿載天真的眼眸裏都是惶恐與不安。
阮秋:“你也知道,我最讨厭那種仗勢欺人的人,要不是想着你還在下窪村,我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身邊的人對那一家人為首是從,一口一個“韓哥”的,那嚣張的氣焰一看平時就橫行霸道慣了。
楚青看着阮秋:“那個軍牌車子裏面走下來的人是誰?”
阮秋勾着唇:“素心阿姨的一個手下,青青,你想不到吧,我最近才知道她家那邊水有多深,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我媽,我想素心阿姨這一輩子在仕途上可以大展鴻途的。”她的語氣有些惋惜,楚青拍了拍她的手:“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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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替素心惋惜,可也許人家自己并不惋惜。
每個人在意的點不一樣。
楚青這段時間累極了,因為阮秋的到來,她緊繃的身體有了片刻的放松,眼看着她又睡着了,阮秋眼睛眨也不眨,就像是看金豆子一樣在床邊守着她看着。
要不是下午的時候央卓過來敲門,她還不想出來呢。
央卓帶着之前那個亨氏霸道的韓哥韓鶴進來了,他一改之前的嚣張氣焰,臉色慘白,低着頭跟在英子身後,英子也有些忐忑,她看着阮秋:“阮總……”
下窪村出這樣的事兒,她這個村長難推責任,英子從來到下窪村就奮發圖強想要改變這裏的一山一水,雖然有貴人一直幫助,但她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這個村子貧困了太久了,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更是思想上的。
阮秋聽楚青說過她,她上下打量着英子,感覺她雖然不是标準意義上的美女,但是有一股子一般女人沒有的豪氣。
阮秋對着她客氣的點了點頭,她實在不明白,英子那麽恐懼的看着她幹什麽?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不應該是誰看着都喜歡麽?
阮秋不知道,在她和楚醫生這昏睡的一天一夜之中,大家已經傳遍了。
楚醫生的未婚妻簡直就是一位虎狼之妻,來了之後不僅是一腳把惡霸給踹飛了,更是把楚醫生給弄到屋裏去,吱吱嘎嘎的一天沒出來,各種的可怕……
對于楚青,英子是了解的,那是一個多麽的溫柔如水,雖然外表冷漠,可內心卻溫暖的女人啊。
她……
平時除了忙村子裏的事兒,英子偶爾的休息時間也跟同齡人一樣,會看看偶像小說,她腦海裏已經補充了十幾萬字的霸總強制占有小嬌妻的小說劇情了,所以看着阮秋是驚恐畏懼之中帶着一絲打地主一樣的憤恨。
韓鶴擡起頭,他看着阮秋陪着笑臉:“阮總,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我不知道是您,都是小孩子家開玩笑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我這一個山野魯夫一般見識。”
啧啧啧。
阮秋感慨:“瞧瞧,這話說得。”她看了看央卓:“誰說下窪村閉塞的,這拍馬屁功夫你學着點。”
央卓兩手背後跟二郎神一樣守在阮秋身邊動也不動。
韓鶴額頭開始流汗,他實在想不到,這樣一個花朵一樣漂亮妩媚的女人居然會有那麽強大的背景。
阮秋的眼眸妖嬈的一轉,她看着韓鶴笑呵呵的:“我聽王叔說,你小時候也是出生貧苦,一路被人瞧不起着長大了,後來憑借一身腱子肉打出了一片天下。”
韓鶴的眼中閃過一絲尴尬,他的拳頭握了握,這要是別人敢提他以前的事兒,他早就沖上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阮秋淡淡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樣的話,你不會聽不懂吧?”
韓鶴看着她,張了張嘴,阮秋煩躁的擺了擺手:“算了,看來是真的聽不懂,那好,我就簡單的跟你說一說。”
韓鶴秉着呼吸。
阮秋挑眉,這個女人特別可怕,一個眼神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場就陡然改變,“你就不要想着什麽卧薪嘗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你想報複我,還不夠資格。還有,我來你們下窪村是探親不是結怨的,只是我生性好打抱不平,又跟那個孩子為難,韓鶴,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今天的事兒已經發生了。”
韓鶴鼻尖冒汗,他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這位的氣場簡直要比鄉裏的領導還要大。
阮秋的語氣逐漸淡漠:“我未婚妻在這邊,你要是還在這兒,你說我的心會安穩麽?”
韓鶴趕緊說:“我們一家本來就要搬走的。”
他早就在鎮子裏置辦了房産。
阮秋點了點頭,她看了看外面的天:“也是,我早就聽說你財大氣粗,不僅僅是在村子裏大殺八方,在外面也有連鎖店,幾個來着?”
央卓回答:“三個,都是餐飲行業。”
阮秋笑了:“正好呢,我未婚妻喜歡做飯,鄉村美食我還沒有怎麽體驗過。”
她以阮氏來碾壓韓鶴,簡直就像是看地上的螞蟻,不費吹灰之力。
韓鶴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壓在了案板上,他壓低聲音:“阮總,求您……只要您給我一條活路,我保證,在下窪村沒有人能動楚醫生半根汗毛。”
阮秋看着他略顯驚訝:“喲,你怎麽還出汗了?有這麽緊張麽?”
她笑了,陪在周圍的幾個人也跟着笑,韓哥趕緊跟着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阮秋擺了擺手:“行了,你們都走吧,僅此一次,再也別來煩我,內什麽,村長,我有話跟您說。”
阮總發話了。
大家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
被留下的英子滿心的忐忑,她時不時的看阮秋一眼,一肚子的疑惑。
阮秋先去屋裏看了看楚青,确定她還在睡着,阮秋走出來,對着英子微微一笑:“村長,我有事兒求
你。”
她笑的燦爛,聲音也是柔和。
英子吓的一個哆嗦,“阮總,我……我有做錯什麽嗎?有您就直說。”
阮秋:……
她就這麽可怕?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然然破舊的家裏就來了幾個村裏的幹部,大家熙熙攘攘的說的熱鬧,緊接着,進來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央卓也跟着走了進來,她站定四處看了看:“就不用搬了,我看沒什麽需要的。”
紅瓦房,太陽能天然氣,彩色電視……
然然迷迷糊糊的被帶到了新家,她還是惶恐的縮在角落裏,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央卓看她緊張害怕,她拿了一個嶄新的叮當貓在她面前晃了晃:“喜歡麽?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然然看着,“哇”的一聲哭了,最近爺爺去手術了,家裏就她一個人,她特別害怕被抛棄,她不要離開自己的家,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小家,她就想要跟爺爺在一起。
央卓斯巴達了,阮秋從後面走過來,“走開走開。”
她十分嫌棄的攆人,說也奇怪,然然在看到她那一刻,奇跡的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的看着她。
阮秋笑了,她的眼眸很深邃,身上還有着一股子讓然然不好意思的香氣,衣服也是那麽的漂亮華
貴,“然然,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開心麽?哦,對了,你爺爺回來後也會跟着過來。”
阮總很會做生意,反正韓鶴也要搬走了,她直接大手一揮把這個家買了下來,順便花了大價錢找了幾個人前前後後給收拾了。
然然有點傻眼,阮秋知道她害怕,沒什麽事兒讓周圍的人都退了,“來,過來。”
小孩子天生的直覺都會很準,也不知道怎麽了,然然就覺得阮秋是一個好人,她邁着小腳跑了過去。
阮秋把她帶進了浴室,這是然然第一次泡在那樣大的浴缸裏,阮秋給她洗着澡,“你看你都快成了一個泥娃兒了,你爺爺都不給你洗澡麽?”
然然臉泡的紅紅的,她有點不好意思,聲音甜糯:“每次洗澡要燒很多水,爺爺腰不好,他怕我燙
着。”
一般然然都是等天氣暖和的時候直接去小溪邊搓搓身子,只是最近連日降溫,所以她才會這樣髒兮兮
的。
阮秋給她搓着身子,看着她根根分明的肋骨有點心酸,“以後就算是沒有很多熱水,也要把小臉洗幹淨知道嗎?”
然然點了點頭,那乖巧的樣子更加讓她難過,阮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看這樣多好看,然然,這個世上的人都是看臉的,你要牢牢記住姐姐這一點,無論你今後是否貧窮富有,一定要幹幹淨淨的。”
然然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阮秋。
阮秋開始給她沖頭發,這頭發啊……簡直擀氈到可以跟之前的多多比賽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通開。
給然然洗完澡,把她頭發吹幹,阮秋正抱着她走出浴室,央卓已經拿了一包衣服進來:“村子裏交通閉塞,這是我去鎮子上買的,只有這些。”
然然看着那些新衣服眼睛都直了。
阮秋瞅了瞅,“天,怎麽這麽土。”她想了想,“一會兒我要幾款,你給我加急快遞。”
央卓:……
阮總對于美就是有這樣強烈的追求。
早洗完了,阮秋又勉勉強強的給然然搭配了一下,然然的确感覺到了什麽叫看臉的世界,她洗幹淨了又穿上了新衣服,看人的時候眼神也不會閃躲了,有了點底氣。
阮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怪不得她喜歡你,你們有些像啊。”
然然雖然現在還是個孩子,但是眼睛那種弧度跟楚青很相似,尤其是她不說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的時
候。
孩子洗幹淨了,阮秋又忙着做飯,她簡單的做了個紅燒肉,又炖了一只雞,順便給楚青炒了一個芹菜,她抱着然然出去找楚青了。
楚青一早醒來就被叫走了,說隔壁村有一個突發腦血栓的病人,在生死邊緣游走,一直在搶救。
這樣人命關天的事兒,阮秋自然是一并的支持,一直把她送到了村口才回來。
而如今,她領着然然,一大一小的站在村口,足足等了半個小時。
中途,阮秋時不時的抱一抱然然,然然跟她熟了,第一次主動說話就是問:“姐姐,你很喜歡抱孩子
麽?”
她發現阮秋經常會抱着她,跟別人不一樣,她很喜歡這樣溫暖的懷抱,從小到大都沒有的。
阮秋笑眯眯的戳了戳她的小臉:“是啊,就喜歡抱善良可愛的小朋友。”
然然不好意思,小臉紮進了她的懷裏,第一次咯咯咯的笑了。
阮秋看着心疼。
她并不是喜歡抱孩子,她有多嬌氣身邊的人都知道。
她只是心疼然然,同時也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麽。
從小到大,阮秋最想要的就是穆娜的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親昵的吻,可是自從阮風去世,她就再也沒有得到過。
現如今,看到可憐的然然,阮秋只想着能給她一份自己的愛,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溫度的,是幸福
的。
一直到兩人的臉都凍紅了,大巴車才從遠處緩緩的使勁,阮秋和然然看見了,倆人一起使勁揮手。
楚青原本是在車上睡覺的,旁邊的一個小姑娘看見了阮秋,趕緊告訴楚青:“楚醫生,您的未婚妻,還有……那是您的孩子嗎?”
然然被弄得如此幹幹淨淨,又帽子圍巾似的裏三層外三層,大家誰都沒人出來,還以為是倆人的孩子。
以阮秋的身份和地位,未婚先孕什麽的,該是正常的。
楚青一聽一下子坐了起來,孩子???
從車上下來,看清了阮秋懷裏的然然,楚青才舒了一口氣,她走過去,看着阮秋:“你們怎麽來了?”
阮秋顯擺一樣,“我給你做了飯,和然然等着你一起回來吃。”
回去的路上。
倆人一人牽着然然一只手,然然到底是孩子心性,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在村子裏。
以前,她總是畏畏縮縮,喜歡找陰影的地方藏着。
人生中,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陽光是這樣的柔和,原來,她也是會被別人喜歡的孩子。
楚青看着阮秋,瞅着她低頭給然然擦鼻涕,心裏柔柔軟軟的像是被什麽撫過。
歲月靜好。
幸福安康。
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阮秋如今都給她了。
到了家裏,肉炖的滿室飄香,然然饞得直咽口水,阮秋踢了踢她的小屁屁:“去,自己洗手去,不愛洗手的小孩被狼吃。”
楚青:……
然然居然機屁颠屁颠邁着小短腿去洗手去了。
阮秋對上楚青驚訝的眼眸,十分的得意:“看着了嗎?人美的話就連孩子都喜歡。”
這一頓飯,大家吃的開心,然然喝上了以前過年才能喝的可樂,敞開肚子吃了一次肉。
阮秋非要黏黏糊糊的握着阮秋的一只手,怎麽都不看放開,“今天早上那老人怎麽樣?”
楚青點了點頭:“總算搶救過來了,只是……以後怕是離不開拐了。”
即使是見慣了生死離別,每次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她的心裏還是難受。
中午,然然很懂事兒,幫着兩個姐姐去收拾碗筷。
楚青休息了一會兒去洗澡了,她以前是絕對不會在外面洗澡的,但是這幾天來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環境。
阮秋心疼死了,把箱子裏的睡衣提前給找了出來,她巴巴的在門口等着。
然然偷偷看了看她,感覺阮姐姐真的很黏楚姐姐,比她黏爺爺還要黏。
楚青出來之後,阮秋給她吹頭發,長發華順的落下,她一絲不茍的都給吹幹。
沐浴之後的楚青更有風情,她的氣色比昨晚好了很多,睡衣寬寬松松,露出性感的鎖骨。
阮秋看的有點直眼,楚青煙波如煙:“怎麽,又饞了?”
阮秋:…………………………
完了。
她隐隐的嗅到了楚醫生蘇醒的味道。
楚青把吹風機放好,她看了看阮秋:“這裏不比家裏,你要多穿一些,我看你今天上午沒有穿毛褲,行李呢?”
“我才不要穿。”阮秋的聲音開始變嗲,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青:“我要讓整個村子都知道,楚醫生的妻子是最靓的崽。”
楚青:……
“你說是不是?”
阮總不依不饒。
楚青點頭,她走過去,蹲在地上拉開了行李箱:“是,你就是多穿幾層,也會是最漂亮的。”
這話阮秋聽得受用,她開始飄了,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纏了過去,把臉貼在楚青的後面,“瞧你說
的,也不謙虛一點。”
楚青認真解釋:“是真的,村長曾經和我說過,下窪村的村民大多上了歲數,她們還保留着老傳統,喜歡年畫娃娃一樣的胖女孩,你可以多穿的。”
阮秋:………………
楚青敷衍着阮秋,好不容易把毛褲找出來了,她翻動行李箱的手頓了一下,看着旁邊的一個盒子:“這是什麽?”
“什麽什麽啊?”阮秋的臉蹭了蹭楚青的背,“人家的什麽你不知道啊,還用問我?我懶得收拾行李,這都是素心阿姨給我裝的,亂七八糟的一堆。”
阮總平時被人伺候習慣了,楚青想了想,她打開盒子看了看,想着也許會是什麽保溫杯之類的東西,可冷不丁的,一個修長白皙的長東西從裏面掉了出來,楚青吓了一跳。
阮秋感覺到她的哆嗦,這才眯着眼往過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的臉一下子漲紅,一伸手就去搶。
作者有話要說:
楚青:這是個什 麽不可描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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