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五十七

這件事情确實是她所為,趙維那頭豬在外面沒少惹債務,鐘情倒是沒少幫他填坑。她也算借趙維的手,直接推動,把鐘情拉了進去。

所謂豬隊友,便是如此。

至于結果,鐘情是很難摘掉嫌疑人的帽子,所有人的指證,她百口莫辯。但是這事也沒那麽簡單,鐘情也在裏面呆不了幾天。

至于鐘倩,單薇薇只憑這一眼,便知道并非什麽善男信女。

她知道鐘倩在林水念大學,所以打了電話,讓人幫忙查一下鐘倩。

單薇薇對單明江的反感越來越明顯,她和肖然之間幾乎沒話可說。

錢是單家的,更是因為她的母親藍馨從藍家出來時的嫁妝,才有今天的這一切。即使,肖然真的是單明江兒子,也不能證明這一切肖然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承接這一切。

二十號要出趟國,單薇薇雖然嘴上說着不去,但還得行動。

忙着處理近些日子的工作,讓齊潔訂好了十八號的飛機。

下班回了家,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刺鼻的辛辣和酸味讓她猛的擡手捂上嘴。

走了進去,看到窩在沙發邊地上坐着,爛醉如泥的肖然。

肖然抱着酒瓶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進來,關上門的響動也不輕,但他依舊沒有轉醒。

單薇薇把窗戶都打開,雖然撲進來一股熱風,但也比屋子裏的味道好上百倍。

她走到沙發前,照着肖然的腿就踢了一腿:“诶,是死是活,要死別死我家,我嫌膈應。”

肖然被踢了一下,腦袋動了下,但依舊閉着眼睛,估計是醉得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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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薇薇本來就讨厭這種啤酒味,轉身進了洗手間,接了一盆的涼水,出來後,也不管沙發是不是布藝的,地毯會不會淋濕,揚起一整盆的冷水,照着肖然的腦袋潑了上去。

肖然被水一激,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不過剛醒的瞬間,腦子沒轉過來,支着身子頭四下轉着,最後沒支起來身子,倒了回去,後背不小心撞上茶幾的角,“呯”的一聲。

肖然估計是醉得太嚴重,連基本的疼痛都沒感覺。

“單薇薇,你要謀殺。”肖然聲音裏充滿着怒氣,擡手抹了把臉,但從頭到腳,成了落湯雞,無比狼狽。

“喝大酒,要喝出去喝,別在我家喝,喝死了我膈應。”單薇薇一邊說着,一邊摘下手飾放到櫃子上。

“呵呵,看吧,你們單家沒一個好人,都把人往死裏整。你爸是,你也是……”肖然說着,口齒有些不清,但單薇薇聽得清。

她轉頭,看着落湯雞還舉着瓶子往嘴裏灌着酒。

“肖然,你這話打哪說起,我們單家再不濟,也養活你們母子倆,你這樣說賞你飯吃的恩人,還真是喂飽就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她轉回身,站到肖然面前,看着他精瘦的臉上被折磨早沒了肉,深陷的眼窩,估計整日為了鐘情和姚芸之間勾心鬥角着。

而且他這自己剛出院就又進了院,腿上沒好呢,那個“意外”之主沒查到,單明江又停了她的職。啧啧,這就叫報應。

“放屁。”肖然突然怒吼了句,擡起的眸子放着兇狠的光,好像要将她掐死一樣。手裏緊捏着的酒瓶子,末了,擡手照着單薇薇就撇去。

單薇薇身子一側,躲了過去。瓶子倒是結實,咣當一聲摔在地板上,居然沒碎。

“你特麽的有病啊,怎麽着,想弄死我,我告訴你,你就弄死我也沒用,單明江給我整個公司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你還不知道吧。我再告訴你,我有了這百分之三十,有決定權讓你從公司內部消失,而且,一分甭想得。”

肖然手指骨節攥得咯吱咯吱聲,醉酒後的臉色加上怒氣,越發的慘白。而且白的連嘴唇都煞白,好像快氣死過去一樣。

“啊……”肖然猛的胳膊在茶幾上用力一劃,把上面的擺飾和所有東西,全掃到地上,而且花瓶直飛向單薇薇。

倆人以前也吵,但肖然從沒動過手。

這一次,肖然支着身子,瘸着一條腿,上前兩步要去抓單薇薇:“我告訴你單薇薇,你們單家甭想得意,我要你們把欠我的全還回來。”

“欠你的,肖然你喝的是假酒嗎?你腦子都蠢成這樣了。我告訴你,沒一分是你的,沒有一分……”

肖然本就醉了,腿上又不好使,但卻因為醉酒疼痛神經少了些,所以兩腿點地,一瘸一拐的奔向她。

“你陷害鐘情,陷害我,又對我媽動手。他媽的還要停我的職,你們單家都一路貨色。”

肖然越罵越難聽,以前雖然不待見肖然,但也沒見他這樣沒了沉穩勁。單薇薇眼下瞧着腳邊的酒瓶子,彎腰撿了起來,猛的擡手,呯的一聲,砸了在了肖然的腦袋上……

血,瞬間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肖然身子不穩,呯的一聲重重的向後倒去。

單薇薇開始很生氣,然後見他這樣直直的倒了下去,也吓了一跳。

她看着依舊完好的酒瓶子,呯的一聲扔在地上,怔了下後,上前兩步,探了下他的鼻息。

還好,還好,真弄死了,她就得不償失。

她不想直接打120電話,真要是來了,雖然是夫妻吵架,但也不是啥好事,弄到派出所去,難免麻煩。

她拿着電話,剛要給唐沐撥過去,才想起,唐沐回了部隊,沒在南城。

單薇薇這邊拿着手機,無意間已經撥出了號碼。

對方叫着她的名字時,單薇薇才反映過來。

把肖然送到了醫院,單薇薇一直在沉默。

急診室裏正在給肖然做檢查和處理,單薇薇還在沉默。

沈湛在旁邊也一直沉默的看着沉默的她,末了,擡手搭在她的肩上,把人拉到懷裏靠着。

單薇薇擡眼看向沈湛,露出一抹苦笑:“我是不是太魯莽了。”

沈湛笑了下,搖了搖頭:“夫妻打架不正常嘛。”

過了會兒,醫生出來,說肖然頭部撞擊,也有原因是喝多了。

單薇薇知道自己沒把人打成腦殘就放心了,把肖然轉到了病房。又找了個護士。

安排妥當之後,便跟着沈湛走了。

沈湛把她送到家樓下,單薇薇下了車:“謝謝你幫忙。”

沈湛搖了搖頭:“上去吧,有事打電話。”

單薇薇點頭,上了樓後發現家裏一片狼藉。不想在家呆着,拿着包,直接下了樓。

她原本只是想找個賓館住一晚,結果發現沈湛的車還停在那沒走。

她走了過去,沈湛的車窗便搖了下來。

“你在等我。”她問。

“我知道你會下來。”

單薇薇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了解我。”

她說着,打開車門上了車。

沈湛開着車子直接回了家,單薇薇最近還真是總來這,反倒沒了一點陌生感。

她坐在沙發上,沈湛換了衣服,進了廚房。

半個小時,兩個小菜和米飯便放到餐桌上。

把肖然送到醫院,單薇薇開始那一點驚吓的心情便好多了。她經歷的事情多了,但親手要去殺人,卻沒有。

膽子再大,也不可能不怕。

不過既然人沒事,她就更是無所謂了。

單薇薇洗了手,坐在餐桌上,嘗着沈湛做的小菜。

“你煮菜還不賴。”

“吃不慣國外的東西。”

“沒人誇你菜做的很地道嗎,比我好多了。”

“沒人誇。”

“看來,我最捧你場。”

“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個吃我做菜的人。”

單薇薇挑眉:“那我是不是得說萬分榮幸啊。”

“可以這樣說,只有你有這份榮寵。”沈湛半開玩笑。

“那謝主隆恩。”單薇薇說着,學着電視裏的宮廷禮儀福了福身。

“免了。”

單薇薇撇了撇嘴,繼續吃飯。

吃過晚飯,沈湛沏了茶水,倒了一杯給她。

“這麽熱的天,你就拿這個招待貴客。”

“喝點茶,凝神。”

單薇薇笑了下:“沒事了,就是剛剛真以為把他弄死了,下意識的有點慌了。”

“以為你無所不懼。”

“我是個人,是個女人,還是個弱女子。”單薇薇挑眉。

沈湛嘴角輕輕抽搐了下:“十二點了,累了的話早點睡。”

“恩。”

沈湛把襯衫給她時,單薇薇咂了下嘴角,穿他衣服都穿習慣了。

不過還是接了過來,沖了個澡,出來後沈湛坐在沙發上看着新聞。

單薇薇走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你洗澡沒鎖門。”沈湛突然開口來了這麽一句。

單薇薇一怔,她居然當成自己家,忽略了這件事:“你怎麽知道。”

沈湛噗哧一樂:“鎖壞了。”

單薇薇扯了扯嘴角,沒說話。目光落在財經新聞上,兩人一時沒再開口。

突然,沈湛擡手,越過她的頭頂,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往懷裏帶了下。

單薇薇轉頭看他,沈湛笑了笑:“今天的事,證明你信任我。”

“也不完全,可能是你的電話號碼在通話記錄裏比較靠前的位置。”

“你說的話和你做的事,哪一個更讓人容易相信。”

“那要看你想相信哪一個,你潛意識裏已經這樣認為,便是如此。”

“你還真是冷靜的可以了。”換做一般女人,早吓得跑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殺了人,那下意識的恐慌是一定會有的。

但他接到單薇薇的電話時,她特別冷靜的說,你過來一趟,幫我處理一下屍體。

沈湛都快被她的話震住了,随後單薇薇又補充,只是被她打暈了,她搬不動肖然。

“不冷靜又能如何,打也打了,要死大不了就償命,不過我當時只想着,要是償命,那錢是不是便宜姚芸了。”

沈湛悶悶的笑聲從她頭頂傳來,單薇薇擡頭瞪了他一眼。

沈湛扣着她的後腦勺,低首,輕觸下她的唇瓣。

“我算是跟奸.夫合夥謀殺親夫不。”單薇薇聳肩。

沈湛拍了下她的腦袋:“如果你想,我倒樂意奉陪。”

“你還真不怕事大。”單薇薇從他懷裏蹿了出來,坐直了身子。

“我去洗澡,你要是累了就回去睡吧。”

單薇薇點了點頭,但目光卻落在電視上。

沈湛洗澡出來後,客廳裏的電視已經關了,他擦幹了頭發,推開卧室的門。

握着門把手上的手指微微一頓,末了,唇角漾起一抹微笑。

他上了床,窩在床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

沈湛躺了下來,長臂一伸,把人摟在懷裏。

“這可是你自己爬上來的。”

“我現在是富婆了,明天開張支票給你,你這個魚塘被我承包了。”

“又要給你開支票,你欠我多少支票了。”

“我爸給了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單薇薇說着。

沈湛只是哦了一聲。

“我現在也是億萬身家,雖然面臨二手市場,但也是有一定的價值。”

“我倒是可以考慮?”

“我知道單明江想什麽,他為了阻止我離婚才給的我這些股份。也是讓肖然收斂。”

“肖然不收斂,你找到證據可以一分錢都不給他便能離得了婚。如果找不到證據,你要離婚,財産不止是平分,有可能讓他更占了些便宜去。”

“對,看吧,連傻子都看出來單老頭的目的,他就這麽恨我,非得往死裏炕我。”單薇薇說着,不解氣的伸手去掐沈湛的胳膊。

“嘶……”沈湛抽息一聲,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裏,“你們今天吵架,有這個有關吧。”

“恩,鐘情進了局子,姚芸被毆打進了醫院,他的腿折了還沒康複,而且前幾天因為我做了好事,單明江一氣之下要停他的職。現在怎麽說,我也是公司第二大股東,肖然想回去,沒那麽簡單。”單薇薇說着,抽出被他緊握的手,替他揉着剛才被她掐過的地方。

“肖然現在又進了醫院,你說,他是不是挺慘的!”

沈湛拍了拍她的頭:“我還真怕你哪天算計我一下。”

“我是富婆了,我包養了你當然會對你好,睡吧,我有點累了。”單薇薇說着,便不再開口。

沈湛沒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便聽到單薇薇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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