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五百個銅元往獸皮袋裏裝好之後,徐熙又拿了一陶罐鹽和一陶罐白糖準備送給青木部落的族長。收拾妥當之後,徐熙一手拎着裝着銅元的獸皮袋,一手抱着兩個小陶罐便往族長家裏走去。

一路上徐熙遇見不少熟面孔。這些人基本都是通過買鹽和徐熙漸漸熟悉起來。

“這不是徐熙嘛,你這兩手提的滿滿的是要去哪?要我們幫忙嗎?”

相比徐熙第一次出門,這回青木部落的族人們雖然同樣好奇,卻會主動和徐熙打招呼并熱絡的上前表示要幫忙。

“這麽點東西就不用麻煩你們幫忙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們了啊。明天不是集市嘛,我想着到族長那換點銀元,方便些。”

聽到徐熙這麽說,一直用銅元和徐熙交易的齊元、齊春等雌性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徐熙,我們之前用慣了銅元就沒想到這方面。”

徐熙擺了擺手,難得爽朗的笑着說道“這有什麽,銅元不也是錢啊。你們照顧我的生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齊元、齊春等雌性聞言更加不好意思了。連忙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下回我們一定會記得換些銀元再過去買鹽。”

這些雌性這麽自覺,倒是省了不少事。

說起來也不怪這些雌性沒有想到這一茬。哪怕幾千個銅元對這些雌性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他們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帶這麽多銅元會不會重、會不會不方便。

徐熙手上提着五百個銅元,雖然有些重,對徐熙來說也并沒有什麽問題。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手上的重量就越來越明顯。

意識到再這麽耽擱下去,提着銅元的那只右手就得斷了之後徐熙才無奈的結束了寒暄,急急忙忙的往族長家裏走去。

剛到達族長家,徐熙顧不得和族長打招呼,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沉得要命的五百個銅元放到地上。

揉了揉負重許久顯得有些酸痛的右手之後,徐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族長說道“族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剛應該先和您問好的。”

青木部落的族長是個中年雌性,只不過因為雌性的絕佳身體素質,哪怕已經到了中年,族長也依舊有一副硬朗的好體格,看着比三十歲的成年男子還要年輕。

族長一邊給徐熙倒了杯鹽水,一邊道“無事,這些虛禮做不做都無所謂。倒是徐小子你今兒怎麽有空到我這個老家夥家裏來了。還有這一袋是什麽東西,怎麽把你累成這樣。”

徐熙知道族長為人寬厚、爽朗,确實不是那種會計較一些虛禮的人,不然他剛剛也不敢那麽放肆。

徐熙一邊雙手接過鹽水,一邊道“謝謝族長。”

“我平時也很有空啊,只不過不好天天來族長這裏打擾族長和安先生。”

安溪是青木部落的先生也是族長的雄夫。這裏的先生既不像徐熙以前所認知那樣代表着尊敬的稱呼也不像古代那樣代表着教書先生。

獸族的先生用徐熙的話來解釋那就是醫生。他們主要負責辨別各種草藥、毒藥以及救治部落裏生病的雄性和小雌子、小雄子。

“你這孩子真的變了,都敢打趣我和阿溪了,真是欠收拾。”

如果族長一提到安溪先生的表情不要太過幸福和溫柔的話還更有說服力一些。不過徐熙也沒有得意忘形的繼續挑戰族長的權威。

“對了,安溪先生呢?怎麽沒有看到他。”

族長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說道“前些天齊元在外面找到幾株新的草藥,阿溪見獵心喜,已經在後院研究好幾天了。”

徐熙眼見族長漸漸的有些幽怨起來,連忙抖了抖壓根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好在這段時間不管走到哪都被瘋狂喂狗糧的徐熙已經能面不改色的吃下成噸狗糧,并且鍛煉出面不改色吃了這碗狗糧還能表示味道不錯的強心髒。

哪怕這種強心髒光是聽着就讓人忍不住留了一把辛酸的同情淚也無法改變徐熙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面對每時每地不同的人給予的不同味道的狗糧。

只不過習慣歸習慣,徐熙也沒有上趕着要狗糧的被虐傾向。不等族長再說起安溪先生,直接進入正題道。

“族長,我這次過來是為了找您換些銀元和金元的。”

說到正事,族長也沒有含糊。“我估摸着你也該過來了。這段時間多虧了你,我們部落才不至于因為缺鹽而青黃不接。”

兩人客套了一會之後,族長才笑着對徐熙說道“你要換多少金元和銀元。”

徐熙考慮到用到金元的幾率不高,而且除開這裏的五百個銅元,徐熙家裏還有十來個銀元和百來個銅元之後便對族長說道“我想換兩個金元和三十個銀元。”

這個數目在族長的預想之內,他二話不說便起身到存放各種錢幣的屋裏拿了兩個金元和三十個銀元出來。

徐熙接過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還沒把銅幣交給族長之後就連忙一邊拿起腳邊的獸皮袋一邊對族長說道“不好意思啊,族長,我差點忘了把銅元給你。你點點,裏面有五百個銅元。”

族長對此并不以為意,反正徐熙也不可能不給他。不過在接過獸皮袋之後,族長還是語重心長的對徐熙說道“徐小子啊,你也別太逞強。五百個銅元對你們雄性來說并不輕松,部落裏的人都很熱心,能幫的他們肯定不會推脫。”

“你要知道适當的尋求幫助并不丢人,只有逞強導致出現什麽意外才叫丢人。”

這些道理徐熙其實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已經習慣了能不麻煩別人就盡量不麻煩別人。但這也僅限于像今天這樣的小事。

比如當初的搭房子,做家具之類自己做不來的事,徐熙可是很果斷的求助了西恩他們。能自己做的事,徐熙并不想太依賴別人。自己做不來的事,徐熙也不會執拗的非要自己幹,把自己作死。

“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成家立業了。你會制鹽,賺錢方面不是問題。可你始終孤身一人也不是辦法,你阿父和阿爹泉下有知也放心不下。”

徐熙見族長越說越來勁,連忙打斷道“族長,你放心,這些我心裏有數。只是成家的事我還是想順其自然,找個自己心儀也心儀我的雌性。”

怕族長覺得自己佛了他的好意,不知好歹。徐熙又連忙接了一句“我想我和未來的另一半能夠像您和安溪先生那樣心意相通,幸福甜蜜。”

猝不及防被吹了個彩虹屁,還恰好吹到了心坎上的族長樂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見了。“你這小孩越來越會說話了。好吧,我看你這孩子也是個有主意的,就不操心這些了。”

彩虹屁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免了被耳提面命的催婚,徐熙也樂得和族長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一小會。

臨走的時候徐熙才想起來自己帶過來的鹽和糖還沒有給族長,連忙拍了拍腦袋對族長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族長,這罐是鹽,送給您的。這一罐是糖,送給安溪先生的。您知道我們雄性每天早晨剛起來的時候總會感覺眼前一片黑,有些暈。用這個糖泡點糖水喝下去之後就會好很多,您可以讓安溪先生試試。”

對于鹽,族長倒不像其他雌性那樣看重,反而對着糖有些愛不釋手。“這個糖也是你自己搗鼓出來的吧。”

不等徐熙答話,族長便接着說道“行,你的心意我們收下了,我代阿溪謝謝你還能記挂着我們這兩個老家夥。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有什麽事就放心大膽的去做,我和阿溪會為你撐腰。”

莫名其妙得到族長撐腰的徐熙雖然有些疑惑,還是高高興興的收下了族長的這個承諾。原本徐熙還以為要跟族長套很久的交情才能得到這個承諾,沒成想莫名其妙就得到了這個意外之喜。

事情辦好,還得到個意外之喜的徐熙心裏美滋滋的帶着輕的可以忽略不計的獸皮袋回家,琢磨着明天集會的事。

另一邊終于送走了徐熙的族長小心翼翼的像摸着什麽絕世珍寶一樣撫摸着裝着糖的陶罐。身為安溪的雌夫,耳濡目染下自然知道糖對于雄性來說有多重要。

族長依稀記得年輕的時候安溪就得出一個結論。

就像雌性需要鹽來補充身體裏的缺少的鹽分來獲得體力。雄性同樣需要糖來補充身體裏缺少的糖分,這樣才不至于因為低血糖而引起各種身體不适。

只可惜安溪研究了十幾年也沒研究出真正含有大量糖分的糖出來。沒成想反而從徐熙這個半大的小子手裏得到了一罐糖。

比起只對雌性有益的鹽,族長更加看重自己的雄夫。随着安溪的年齡增長,因為缺少糖分而引起的頭暈也越來越嚴重,哪怕是坐久了突然站起來都有時會眼前一黑。

光是靠安溪從各種果子和草藥裏提取出來的汁水所蘊含的那丁點糖分對安溪的身體來說也越來越不頂用,這也是族長為什麽願意爽快的給出承諾的原因。

族長興沖沖的把糖交給了安溪,安溪研究過後愕然發現裏面所蘊含的糖分竟然十分充足。有了這些糖,雄性身體裏缺乏的糖分也能夠得到解決。

安溪有些激動的握着族長的手道“阿成,這些糖是從哪裏來的?”族長也沒有隐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安溪。

“徐熙是個有本事的好孩子,既會制鹽還是能研究出我半輩子都沒研究出來的糖。以後他說不定還能研究出更多更了不得的東西。”

“我們兩個雖然老了,但是部落裏這些有本事的年輕人,咱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護好,這樣咱們青木部落遲早也會在這些年輕一輩的孩子們的帶領下成為獸族數一數二的大部落。”

族長溫柔的把安溪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頭發之後才笑着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能把這些孩子保護好的,你信我。”

自家雌性的本事,安溪又怎麽不知道,保護好徐熙他們何嘗又不是為了他們的幾個孩子的同時能讓青木部落有着更好的未來。

雖然被寄予期望的徐熙此時正掉進了錢眼裏,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未來肯定會比以往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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