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為藝術獻身

沈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床上還扔着一個通着話的手機，手裏端着平板看酒吧直播。

“就是他？”沈淼換了個姿勢：“你就這麽費勁巴拉找他？”

對面聲音沒搭理沈淼，而是說：“他整整消失了三年。”

“比我們認識的還早？”

對方譏笑：“那時候你可能還在撸|片。”

沈淼罵他一句滾，又舔着臉問：“我不管，回去的時候我找你不許不見我。”

沈淼看見屏幕裏尹向東拽着門口那人，狠狠的揍了兩拳，說了什麽倒是聽不見，就是看的出來手勁兒不小，才兩拳，對方已經趴在玻璃門上爬不起來了。

“看起來他和楚陽關系不錯，這麽寵着。”沈淼打了哈欠，眼角冒出眼淚。

“楚陽？”

“就是當地的一個特約群演，翻唱我的歌現在紅着呢。”

“他演戲怎麽樣？”

“比我次點兒，但也不賴。”沈淼坐起身子，盤着腿，拾起手機問：“你有想法？”

“卧槽。”沈淼突然叫起來，屏幕裏尹向東直接又回了臺子上，直接把楚陽抗在肩膀上出了酒吧門，人群紛紛圍過去，鏡頭很晃，沈淼也來了興致盯着，就看見尹向東直接把楚陽放在門口的摩托車上，開車走了。

直播間的人炸了鍋：

【男友力MAX】

【啊啊啊，那人是誰，好有愛！】

還有人關心楚陽的傷勢：

【天哪這椅子砸上去得傷得不輕吧？】

【護妹子好評！】

消息蹭蹭往上刷，出現重影之後，沈淼就什麽都看不清了。

接着畫面又轉回到當時砸人者，郝浩已經走上去，對着那個人踢了幾腳：“我曹|你大|爺！回來還想繼續浪！孬種！”

地上躺的是于連，同時還是沈淼的死忠粉。

于連捂着肚子大叫：“蹭沈淼的熱度的混蛋！你們有什麽狗臉在這裏教訓我？！還有你，沒一個好東西！”

沈淼看到這，口氣有些奇怪：“黑粉？”

電話那頭也笑了：“粉如其人。”

“？？？”

——

陳曉紅也拿着手機看直播，就知道一會尹向東準來，所以提前到門口去迎着，心裏倒是想笑，這難兄難弟的。

果不其然，才出門沒一會，遠處哄哄鳴鳴的就來了。

陳曉紅迎上去，把楚陽攙着一起下來：“沒事兒，頂多就是淤傷。”

“找張大夫給看看骨頭，那椅子挺沉。”尹向東聲音壓得低，陳曉紅也不敢再說什麽，扶了人進去，張大夫進門掀起楚陽的上衣，後背上已經腫得老高。又把楚陽擡進去拍了個片子，出來的時候說沒什麽大事，就是外傷。

楚陽緩過勁來扭了臉問尹向東：“那人誰啊？”

張大夫配了藥，讓陳護士給抹上，尹向東半路截過來，坐在床牙子上：“臨走的時候聽見是個叫于連的。”

“怪不得。”

“還是個沈淼的粉絲，覺着你唱歌兒玷污了他純潔的靈魂。”尹向東嘴裏開着玩笑，手上開始抹藥。陳曉紅見兩個人有說有笑，剛看好病就把自己和張大夫晾在一邊，倒是自顧自說起話來了，索性拾了鋼盤子，叮叮咣咣把藥罐子、藥瓶子擺上，扭臉走了。

張大夫也笑着搖頭追着陳曉紅出去了。

“李夢茹呢？她沒事兒吧？”楚陽聲音因為上藥走調了，聽起來有點滑稽。

尹向東下手使了勁兒：“她沒事，這會估計在酒吧救場子呢。”

“使那麽大勁兒幹什麽，怕我不死啊？”楚陽被按的實在受不了，本來雙手撐在床邊上，索性就趴在床上，尹向東喘着粗氣突然不說話了，楚陽臉朝下悶聲問：“擦個藥有這麽累麽？”

“啪”的一聲，尹向東甩了一巴掌在楚陽後背上，楚陽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你要疼死我啊！？”

“樂意。”尹向東幹脆脫鞋上床，順便也把楚陽的脫了，楚陽擰巴着身子坐過去：“你到底幹嘛？”

尹向東賊笑一聲：“記不記得我答應要幫你捏腳。”

楚陽把尹向東手裏自己的腳拽回來：“那能在這兒做麽！？”

“為什麽不能？”

李夢茹在酒吧幫着郝浩一直到了很晚，才抽出身子去醫院，因為之前打了電話，楚陽說沒事，李夢茹放心不下，決定再去看看。裴曉冉被孫亓叫出去，早就離開，所以李夢茹一個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奇怪的聲音。

“哈哈哈哈，你他媽停下——”

“不是，不是那，哈哈哈——哈哈，你絕對是故意的——”

“卧槽，我背疼——”

李夢茹扒着門縫兒往裏看，表情一言難盡。

尹向東的兩個屁|股|蛋壓在楚陽的屁|股|蛋上，楚陽臉趴在床上，雙腿被尹向東緊緊制住，兩個人笑得天花亂墜，誰路過都要王往裏看一眼，笑聲實在是太過魔性。

尹向東順着楚陽的腿往下，一直按到腳心，楚陽再上面一個勁兒的拍胳膊：“你他媽夠了！哈哈哈，我生氣哈哈哈——哈哈哈——”

李夢茹一顆心倒是懸下來，敲了敲門進去：“兩個智障。”

楚陽眼淚收不住，看見李夢茹來了掙紮的更厲害了，尹向東撒開他，從床上坐起來。

“打人的郝浩已經報警處理了，你們倒是不回去在這裏摳腳玩？”李夢茹想笑，但是臉上崩住了，“孫亓來找曉冉的時候，順便讓我告訴你，明天拍完戲約個時間見面，可能是他們公司想簽你。”

“簽我？”楚陽問：“什麽意思？”

尹向東說：“應該就是想讓你做他們家的簽約明星。”

李夢茹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就因為這個？”楚陽說，腦袋猛地被尹向東扣住：“傻子，哪裏找這種好事兒去，來了還不接着。”

“而且——”李夢茹接着說，“如果你同意，你的經紀人很可能是曉冉。”

回去的路上，楚陽一言不發，帶着尹向東在街上晃蕩，尹向東抱着楚陽的腰，隔着一段距離怕碰到後背的傷，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幾次楚陽說惡心，都被尹向東無視：“你考慮好了沒，以後要是火了，我也有面子。”

楚陽猛然加速，嘴裏笑着說：“你有面子？咱倆什麽關系？”

“你是弟弟，我幹弟弟。”

楚陽糾正：“‘幹’麻煩讀一聲。”

胡同裏全黑一片，到了這裏，楚陽下車，怕摩托車聲音大，吵了胡同裏的人休息，兩個人就一路推着走，走到酒吧門口，裏面也熄了燈。

只有門口那個生鏽的路燈還亮着。

尹向東停下來，走到路燈底下，遞了根煙給楚陽：“聊會兒。”

“你他媽神經病，有什麽好聊的。”楚陽還是推車往前走。

尹向東站到輪子前面：“就一小會。”

兩條青色的煙霧竄到燈罩上，讓燈下的兩條人影越發模糊。

“什麽事兒？”楚陽擡頭，煙從鼻子裏竄出來，自從遇見尹向東自己就莫名沾染了抽煙擡頭的習慣。

尹向東插着兜，他額頭上的頭發略長，燈光打下來，鼻子往上有一層陰影。

“我是同|性|戀。”尹向東說。

楚陽頓了頓手，拿煙出來：“這有啥。”

“可你不是。”尹向東轉過身子看楚陽。

“你他媽——”楚陽想罵他，又猛然頓住，瞪着眼睛看尹向東。

尹向東靜靜地抽着煙，之後悶聲咳嗽。

楚陽最後憋出一個字：

“嗯。”

之後，兩個人就默默把煙抽完，煙頭在地上踩滅之後，咳了兩聲的尹向東，自己先走了。

楚陽晚上沒回尹向東的房間，而是去了隔壁。

本以為就這樣過去，沒想到尹向東來敲門，楚陽原本光着膀子，猶豫一下還是把外套套上。

坐在沙發上，楚陽問：“再折騰天就亮了。”

“我後天就回家。”尹向東喝了酒，抱着前幾天買的白玫瑰，不過已經枯死。

“你要走？”楚陽站起來，覺得有點奇怪，又坐回去。

“有點事情得弄明白，這件事我父母一定知情，回去和他們談談。”尹向東把花塞到楚陽手裏，幹枯的花瓣掉在楚陽身上，順手要扯開楚陽的外套。

“放手！”楚陽下意識喊得很嚴肅。

尹向東歪頭：“怎麽？你不是模特麽？”

楚陽楚陽喊道：“這算怎麽回事？誰說模特就得全|裸，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獨特的興趣，不幹，滾一邊兒去。”

尹向東不怒反笑，“怎麽着？明兒我就走了，在畫最後一幅行不行？”

尹向東的眼神變得深邃，楚陽能讀得懂他這種眼神的意思，不論是在片場，或者是在他看見任何事物的時候，只要出現這種眼神，楚陽一準猜得到他想畫畫兒了。

“我警告你，最後一次啊。”

尹向東手裏動作停下了：“你妥協了？這麽容易？”

楚陽不耐煩：“就你廢話多，等到我改主意，你還畫個球子！”

“別別，我畫，不過說真的，謝謝你。”尹向東人模人樣的給楚陽鞠了一躬：“你理解我，但真是越來越可惜了。”

“可惜什麽？”楚陽開始自己配合尹向東脫衣服。

尹向東湊近他：“你要是在性向上也能為我獻身，就再妙不過，我可能後半輩子的藝術追求，也就你這麽點兒出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陽子真是聽話的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