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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陸景行沉沉如夜。
“啊?你到了……?”李可一激動,一腳踹到了榻榻米上的矮桌,“清醒”了一點,“你……你瘋了嗎?你剛剛難道是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出車禍了怎麽辦?你明天想上頭版頭條嗎?”
“……難道你要我進去嗎?”陸景行警告道。是啊,他是瘋了,如果不發瘋,怎麽會天天挂心這只沒良心的小兔子,大半夜地用這個速度從家裏開車出來“啊。我知道了。”李可朝幾人點了點頭,急急忙忙往外走。“大家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咚!”李可穿鞋時,沒站穩,摔了一跤,手機丢在玄關處,她慌忙撿起手機,道,“喂,喂,喂……你別進來,就算我情商再低,也知道你不能進來……”
耳機裏傳來嘈雜聲,陸景行卻沒有回應她。
李可着急了,喊道:“喂,你這人怎麽這樣?你要是進來了,別人會怎麽看我?啊……這豈不是超級大新聞。”
衆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互相看了一眼,都對自己剛剛心裏設想的那個可能性又肯定了幾分。
陸景行已經聽到了李可背後的驚嘆聲,淡淡道:“情商高的你,不會是在人群中說的這番話吧。”
“啊。”李可用手掩住了嘴,回頭望了衆人一眼,就看到所有人臉上的神情似乎都有些震驚,看來自己剛剛說話聲音太大,吓到了大家。
只見蘇俊成走了過去,挽起了李可的手,右手虛扶住她的腰,柔聲道:“師妹,我扶你出去。”
安老師心中默默流下熱淚,吐出倆字:“暖男。”
杜教授覺得事情到了這地步,強拉着蘇俊成介紹給杜冉也不合時宜,而且現場已經東倒西歪了好幾個,也就差不多了,就招呼着衆人說散了散了。
于是十一個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出去,焦點自然都在蘇俊成和李可身上。
蘇俊成很小心地挽着李可,生怕她又摔倒,但姿勢又極度有分寸。
杜冉跟在後頭,心裏也默默地感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可惜心裏有了別人。
陸景行在車上,第一眼就看到了披頭散發的李可,醉醺醺地抓着一個男人的手。那個男人的長相是很端正的英俊,清雅溫潤,陸景行立馬聯想到了李可口中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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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頓時就像被火燒了一般,只想下車沖出去,把那只小兔子抓到自己身邊。
陸景行剛扯開安全帶,手便又頓住了,這時候沖下車去,就真的是李可說的頭版頭條了。陸景行嘆了口氣,洩氣地在車裏待着。
李可微眯着眼,左顧右盼了一番,抓着蘇俊成的衣角,問道:“師兄,外面那麽多白色的車,哪一輛是蘭博基尼?”
衆人再度無比同情地望着蘇俊成,蘇俊成臉上卻是不喜不悲,神色淡然,手指輕輕指了指正前方一輛白色的車,柔聲說道:“師妹,我送你過去吧。”
“啊,不用不用。”李可忙松開了蘇俊成的衣角,喝得再醉,也知道陸景行是個特殊身份的人。
蘇俊成眼裏的光便又暗了幾分,直覺告訴他,師妹絕對不會是個什麽傍土豪的女人,也不會這麽輕易地愛上別人。但那句“來接你的是你喜歡的人嗎?”卻怎麽也問不出口,即便他明知道她喝醉時,絕不會說假話。
他知道,他是不敢問。在有一天看到李可面色柔和地一個人在辦公室笑時,他就不敢去問。
千萬個問題,只能化作一句:“師妹,路上小心。”
然後看着她笑嘻嘻的,一颠一颠地朝着那輛白色的蘭博基尼小跑而去。
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路,還是目送的距離,他卻覺得師妹就這樣跑出了他的人生。
這段距離,比波士頓到北京還要長。
陸景行的車玻璃是特殊加工,外邊看不到裏邊的人,李可在車外看了看,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而車門怎麽也拉不開,洩氣地往上踹了一腳。
車門忽然就從兩側斜着升起,陸景行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拉進車裏,風馳電掣而去。
松鶴料理的店門口,外文系的幾名老師面面相觑。
有人喃喃道:“ador啊。這是有多土豪。”
安老師撇嘴,說:“都能捐樓了不是。”
杜冉挽着杜教授的手,眸子卻看向蘇俊成:“其實我覺得我們一般人過一般生活就好了,沒必要為了追求財富去犧牲什麽。”
蘇俊成擡頭看了看如墨般濃黑的夜空,卻沒有回頭看杜冉,只是淡淡一笑,問道:“年輕老師們,我們要不要去續攤?我請客。”
沒有人敢走,大家都知道,蘇老師,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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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很快就開回了海外海,開進了自己的私家車庫。初冬的夜已經寒意漸濃,李可一下車就打了個噴嚏。
陸景行看着她只穿着白襯衣和薄薄的淺褐色開衫,便有些着惱,一手攬着的腰,一手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李可搖搖欲墜,抓着他的外套放在鼻尖嗅了嗅,嬌聲道:“唔,不要,有酒味。”
陸景行拉開外套,将她裹了進來,扶在她腰上的手又收緊了幾分,蹙着眉無奈地說道:“酒味是你自己身上的。”
李可噘嘴,一雙眼晶晶亮亮的,滿是水光地望着陸景行,過了一會兒,她又埋頭,在他懷裏深深嗅了一口,又仰頭軟軟道:“才不是我的呢,是你的。”
她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仰起的小臉粉雕玉琢,明麗至極,紅唇飽滿欲滴。陸景行從腹部到心頭都揚起一股熱切的渴望,低下頭,凝視着她的雙眸,聲音喑啞地說道:“你這是……讓我怎麽辦呢?”
李可朝他嘻嘻笑了一下,搖頭晃腦地說:“陸狐貍,你真的長得挺好看的啊。”車庫淺黃色的壁燈映照下,她一雙帶着醉意的眼睛漾着別樣的風情。
陸景行擡起她的下巴,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有些猶疑,這樣算不算趁人之危。
李可又咕哝道:“可是你這個人怎麽性格這麽霸道惡劣呢。”
陸景行挑眉,又将她拉近了幾分,道:“那我讓你知道下什麽是真正的霸道?”他扶在她腰肢上的手又用力了幾分,兩人貼得極近,她柔軟的身軀幾乎陷進了他的懷裏。
陸景行嘴上說得輕松,心髒卻砰砰直跳,他拍過很多吻戲,但卻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幹燥的掌心微濕,呼吸也局促了一些,終于在蹭到她的秀挺的鼻子時,卻聽到:“惡……”李可幹嘔了一聲。
陸景行還在震驚之中,她已經直接彎腰扶着蘭博基尼的車門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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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高升起時,李可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扭頭就看到了陸景行躺在她身側,于是頓時就清醒了,整個人都蹦跶了起來。
她動作比較大,陸景行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神色倒是無比淡定:“乖,再睡會兒。”然後又慢慢閉上眼。
李可險些失聲尖叫了起來,不過她很好地克制住了。坐起來,先冷靜地審視了下情況,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她和陸景行大吵大鬧後坐上了她的車……而後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她不得不承認,她又斷片了。
斷片是一個非常不科學的行為。可是偏偏在她身上發生了。李可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腦袋,照邏輯肯定是陸景行将她送了回來,但後面發生了什麽呢?她現在穿着自己的睡衣,說明很可能昨晚有人幫她換了衣服,這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現在躺在身邊的陸景行,雖然可以确信他們沒有發生過什麽,但想到換衣服這點,李可的臉還是忍不住滾燙一片,嗚嗚。
她瞟了陸景行一眼,陸景行裹在她粉紅色的被子裏,一臉困倦的樣子,白皙的臉上兩個黑眼圈格外明顯,額角還有一小塊淤青……
事情肯定比她想得還要複雜。可是她想不起來啊……
李可只得用手指戳了戳陸景行,紅着臉問道:“喂。你不要裝睡,你怎麽會躺在這裏?”
陸景行打了個哈欠,揪了揪自己的被子,飽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說:“我是相信,我打不過你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李可垂着腦袋,小小聲問道。
陸景行搖了搖頭,眼中略帶有一些憐憫,說:“你忘記了?不過……我覺得你是不會想想起來的。”
李可硬着頭皮道:“你說……”
陸景行一臉悲憤地輕聲說:“你玩弄了我,你要負責。”
李可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炸開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再說一遍。”
陸景行也爬了起來,盤腿坐着,平視着李可,然後拉開白襯衫的領口,對着鎖骨處的一道紅痕,一字一頓地說:“你、要、負、責。”
李可的結巴頓時就更嚴重了,欲哭無淚地說:“你……你……你在說什麽呀,怎……怎麽……可能呢?我怎麽可能對你……明明……明明什麽也沒發生嘛。”她也是有生理常識的!雖然那天重溫了lin的那篇論文後,她不排除她有一些喜歡的前兆,但不表示就得醬醬和釀釀啊!
看到小兔子滿臉羞憤,大眼睛裏含着一汪水的模樣,陸景行覺得昨晚的悲痛已經補償回來了,便也不逗她了,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說:“廢話。你臉這麽紅,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爺這麽大個人,真的會被你怎樣嗎?”就算會怎樣,也是爺自願的。
李可擡眸,就看到陸景行微彎的唇角和帶着促狹神色的雙眸,知道他又拿自己開玩笑了,懊惱地捶了他一拳。
但卻像小貓撓人一般,癢癢的。
陸景行輕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是真的要被玩殘了,用被子牢牢裹住自己,輕輕踢了李可一腳,道:“出去,我要補眠。”
李可說:“你回你自己房間嘛。”嗚嗚,她也好困,而且她需要自己在房間裏靜一靜。
陸景行就有些心塞,他現在要是能出的去,至于這樣嗎?他想了想,說:“rning.”
李可呆愣了片刻,突然想到了某英文電影裏的經典臺詞,拖鞋都沒穿好,就紅着臉哧溜跑了出去。
陸景行想,小兔子對奇怪的事情知道得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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