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要偷偷摸我尾巴啦!!!”
被窩裏, 試圖捏兔尾巴的公爵大人被抓了個正着。
希維爾探手伸到圖綿綿身後,中途被圖綿綿攥住了手腕也不松開。任由圖綿綿怎麽拽,他自巍然不動。
公爵大人神色正直, 将圓滾滾的兔尾巴包裹在掌心裏。團一團, 揉一揉, 捏一捏。
好玩得不得了。
小小的兔尾巴被翻來覆去的rua了一頓。
圖綿綿的臉色越來越紅,尾巴球球被玩弄得不停的抖了又抖。最後, 圖綿綿只得哼哼唧唧的讨饒:“不要弄了。”
“希維爾。”圖綿綿趴在希維爾的胸膛上, 用臉頰蹭了蹭, 找借口試圖求放過:“我困了, 我們睡覺吧。”
公爵大人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未免小嬌夫惱羞成怒, 他只好慢慢的松開了揉捏尾巴球球的手。
終于脫離公爵大人魔爪的小兔叽松了一口氣。
希維爾将圖綿綿摟在懷中,兩人交頸而眠,一夜無夢。
次日。
天光大亮時, 圖綿綿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他的眼睛還沒睜開, 就先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
唔。
皮膚滑滑的,沒有毛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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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有在睡夢中變回垂耳兔的樣子了。
——困困的圖綿綿得出這個令自己安心的結論。
不過兔耳朵和兔尾巴還在身上, 妖力不太穩定, 收不回去。
圖綿綿順便探手摸了摸身旁。希維爾并不在床上, 不過尚且溫暖的被窩彰顯着希維爾剛離開床榻不久的事實。
圖綿綿睜着迷蒙的雙眼, 環顧卧室,看見希維爾正背對着他站在衣櫃前。
“希維爾?”圖綿綿一邊揉眼睛, 一邊軟乎乎的喊他。
希維爾聞言, 自衣櫃前轉過身來, 看着窩在被子裏的圖綿綿:“醒了?”
他手上還拎着一件從衣櫃裏取出來的軍裝外套。希維爾将衣服舉了舉,示意圖綿綿來看:“綿綿,你看這件衣服。”
圖綿綿打了個呵欠,看過去。
圖綿綿:“……”
圖綿綿:“…………”
圖綿綿一瞬間清醒了。
這不是上次希維爾出門打仗,他想要汲取希維爾的氣息,從而變回垂耳兔本體拿來做過窩睡過覺的衣服嗎?!
希維爾又、又把!把它拿出來幹嘛!
圖綿綿心中羞恥,微微抿了抿唇,渾身慢慢變得緊繃起來,“衣服怎、怎麽了?”
還因為緊張而結巴了一下。
希維爾:“……”
希維爾靜默半晌,緩緩開口道:“……綿綿,之前這件衣服上有動物的毛發。剛才我在想……”
上次。希維爾在自己的軍裝外套上發現了毛絨動物掉落的白色毛發。
他的光腦ai管家掃描識別後,告知是已滅絕珍稀動物圖鑒上的“兔”所遺落的兔毛。
當時希維爾以為圖綿綿在公爵府飼養了毛絨絨的寵物兔。還跟圖綿綿叮囑了一番。
而昨天晚上,圖綿綿在睡夢中無意識的返祖成了獸類完全形态。
——同樣是珍稀動物:“兔”。
這讓希維爾忍不住多想。上次的兔毛是不是綿綿在睡夢中無意識的變成了垂耳兔所遺留下的“物證”。
不過可愛的兔兔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自己的衣服上,那麽推算一下……
——在那之前,綿綿……就已經睡在自己的衣服上了嗎?
公爵大人用眼神向小嬌夫傳達了這個疑問。
圖綿綿接收到希維爾的眼神詢問,突然炸毛:“!!!”
可惡!真是的!
圖綿綿一下子不知道該生氣想起自己掉毛的禿然,還是該羞惱偷聞希維爾衣服被發現了。
他一骨碌從被窩裏爬起來站在床上,借着床高俯視希維爾,奶兇奶兇的叉着腰,“就在你的衣服上躺了一下嘛!”
圖綿綿理不直氣也壯:“不、不可以嗎?!”
說着還作出氣勢洶洶的模樣踢了一腳被子。圓潤的腳趾白皙可愛。
真是一只不講道理的小兔叽。
“可以,當然可以。”公爵大人及時認錯,安撫了小嬌夫的情緒,“綿綿把我的衣服怎麽樣都可以。”
希維爾望着床上的圖綿綿,眼底情緒翻湧:“我只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圖綿綿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睡在他的衣服上、被他的氣息所包圍什麽的……
打住。
希維爾制止了自己接下來的想法。
“哼。”解除羞窘危機後,圖綿綿在床上盤腿坐下。他搖頭晃腦,表情有點小得意:“你還記得自己上次說過的話嗎?”
希維爾把圖綿綿的黑歷史罪證外套扔回衣櫃裏。走到床!邊:“什麽?”
“你以為我養了小動物,還把帝國保護珍稀動物的法律告訴我了。”
圖綿綿哼哼兩聲,伸手摸了摸垂在頭邊的長耳朵,彰顯自己的身份。他一臉驕傲:“現在我可是珍稀動物哦!”
“你要不要找一個飼養團隊回來照顧我啊?”圖綿綿斜眼看向希維爾。
綿綿兔壞得很,把希維爾當時的原話照搬出來:“私自養我可不行哦,養死了是要判刑的!”
“不行。”希維爾立即駁回。
養圖綿綿的,他一個就夠了。
他捏了捏圖綿綿的臉頰,低頭抵住圖綿綿的額頭,眼中帶笑。木讷的公爵大人無師自通,學會了說情話:“我疼你都來不及。”
疼綿綿愛綿綿都來不及,他沒吃好會擔心,傷到了會憐惜,每天都記挂在心裏,怎麽敢養死他?
圖綿綿湊上去,在公爵大人臉上啵唧親了一口,“算你識相啦。”
渣兔圖綿綿親完就丢,一把推開了公爵大人,準備起床:“我要去洗臉了!”
他邊汲拉着拖鞋往浴室跑,邊吩咐公爵大人:“幫我看看今天早上吃什麽!”-
早餐桌上。
圖綿綿正捧着一碗香噴噴的豆漿小口小口的喝着。
他的長兔耳朵垂在兩側,為了防止耳朵沾到豆漿,身邊的一個家庭服務機器人正伸着雙手,小心翼翼的幫他挽着長長的兔耳朵。
原本機器人正常的表情顯示屏上,現在已經成了一團“#%&$*”的亂碼。
圖綿綿将豆漿碗放回桌子上,低頭時,兔耳朵從機器人手中滑出。
機器人的手指體驗到了柔順的毛絨絨觸感。它哐當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顯示屏上是一片空白的死機模樣。
圖綿綿:“?”
圖綿綿轉頭去看。
“嗚……”倒地死機沒一會兒,家庭服務機器人又緩了過來,它嘤嘤嘤道:“公爵夫人,我、我可以再摸一摸你的耳朵嗎?”
旁邊,另一個家庭服務機器人正眼神發直的盯着圖綿綿的長耳朵,靈魂出竅似的喃喃自語:“……毛絨絨……好可愛……”
“……”希維爾臉色一沉,覺得這頓早餐有點吃不下去了。
為了避免兔耳兔尾的圖綿綿被圍觀,公爵府的餐廳已經清過場,但是萬萬沒想到,人被清走了,機器人竟然這麽不矜持,一個個的觊觎着毛絨絨的綿綿兔。
“不!行哦。”圖綿綿搖頭拒絕家庭服務機器人的請求。
只有公爵大人可以摸他。
圖綿綿想了想,閉目片刻,強行将不太平靜的妖力稍微壓制得平靜了一些。
兔耳朵兔尾巴從他身上消失,圖綿綿保持着正常的人形。他睜開眼睛,雙眼亮晶晶的,笑着對臉色陰沉的希維爾道:“現在沒有啦!”
面對圖綿綿,希維爾的臉色微微緩和,點了點頭。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安德森管家。
管家先生的臉上滿是慈愛的笑,正和藹的注視着可可愛愛的公爵夫人。
察覺到公爵大人的視線以後,他的情緒和神态立即變得非常克制。
“公爵殿下。”安德森管家朝公爵大人微微颔首,“請問有什麽吩咐嗎?”
希維爾的目光裏明晃晃的寫着他的意願。
管家先生了然。
旋即,嘴裏叽裏咕嚕說着胡話的兩個家庭服務機器人,被安德森管家無情的拖走。
餐廳裏只剩下圖綿綿和希維爾兩個人,這才終于落了個清靜。
失去了觊觎綿綿兔的搗亂的機器人,公爵大人的心情歸于平靜。
“綿綿。”他對圖綿綿道:“皇室醫院發來了消息,上午可以過去進行新的身體檢查。”
昨天晚上,已經在運輸途中的新型醫療設備開啓緊急加速模式,今天清早已經送達皇室醫院,安裝妥當。
“好嗷。”圖綿綿埋頭吃飯,含糊的應着。
又檢查他的妖丹啊-
上午,中央星皇室醫院。
安置着調試過後的新型醫療設備檢查室裏。圖綿綿被七八個護士機器人簇擁着陪同進來。
兩三個護士機器人去打開器械設備的開關,剩下的開始進行書面、電子記錄,以及調試藥劑。
圖綿綿坐在椅子上看她們忙碌。他撓了撓頭,感覺妖力又不平靜了,兔耳朵似乎又想冒出來。
拟真人形态下的機器人,幾乎與真人沒什麽兩樣,動作自然,神态絲毫畢顯。
一位護士機器人拿着注射型藥劑走到圖綿綿身前,半蹲下來與圖綿綿平視。
她笑容滿面,語氣溫柔,像是在哄一個需要打針的年幼小朋友:“公爵夫人要伸出手來哦,要注射藥劑了。”
圖綿綿歪了歪頭,看着她手中的藥劑:“這是用來幹嘛的?”
他身側,別的護士機器人被這個歪頭殺萌得直捂!心口。
半蹲的護士機器人看着可可愛愛的公爵夫人,笑容越發燦爛。她忍住狂吸公爵夫人的沖動,耐心道:“是為了配合檢查用的,能夠讓夫人的精神力舒緩放松。”
“噢。”圖綿綿點了點頭。跟上次注射的舒緩藥劑效果一樣啊。
他乖乖的朝護士機器人伸出胳膊,放平在桌子上,注射針頭穿破表皮進入血管,藥劑緩緩推入。
·
檢查室外。
由于新型器械設備比較精密複雜,今天除了多了好幾個護士機器人以外,還來了幾位主任醫生。
他們等着跟院長一同查看檢查結果,進行情況分析。
幾人聚集在走廊上,院長正對公爵大人道:“……情況如何尚未可知。像公爵夫人腹部的未知黑影,假如實在無法得出病情結論,還可以進入醫療艙進行最中規的調養……”
話未說完,檢查室的大門突然“嘭”的一聲被打開。
一位護士機器人沖了出來,她神态激動,滿面紅光,眼神亮得像太陽:“院、院長!”
護士機器人的聲音微微顫抖:“公爵夫人他……”
希維爾聞言心頭一跳。
他臉色劇變,來不及聽護士機器人說完後面的話,急忙往檢查室裏沖了進去。
院長被公爵大人倉惶的模樣吓了一大跳。
院長的腦門上瞬間冒了冷汗出來,也連忙追着往檢查室裏跑去:“公爵殿下!”
他們身後,主任醫生們也跟着往檢查室裏跑。一大群人如同旋風般的呼啦啦的沖了進去。
話都沒說完的護士機器人被甩在外面,她懊惱的一拍大腿,只好跟在後面重新進了檢查室。
檢查室裏。
護士機器人們團團圍成了一個圓圈,蹲在地上強勢圍觀圓圈中央的生物。
希維爾沖進來以後,越過重重人頭,見狀頓時:“……”
随後跑進來的院長及主任們目光一掃,旋即都有一瞬間的失聲。
周遭一片寂靜。
檢查室光潔的地板上。一只雪白的生物正乖巧的蹲坐着,長耳朵,短尾巴,毛絨絨。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類們吓住了,小小的身軀微微發抖。
它擡起頭,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想在人群中搜尋一個熟悉的面孔。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濕漉漉的。
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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