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半個小時前,趙雯雯敲開了易霈的酒店房門,她上門的理由很簡單,反正易霈也不會相信她。她告訴他:“十七樓的熱水不夠熱,我可以在你這裏洗個澡嗎?”

易霈從來都是一個有風度的男人,加上她還是他的未婚妻,易霈不可能會拒絕她。果然,易霈雖然神色未明,還是側了側身,禮貌地讓她進去。

趙雯雯走進了屋,心裏就不打算今晚出來了。

男女交往,情分不夠,情面來湊。

因為有這三分情面在,趙雯雯洗完澡出來從後面柔軟地環抱住易霈,易霈沒有推開她。酒店二十八樓,夜景比十七樓好很多。易霈立在窗前,一身白襯衫黑色長褲,氣質卓爾不凡。易霈穿西裝襯衫向來得體,外人面前袖口鈕袖叉鈕幾乎都會扣上。

這樣的男人,就像他的穿衣風格,太克制,太禁欲,真不知道燃燒起來是什麽樣子。

趙雯雯趴在易霈後背,伸手來到前面的男人胸膛,塗着雞冠紅的指甲油的十指稍稍收了收,硬硬的觸感,已經讓她情難自禁。

然後,這雙手還是被按住了。

“阿霈。”趙雯雯像是耍賴的小孩叫了易霈的名字,以易霈的聰明和性格,今晚他既然留下了她,就不會拒絕她。易霈向來不是一個會玩欲蓋彌彰的男人。

易霈真沒有拒絕她,他只是将她轉向窗前,然後以桎梏地方式将她抵在窗前。

男人,還是喜歡掌握主動權的。

尤其是易霈這樣的男人。

趙雯雯配合着易霈,易霈逼近的氣息幾乎将她身子化成了一灘水。趙雯雯像水蛇一樣勾上易霈腰,直至易霈帶着她來到了酒店裏的大床,壓着她。

事情發展這一步,除非易霈有問題,不可能再出差錯了。好不容易,易霈這首巨輪終于起航了,除非設備出問題,浪那麽大,怎麽會觸礁呢。

趙雯雯微微開着紅唇,意思讓易霈吻自己。

易霈低頭,看向了趙雯雯的紅唇,不留痕跡地移開,然後來到了趙雯雯的耳後,他覺得最幹淨的一塊地方。同樣的女人,同樣的構造,為什麽會給男人全然不同的感覺。易霈閉上眼睛,觸碰着趙雯雯的耳後這塊肌膚,身體的感覺一點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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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正常男人,趙雯雯是他未婚妻,他有權利也有義務行使現在的事情。

腦裏,不受控制浮現另一張臉,易霈用力抵住趙雯雯,某個瞬間,意志力瞬間渙散。他咬住趙雯雯的耳朵……結果猛烈的香氣又快速地抓回了所有思緒。

他起來的反應,趙雯雯已經感受到了,雙腿順着他的腰勾上。

對不起。易霈扯開了趙雯雯,道歉。

趙雯雯張開眼睛,什麽意思!她剛剛明明感受到,易霈沒有任何問題的。趙雯雯咬着唇,身子又熱又難受,同時氣得快發抖了:“易霈,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易霈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沒有任何解釋。符合他的一貫辦事原則,從不對人輕易解釋什麽。易霈轉過身,作勢要離開,趙雯雯還坐在大床上,睡袍微微開着,露出白花花的胸口,她朝着易霈憤憤開口:“易霈,如果今晚你離開了房間,我就去找其他男人。”

這樣的話,還是沒有留住人。

易霈下樓,來到了大堂,臨時在酒店的前臺買了一包煙。他不喜歡抽煙,容易上瘾的東西他都不喜歡,不過一個人做決定的時候,他喜歡抽根煙。

有時候大腦清醒還不夠,還需要那麽一點尼古丁來刺激。

人都趨利避害,這個節骨眼,他知道什麽選擇最好,而且是必須要做出的選擇。易家那麽多人,可是擁有林家血液的,只有他一個人。有些責任誰也沒辦法幫他一起扛,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

不過,他也是男人,也會渴望,渴望一些不可能的。

其實,也有可能……是不是?她明明走進了他生命裏,明亮鮮活得立在他眼前,觸手可及。他本想拔掉心裏的芽,結果事與願違,像是下了幾場春雨,心裏的野草肆意瘋長。大概就是這幾天,他非常想和她說話,想看到她,甚至想……

易霈滅掉了手裏頭的煙,站了起來,看向迎面碰上的時簡,真巧啊。他開口詢問:“那麽晚,還要出去嗎?”

時簡指了指外面,對易霈稍稍解釋了一下,她要去買消炎的藥。

“附近沒有藥店。”易霈說,語氣确定。

“嗯?”時簡立着,只好說,“我打個車,很方便。”

易霈:“我送你。”

時簡:“……”

易霈走在了前面,時簡覺得今晚太神奇了,她想到了上樓的趙雯雯,趕緊追上易霈,對他說:“真不用,易總,我……”她不買了!

她就算不買了,也不好讓易霈陪着她。

“時簡。”易霈轉過頭,看向她,可能是大堂燈光的關系,易霈這樣忽然一笑的模樣很溫柔,令人反應不及。

“我只是心情不好,剛好有個理由可以出去走走。”易霈對她說,向她強調。

哦。時簡不好說什麽了,硬着頭皮,她走在易霈的旁邊,尋思着易霈和趙雯雯是不是吵架了?

附近真沒有什麽藥店,時簡對青林市的印象停在十年後,十年發展城市可以煥然一新,突然倒退了十年,感覺路邊的燈火都比記憶中要暗一點。

街上,也沒有那麽多24小時營業的連鎖藥店。

車裏沒有導航,易霈打開車窗問了問一個本地人。男人的方向感基本不錯,很快找到了本地阿姨指的一家藥店。不過藥店在巷子裏,需要下來走一段。

下車了,時簡替自己掖了掖脖子圍巾,感覺眼前這條小巷很熟悉。她進藥店買藥,易霈沒有跟進去,立在外面等着她,看着的确像是出來散心的。

随便買了一袋子消炎水和棉紗,時簡推開玻璃門出來,對外面的易霈說:“易總,我買好了。”

“嗯。”易霈應了她一聲,忽然又開口說了一句什麽話。

“什麽?”時簡沒聽清易霈對她說什麽。青林市的夜風比A市還要大,易霈的聲音夾在風裏,仿佛被風吹散,輕得聽不到。

“時簡。”易霈又叫了她名字。

哦。原來剛剛易霈只是叫了下名字,時簡對易霈說,“易總,你要繼續逛逛嗎?”如果他繼續逛逛,她想先回酒店睡覺休息了。

“先走着吧。”易霈說。

時簡:“哦……”

時簡跟着易霈走在後面,視線不忘在這條小巷轉流打量,猛的,她忍不住歡樂起來。為什麽這條小巷那麽熟悉,因為葉珈成帶她來過啊。

葉珈成特別喜歡這裏的一家豆腐丸店,後來市規劃拆了,店也搬到了新區。記憶最近的一次過年,葉珈成又帶她找到新區那家豆腐丸店。不過老板已經生病去世,兒子繼承了豆腐丸店,葉珈成邊吃邊嘆氣說,兒子沒有父親一半的手藝啊。

那個男人,真是對什麽都挑剔。她這樣說葉珈成的時候,葉珈成非常同意,接着她的話說:“是啊,所以遇上你才想結婚啊。”

……

時簡停留在一家紅色招牌店門口。現在,豆腐丸店這位父親老板還在呢,正笑逐顏開地在裏面招呼着客人。眼眶突然有點紅,仿佛被熱氣熏着了眼睛。易霈停在了她旁邊,他同樣擡頭看看招牌,以及外面煮丸子的熱鍋,開口對她說:“好像今晚酒店的飯菜确實沒什麽味道。”

五星級酒店的飯菜再糟糕,也不會沒有味道啊。

時簡不反駁易霈。

易霈興致有點高,他看着鍋裏的丸子,就像個普通的青年人一樣,又說了起來:“這樣東西,看着還真有點饞了,進去吃點吧。”

時簡:“……好。”

易霈居然會說饞!

饞?!

時簡用半熟不熟的青林話對老板點了兩大碗,重新回到座位,易霈問起她:“你怎麽學會青林話?”

這個原因嘛。時簡對Emliy解釋過的話,同樣用來告訴易霈:“我有朋友是青林人,我和他學的。”

易霈:“嗯。”

中國話的第三人稱,有點不好地方,聽是聽分不出性別的,只能靠猜測。時簡話裏的“他”,易霈沒有猜,只是笑了下。今天晚上他真沒吃多少,趙雯雯給他夾了不少菜,反問更加食不知味。老板的丸子端上來,他掰開筷子,學着對面人的吃法,同樣加了一勺辣椒和醋。

時簡擡起眼睛,無意地瞅了瞅,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他和趙雯雯,到底怎麽了?

“Vivi……”張恺深吸一口氣,此時此刻,他內心幾乎是奔潰的!他來不及想阿霈去哪兒了,更無法思考上樓前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只想着如何讓趙雯雯穿上衣服!

五分鐘前,趙雯雯用28樓的房間電話給他打電話,讓他上來一趟。挂上電話,他的心情也是忐忑的,他想到趙雯雯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難道趙雯雯已經發現時簡喜歡易霈這件事,然後像電視劇演的那樣,從易霈這裏問不出什麽,找他逼問情況了?

忙不疊,他掀開被子,只打一半的飛機都不打了,立馬套上褲子飛快上樓。如果趙雯雯真懷疑什麽,現在只有他能替時簡解釋兩句了!

他幾乎沖了進來,不過事情發展方向總令人難以想象。

作為一個正直,也正常的青年男人,張恺一邊抗拒地撥開趙雯雯,一邊瞄了瞄趙雯雯的胸。眼睛像是進了沙子,眨巴眨巴着,這是真宗的36D嗎……

他去,看啥啊!張恺別開眼睛,看什麽呢,不該看的不要看!

“Vivi……”張恺盡量拉開趙雯雯,将她的睡袍往上拉,不小心,又扯了下去。媽的!趙雯雯吃藥了吧,易霈滾哪兒了!

趙雯雯冷笑起來:“阿凱,別說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沒有,沒有!張恺将手放在趙雯雯的肩膀:“Vivi,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他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為什麽!

易霈離開之後,趙雯雯氣得失去理智,直接撥了十八樓張恺的房間電話,張恺不是易霈最好的朋友麽?易霈不是不在乎她找其他男人麽?那她就找他最好的朋友。

不管是生氣,還是有意報複,張恺也算是一個人模狗樣的70分男人了。趙雯雯擁着張恺,易霈禁欲她相信。張恺?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在夜店可不止一次看見他!

沒錯,張恺和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男人一樣,喜歡大胸和長腿,不過,他上之前也是會睜眼看看,現在對着他的是屬于誰的大胸和長腿。

“nononono……”張恺呼呼氣,吃力地抵擋着誘惑,為了表明立場,他擡起真誠眼睛直視着趙雯雯:“Vivi,不可以的!”

結果,對着他視線的不是趙雯雯的眼睛,是趙雯雯的36D!

操蛋啊!

操,還是不操啊!

操個錘子啊!他現在真想去找個錘子過來……

男人的力氣肯定比女人大得多,張恺撥開趙雯雯逃到了門口,差不多是落荒而逃。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太沒形象了,張恺挺了挺身板,整好神色單手放在門把,嚴肅地轉過身。

“Vivi,今天的事情,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希望你也一樣。”

清者自清,再見!

“啪——”張恺用力甩着關了門。關上門,同一時間,他的三條腿也“倏得”都軟了下來。哆嗦着,他從褲袋裏摸出手機,他要不要給易霈打個電話。

不過,他要怎麽說。

你女人要上我,但是我寧死不從,終于保留了清白?不……是我用頑強的意志力,替你女人保留了清白……媽蛋啊!

這種話,怎麽說得出口。

張恺實在撥不出這個電話,忍不住,嘴裏又是一道啐罵。

這都是什麽事啊!

難道趙雯雯對他?已經是……say say sayyou love me,不顧一切,狠狠愛嗎?

作者有話要說: Oh你 Say say say you love me不顧一切狠狠愛愛~ 愛~ 狠狠愛 愛~ 愛~ 狠狠愛

張恺,我對你好麽?

張恺:親媽,我真謝謝你啊,謝謝你手下留情,保留我清白!

你還有清白嗎?

張恺:算了,讓我靜一靜,我要認真想想怎麽和阿霈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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