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灰姑娘×26

賀檸半靠在床上,手機被沒收, 只能看拍賣會寄給她的圖錄, 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

原野上班去了,她一個人待在家裏無聊得很。

甄真打了十多個電話要來看賀檸, 都被原野拒絕了。

好不容易逮到原野上班的機會,慫慫地偷偷上門。

甄真一進來,就握住賀檸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 感慨:“親愛的, 你們家豪宅門檻好高。”

賀檸溫涼的手摸了摸她額頭:“真寶, 你燒傻了?”

“不, 是你老公拒絕了我十多次, 要是再養只狗,我都進不來。”

賀檸病了兩天, 神色有些憔悴,沒顧得上打扮,說話也有氣無力:“胡說什麽?原野不是那種人。”

甄真被塞了一嘴狗糧,酸溜溜地哼了一聲:“跟野狼一樣守着自己的地盤, 不準別人進來看你。”

賀檸立刻反駁:“瞎說,他哪有那麽恐怖, 最多是只蠢萌的哈士奇。”

甄真被她刺激到了,大叫:“你怕是年紀輕輕就白內障了吧?你老公要是哈士奇,你就是只沒脖子的短腿柯基,知道你老公在外面掀起了什麽樣的腥風血雨嗎?”

短腿柯基?

賀檸在養病, 手機也被沒收了,對外面的情形一點都不了解。

甄真見她一問三不知,只好娓娓道來,然後總結了一句:“總之,姜韻和賀莎現在被撕得顏面盡失,名聲盡毀,哼,讓她們兩年前害你。”

甄真沒說賀建安進醫院的事兒,畢竟賀檸大病初愈,還虛弱着。

賀檸點點頭,有點詫異,沒想到原野竟然會管這種事兒,這已經超出聯姻對象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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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沒生病,應該也會這麽應對,之前是因為頹廢了半年,失去先機,賀建安又護着那兩母女。

如今,她跟賀建安相當于斷絕關系,不對他抱有親情的期待。

他怎麽想,賀檸也不在乎了。

甄真搖了搖她:“喂,喂,你怎麽這個表情,就沒有點驚喜和期待。”

賀檸摸着圖錄邊緣,覺得莫名其妙:“期待什麽?”

甄真拿出手機給她念:“你康康,大家都在扒你的那些照片。”

賀檸接過來一看,果然一個營銷號扒了她照片裏面的那些包。

“奢侈品也是有鄙視鏈的,H家鄙視D家和LV,D家和lv鄙視Gi家,而Gi鄙視prada,賀檸照片上的包沒有一個不是H家的,前些天還拍到賀莎背着個prada。”

“樓上飄了,你買個賀莎那個prada要吃三個月饅頭鹹菜吧。”

“所以賀莎整天炫耀她和賀家的關系,不過是個小三帶過去的繼女吧,跟人家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天差地別。”

“肯定啊,仔細看,兩個人氣質就差了一大截,放在一起,就是正室和小三的區別。”

“姜韻當年也挺紅的,沒想到竟然跑去當三兒。”

“樓上,姜韻不當三,怎麽可能嫁進賀家。”

“能不能別說賀檸和姜韻,說到她們就反射性惡心想吐,污染我眼睛。”

“我去,你們快去圍觀賀檸和矩力集團的微博。”

賀檸看到矩力集團,心裏嘟嘟嘟跳着,莫名有種預感,原野又做了什麽事兒。

她顫抖着手點開自己的微博,矩力集團竟然艾特了她:

總裁夫人賀檸在病中,委托我們應對,任何曾經诽謗辱罵的網友都将收到矩力集團法務部的律師信。

非常官方冷酷的一句話,賀檸莫名品出了一絲甜意。

這是原野的意思吧,否則矩力集團也不會插手。

果然有人哭訴收到了律師信,委托律師還是何思源。

這邊剛承認她總裁夫人的地位,甄真就接連收到好多短信,叮叮叮響着。

看完後,甄真神色複雜:“周琳她們還問你呢,說你生病了,電話打不通,能不能來看看你?”

賀檸挨着靠枕,喝了口水潤唇:“一群勢利眼,就說我好了,不用來。”

“檸檸,我好嫉妒你啊。”

賀檸揉了揉她的頭發:“有什麽好嫉妒的?”

“我愛豆暗戀過你,你老公當着那麽多的人跟你秀恩愛,你康康,我們粉群裏都爆·炸了。”

甄真算是小火焰的粉頭,她在群裏面是群主,當初那些罵賀檸的都被她踢出去了。

剩下的一個個都在群裏羨慕嫉妒恨:

“1551,賀檸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我愛豆竟然暗戀她。”

“哥哥好可憐啊,暗戀過的人竟然結婚了,而且對象還是矩力集團總裁,搶不過啊。”

別人的話,她都沒放在心上,她只想着當初原野背她回來時候,那種溫暖安心的感覺。

賀檸被沒收了電話,也不知道賀建安進醫院躺着的事兒。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看他,畢竟已經決定斷絕關系了。

賀建安在醫院裏躺了兩天,不肯出院去面對外面的腥風血雨。

他出身富貴,海外留學歸來,當時追求京城第一美人王菁鳶追得滿城風雨。

他們結婚的時候,整個京城都轟動了,都誇他們是金童玉女。

賀檸出生的時候,他也曾經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愛自己女兒,愛自己妻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漸漸覺得家裏的細水流長實在太無聊了。

有了第一次偷腥,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瞞着王菁鳶包養了很多女明星,直到遇見姜韻。

姜韻已經結過婚,有個拖油瓶,他還是着了魔一樣,想跟王菁鳶離婚。

而這時候,恰好王家出了事,一家人在倫敦,沒了消息,他不敢再提離婚的事兒。

直到姜韻挺着肚子,本來有抑郁症的王菁鳶被查出癌症末期,掙紮了一段時間就離世了。

剩下他的女兒賀檸一個人可憐地活着,他也憐愛過這個孩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賀檸不斷和他争吵,甚至氣急了搬出去,兩父女漸行漸遠,他依舊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他這輩子上面兩個大哥,還有老爺子健在,從不擔責任,也不管別人的喜怒,活得肆意潇灑。

建安集團也多虧了祖上蔭蔽和大哥二哥的幫襯,一帆風順,沒人敢和他争。

他這輩子沒吃過苦,所有人都要讓着他,只有姜韻抽了他一百個耳光。

他病了兩天,賀檸一眼都沒來瞧過,賀建安忍不住有些怨怪,還真打算恩斷義絕了。

好在賀檸沒來,本來不期待的原野卻來了。

原野一來,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至少建安集團和矩力集團的合作會繼續下去。

原野摘下墨鏡,進門就喊:“岳父,不對,賀先生,畢竟您和檸檸斷絕關系了。”

賀建安本來被這聲“岳父”喊得欣喜,後面的話卻氣得他一哽,又有要暈過去的預兆。

他一拍病床:“誰說我和她斷絕關系了,她把命還給我了?”

原野真是低估了他不要臉的程度,難怪賀檸這麽多年都鬥不過他。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賀先生說什麽呢,我們檸檸是岳母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最多提供了一顆精·子,您以為自己那顆精·子值多少錢。”

“你存心來氣我的,欺負我賀家沒人了?”

原野哂笑,這一出事,一吵架,就拿賀家當擋箭牌的習慣還真改不了。

“您誤會了,我是來送禮的。”

原野拍了拍手掌,盛澤尴尬地提着一只綠頭牡丹鹦鹉進來。

他饒有興致地伸出修長的手指逗了逗鹦鹉:“您這住院也無聊,送只鹦鹉解乏,念詩。”

鹦鹉一看就被訓練過,一開口就念:“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

“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每一句詩都沒有邏輯,但一定要含一個“綠”字。

賀建安氣得扔花瓶:“你給我滾出去。”

盛澤眼疾手快接住花瓶,原野紋絲不動,笑坐着看他,頗有點笑看瘋狗的架勢。

欣賞夠了賀建安的窘态,原野惦記着家裏大病初愈的人,起身告辭:“賀先生好好休養,這只鹦鹉要是出了什麽事,咱們也不必合作了,建安集團出個什麽事故也跟我無關。”

原野一走,賀建安就讓姜韻把鹦鹉扔掉,姜韻瑟瑟縮縮,卻不敢扔,因為原野走的時候威脅她:“要是賀建安扔掉鹦鹉,你女兒的事兒就不會完。”

“建安,他說了,鹦鹉出事,集團就會不安寧。”

賀建安揮了揮手:“提出去,別讓我看見。”

那只綠頭牡丹鹦鹉還在不斷念詩:“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裏雨如煙。”

聲音在走廊裏回響,他雖然住的是vip病房,醫生也不允許在病房裏養着活物。

這鹦鹉頓時成了一個定時炸·彈,他只能讓姜韻帶回霞韻府邸養着,要注意別讓賀佳衷搞死了。

他是真的怕了原野這個人。

賀建安聽着漸漸遠去的鹦鹉念詩,額頭的青筋跳動,他這是做了什麽孽引狼入室,跟原野那只可怕的野狼杠上了。

此時,更是後悔娶了姜韻這個喪家星,要不是驗過DNA,賀佳衷是他親兒子。

他早就把這個惡心的女人趕走了。

現在留着也是惡心自己。

這兩天不斷有人打着問候的名號來笑話他,一個個都幸災樂禍:

“賀大哥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畢竟姜韻還年輕呢。”

潛藏意思就是小心一個看不住,小心綠帽子更多。

“賀先生也別難過,畢竟原總現在是您女婿,生女如此,您運氣好啊。”

“喲,賀總精神還不錯吧,改天咱們一起到青青大草原上放羊騎馬。”

還有更惡心的勸他:“也不是什麽事,賀總您避一陣子風聲,等它過去就好了,畢竟要為你們賀家着想。”

他這輩子就沒替誰想過,說這話不是氣他是什麽。

賀莎自從豔照爆發之後,從來沒順過,連經紀公司都要和她解約,讓她賠巨額違約金。

更別說她簽的那些代言,D家反應速度最快,不到半天就撤掉了所有的廣告和巨幅海報。

一個個都打電話到她經紀公司要求賠償。

一時之間,她簡直走投無路。

賀家的确是高門大戶,賀建安也很有錢,但再有錢也不會給她上億的零花錢。

連經紀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她現在只能在劇組待着,劇組看在她快拍完的份上,沒有要求她解約賠償。

可也想得到後期她的戲恐怕會被剪掉大半。

她一個人躲在保姆車裏面哭夠了,去了劇組的衛生間。

被鏡子裏面自己紅腫的眼睛吓了一跳,忍不住拿水龍頭撒氣,弄得到處都是水漬。

衛生間的鏡子都差點被她暴起扔的洗手液瓶子砸碎。

發洩完之後,她又覺得沮喪絕望,不能嫁入豪門,就是斷絕了她的人生。

她以後還拿什麽跟賀檸争。

趴在洗手池那裏哭了一會兒,一張帶着香味的紙巾遞過來:“賀莎小姐,你沒事吧?”

賀莎一擡頭,正要罵人,卻看到一張異常俊美的臉,肆意張揚,身材也高挑挺拔,很有枭雄氣概。

而眼神又那麽孤獨脆弱,好像需要人呵護。

“你是?”

“項嘉,”他文質彬彬地替她擦掉眼淚和水珠,“你的粉絲。”

賀莎頓時不好意思了,抹了抹眼淚,站直了,還像往日那樣驕傲:“讓你看笑話了。”

項嘉笑得非常斯文:“沒關系,在我心裏,你一直那麽美。”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存稿君二號,蠢作者還在閉關中,大家周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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