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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清薇看着手裏的請柬,腦袋一片空白。

林衍派人把結婚請柬送了過來。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

她收了那張帶着香氣的請柬,随意的往茶幾上一扔,開了電視機,音量向上調了幾格,電影頻道正在放周迅演的那部,我的早更女友。

她穿着潔白的婚紗走向她大學時代戀過的男人,想要最後一次試一把。

缪清薇瞥了電視機兩眼,拿了包未開封的煙走到陽臺上,心不在焉的望着遠處,夕陽西下,一片金黃照耀在她身上。

結婚。

她扯了扯嘴角,這抹笑不知是愉悅還是苦悶。

香煙苦澀蕭瑟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咽喉,她輕輕吸了一口,對着半落的太陽緩緩吐出。

“咳咳。”不留心被殘留的煙味嗆到了,缪清薇皺了皺眉,掐滅了剩餘的煙。

這包煙是從顧耑楓那邊搶來的,比她平常抽的烈太多了。

習慣還是不要輕易改變的好。

——

第二天早上缪清薇換了條碎花連衣裙,再套了件小外套,一雙中跟的粉色高跟鞋,化了點妝,看上去也算得體大方。

出門的時候她順帶發了條短信給沈藝靈:親愛的,我要去參加前任的婚禮了,在xx教堂,上午10點開始舉行,然後去xx酒店吃喜宴,我在教堂等你

她還不忘檢查了下紅包,厚厚的一疊,999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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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店裏做頭發化妝的沈藝靈看了手機一眼,對着造型師擺了擺手,然後一臉歉意的看向程一恒,“親愛的,抱歉,今天恐怕不能和你訂婚了。”

程一恒手裏的報紙陡然滑落,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是這樣的,清薇她正面臨生死浩劫,作為生死之交我不可不能棄她不顧。”說罷,沈藝靈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拿出自己的帆布鞋換上,又進了換衣間褪去了身上的小禮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拿起小包就沖了出去。

程一恒笑着對一臉驚愕的造型師說道,“我們明天再來。”

缪清薇站在離教堂50米外的大樹下,看着那邊嶄新的紅地毯,綿延一路的玫瑰花花籃,還有五彩的氣球有那麽點喘不上氣。

她掂了掂手裏的紅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那邊走去,又看了眼手表,已經9點50分了。

教堂不遠處的花環底下,有兩個美豔的小姑娘,粉色臺布的桌子上還有一個貼着喜字的箱子。

缪清薇對她們笑了一下,遞過手裏的紅包。

“小姐,你叫什麽名字。”其中一個小姑娘接過紅包,友善的問道。

她看着桌子上那本記滿名字和數字的本子愣了一會才說道,“我叫缪清薇。”

“好的,裏面請。”

“謝謝。”

那通道的門口放着新郎和新娘的婚紗照,她忍不住對着那個女人多看了兩眼,長得真的很漂亮,大概大家閨秀,名媛淑女都是這樣精致好看的吧。

旁邊的輻條上寫着:

新郎:林衍。

新娘:淩薇。

“淩薇......”缪清薇念着這個名字,不自覺的狠狠一震。

教堂裏的座位差不多已經坐滿了,缪清薇低着頭坐在了最後一排。

盡頭的林衍西裝筆挺,裝束整潔,面容清俊冷冽,除了會看一眼手表別無其他動作。

他在等待他的新娘。

10點整的時候婚禮進行曲準時響起,伴随着溫馨隆重的伴奏,淩薇穿着抹胸的大擺婚紗挽着她父親的手臂緩緩的向林衍走去。

隔着薄薄的頭紗,缪清薇也能看到她臉上止不住的甜蜜。也許她是真心實意的愛林衍的。

就如同電視裏放得那樣,教父問他與她是否願意生老病死,貧窮或富貴都珍惜對方,不離對方。

淩薇的聲音很甜像是蜜柚般的甜,她說,“我願意。”

林衍沉默了一會,沉沉道,“薇薇,我願意。”

淩薇笑着,宛如三月春風。

缪清薇笑着,宛如十月秋意。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林衍回頭,視線在人群搜尋了一會,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淺淺的笑了一下,随後緩緩的給淩薇套上了戒指。

“薇薇,和你結婚是我的願望,因為我那麽愛你,那麽......愛你。”

他掀開她的頭紗在她臉龐輕輕一吻。

淩薇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卻還是別他的一句愛你沖昏了頭腦,只知道傻笑。

缪清薇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悄悄的從門口出去了,正巧碰上匆忙趕來的沈藝靈。

“結束了?”

她聳聳肩,“一個儀式而已,難不成你還想混在人群中和他們一起合照,搶捧花,然後跟着他們去酒店吃中飯?”

“他......就這樣結婚了?”

“藝靈,我想去旅游,你說去哪裏呢?韓國?日本?馬爾代夫?還是歐洲十日游?”她邊說邊往前走,計劃着去哪裏玩,可是腦海裏卻想象不出旅游所帶來的美好和愉悅,腦子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沈藝靈搭上她的肩,“想去哪就去哪,有我陪着你。對了,那女的好看嗎?叫什麽啊?”

耳畔還回蕩着林衍在那神父面前莊重的宣誓和告白。

那一聲薇薇到底是在喚誰,恐怕只有他和她明白。

缪清薇輕聲道 ,“挺好看的,也許又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什麽可憐?”

“沒什麽。走吧,回家好好制定一下旅行計劃。”

——

喜宴結束的時候林衍已經醉了七成,他的好友唐澤天和淩薇共同摻扶着他進的婚房。

“嫂子,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好,謝謝你。”

唐澤天看了一眼趴在馬桶邊哦嘔吐不止的林衍眯了眯眼,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他認識他十幾年,就見他喝醉過三次。

一次是六年前還是七年前的冬天,他離開了所謂的大學,正式接管了林氏,和平常一樣大家約了去酒吧喝酒玩樂,沒想到一向精明的林衍那晚玩游戲輸得一塌糊塗,大家難得有機會灌他酒于是想着法子折騰。

直到林衍喝得不省人事。

後來有一天,他無意調侃林衍那天的事,他淡笑着說,“我只是想試試看醉酒的暈眩頭疼胃脹能不能分散我心裏的難受。”

“難受?為誰難受?”

“一個被我傷害的人。”

唐澤天沒繼續問下去,倒也隐約猜到了幾分。

第二次喝醉就在幾個月前,回了一趟上海,完了再回北京的時候他獨自一個人在家喝悶,如果不是唐澤天一時興起想找他打游戲也就見不到他再次醉酒的樣子了。

于是那個夜晚成了兩個男人的不醉不歸夜。

林衍說,“七年了,她真的變化好大,卻依舊是我喜歡的樣子。”

“誰?淩薇?什麽七年?”

“她說愛我,語氣那麽随便随意,可是她明明很難過。”

唐澤天喝得有些雲裏霧裏,聽得也有些雲裏霧裏。什麽愛不愛 ,他的女朋友不是淩薇嗎,都好了兩年多了。

林衍酒量很好,喝到淩晨兩點多才正真的醉去,唐澤天昏睡過去前隐約還看見他拿着手機在笑,也不知在笑什麽。

他只不過想叮囑她早點睡,她卻回了個幹你。

林衍不禁啞然失笑。

沒一會她又發來了兩個字,屁事。

他只覺得眼皮都睜不開,吃力的打了兩個字,晚安,發送,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第三次便是今天,他總不會是因為結婚太高興而醉成那樣。

林衍叫淩薇的時候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兩年多來都是這樣,不管是打電話發短信還是當面,都是淩薇,怎麽了?淩薇,我知道了。

今天是中了什麽邪,一口一個薇薇,聽着真肉麻。

走到電梯口唐澤天才發現林衍的皮夾子在他的褲袋裏,剛剛幫着拿他的外套生怕皮夾放在外套裏不小心掉了,于是就暫時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林衍這幾年有個習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的,皮夾不離身,而且誰也動不得。

他倒想看看,這裏面究竟有什麽秘密。

一翻開那皮夾,一張有些陳舊又非主流的大頭貼端端正正的擺在正中間,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比着剪刀手依靠在林衍身邊笑着,林衍則是勾着嘴角的淺笑。

現在都流行用手機相機拍照,大頭貼?那得是多久之前的。

唐澤天仔細的又看了一遍,林衍那個樣子倒像是七八年前的模樣,這個女的長得挺水靈的,他居然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戀愛!

林衍這麽寶貝這皮夾無非就是珍惜這張照片,無非就是還惦記着照片上的這個人。

他們這個圈子談愛情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因為很難得。

就算得到了,如果對方沒有值得自己家族和企業利用的價值,那麽還是一場夢,所以他們從不談愛情,只看合不合适。

而這個女孩大概就是林衍的一場夢。

唐澤天進了電梯直接走了,何必再送進新房讓淩薇不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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