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天鵝湖×7
賀檸回到原山悅湖的時候,心還怦怦怦跳着, 不知道原野到底怎麽一回事。
回到獨棟別墅, 喝了口水,她才反應過來, 今晚最生氣的應該是她呀。
孟寧的事兒還沒解釋清楚呢,原野又雙标地不相信她,還要求自己信任他。
她氣呼呼想了一會兒,又心疼原野血肉模糊的掌心, 忍不住給原陵撥了個電話:“原陵, 他怎麽樣了?”
“情況不好, ”原陵嘆了口氣, “你們暫時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
賀檸緊緊捏着手機, 強迫自己深呼吸,然後追問:“這是他的意思?解決方法就是不見面?”
“沒辦法。”
賀檸氣上心頭, 無法排解:“那就別見面吧。”
她挂了電話,就直接氣呼呼調出巴黎一個博物館的電話,本來已經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如今既然要分開冷靜,她就飛過去一趟。
這一次, 賀檸如願以償地坐上原野的私人飛機飛往巴黎。
一落地,麗茲酒店就派人過來迎接, 入住酒店的15間尊貴套房之一。
這15間尊貴套房曾經入住過類似普魯斯特,香奈兒等名人,也是國際巨星落腳巴黎的酒店。
麗茲酒店有一條非常隐秘謹慎的地下通道,可以讓巨星們秘密進出, 不會被娛記追蹤。
外觀內斂,內部精致。
酒店外面是一個廣場,甚至沒有醒目的招牌,看起來像一幢五層的普通巴洛克宮廷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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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內部就恍若天堂一般,賀檸那間房配備的五個服務生都會中文,貼心地從門衛領班那裏接過賀檸的行李,打開門引她進去。
酒店裏大致裝潢不會變,卻會根據客人身份和習慣喜好來滿足客人的需求。
賀檸這間房裏就擺放着一些真品瓷器,最難得的是來自東方的瓷器和巴洛克裝飾竟然一點都不沖突。
酒店大床新換上的床單一角,米色餐桌布都繡着賀檸的名字拼音,就連酒店送餐的細瓷餐具上都印着名字,專門為她打造。
被這麽貼心細致地服務,賀檸餐後破例吃了份著名的麥爾芭桃冰棋淋,心情好了許多,準備下樓,從通道趕往博物館。
在樓下大廳卻遇見了本不該在這的席烨然。
他和霍汶正在check-in,偶遇賀檸,非常欣喜,席烨然還算矜持,霍汶搖着手打招呼:“賀小姐,你好啊,你也在這?”
賀檸卻陰着臉,秀麗的眉間起了弧度,冷淡地問席烨然:“你們怎麽會入住這家酒店?”
席烨然本來暗自隐秘欣喜的臉色一垮,也冷淡回答:“這裏有106間房,賀小姐都包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煩惱地夾着眉心,“你為什麽要在這當口跟我入住同一家酒店?”
就算是不為了避免緋聞,只為了原野,她都要避嫌,原野那天的狀況看起來不對勁兒。
席烨然犟着臉,偏頭看着藍灰色的地毯,不答話,霍汶倒是不知所措:“賀小姐,有什麽問題嗎?”
“如果不想席烨然今後被雪藏,沒有代言,沒有戲可接,你就讓他離我遠點,我老公不高興。”
就算席烨然是頂流,原野要打壓他,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她真搞不懂席烨然現在為什麽瘋了一樣湊上來當炮灰,還連累她。
霍汶臉色蒼白,瞪了席烨然一眼,拉着他要check-out,準備換一家酒店入住。
賀檸跟他們分開後,就戴上墨鏡,從通道直接離開酒店,前往博物館。
東方藝術博物館。
館長和副館長都是華裔,一個是遠東藝術和考古學博士,一個是擅長國畫和油畫的專家。
副館長帶着賀檸到二樓的東亞館藏區,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我們最近購進了一組青花瓷,懷疑是‘泰興號’遺址沉船瓷器。”
賀檸一個激動,上樓的時候差點摔倒,好在扶住了欄杆:“泰興號?”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簡直國內文物之殇。
猖獗貪婪的海外盜寶人在南海瘋狂勘探,盜撈,販賣,大發橫財,一夜暴富。
戈德馬爾森號被英國人打撈,撈到了瓷器百萬件,為了古董升值,直接砸掉八十多萬件。
泰興號一直是個謎。
賀檸迫不及待地追問:“這位藏家的身份?”
副館長為難地取下眼鏡,擦了擦:“抱歉,我們不能透露,這是職業操守。”
賀檸點點頭:“我懂。”
她心裏記挂着泰興號,也許有了這個線索,之後能順着這條線索挖出更多的瓷器。
副館長不說,她也有其他辦法查出藏家的身份,瓷器圈就這麽大。
誰有了這種珍貴瓷器,怎麽可能半點都不露出點線索。
賀檸戴着白手套,跟副館長一起驗看這個青花瓷盤。
她一眼就認出是德化窯燒制的青花,生動的花卉圖案只需寥寥幾筆。
還有海水侵蝕的斑斑點點,不過這也不影響美觀,只需簡單清潔修複,就能恢複光潔的外表。
她按捺下心裏的激蕩,不動聲色地搖搖頭:“不能确定。”
副館長失望地感嘆一句:“果然是我們想多了。”
出了博物館之後,賀檸立刻給自己的助理小波打電話:“小波,我需要你去查一下最近東方藝術博物館的交易情況 ,重點查華裔收藏家。”
喜歡瓷器的藏家大多都是華裔,賀檸對此挺有信心,沒想到時隔多年,能探查到泰興號的狀況。
如果能越過博物館和藏家聯系上,文物歸國指日可待。
有了這條線索,她要在巴黎多留一段時間。
泰興號沉船瓷器現世讓她激動得都快忘記原野的異常。
小波的回複很快,畢竟跟着她在瓷器圈裏混了四年:“檸檸,副館長最近一次跟一個叫項嘉的人頻頻會面。”
項嘉?
賀檸差點低呼出聲,是她在賀建安那裏見過的那個項嘉嗎?
她跟賀建安斷絕關系之後,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發過,就當彼此不存在。
賀建安住院的時候,她也沒去看一眼,肯定不能從那邊下手。
這時候也不能去刺激原野,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追查其他男人,指不定怎麽亂想。
最保險的人竟然是邵其雨。
無奈之下,她給邵其雨打了個電話:“大雨,你認識項嘉嗎?”
邵其雨最近交了個二線小花女友,陪着對方在巴厘島度假。
三個月沒過,正是熱乎時候。
他接到賀檸的電話還挺意外,畢竟他雖然沒在國內直面原野,但他的計劃基本上成功了一半。
初戀的威力有多大,看他就知道了,不管有多少個女朋友,始終記挂着賀檸。
他隔岸觀火,利用席烨然去離間賀檸和原野。
沒想到現在她竟然還有心情詢問另一個人男人。
“你說的是盛嘉集團的那位?認識,東南亞華裔富商,明面上是搞度假地産,暗地裏是靠博彩業賺錢,你怎麽認識他的,我跟你講,離他遠點,這個人不是善茬。”
賀檸在心裏嘆口氣,可是泰興號沉船瓷器消失隐秘了這麽多年,唯獨只有他這條線索。
“懂,我會小心。”
兩個人敘了一會舊,邵其雨探聽到她跟原野鬧僵了,便心滿意足地挂掉電話。
賀檸跟他通完話之後,立刻撥通小波的電話:“幫我查一下盛嘉集團總裁項嘉的行程。”
說來也算巧合,項嘉竟然要去巴黎高定周發布會。
賀檸也被奢華禮服EL的品牌方邀請了。
品牌方派人來接她去看秀的時候,竟然在入口遇到了賀莎。
而賀莎挽着一個俊美男人的手臂,正是她在賀建安那裏見過一面的項嘉。
初見賀莎,賀檸竟然有種恍若經年的感覺。
很久沒聽到賀莎和姜韻的消息,自從看清楚賀建安的為人之後,她對那家人的消息一點都不感興趣。
乍然遇到趾高氣昂,主動挑釁的賀莎,她竟然又覺得有點好笑。
“賀檸你笑什麽,就算沒了演藝事業,我今後也是豪門太太。”
賀檸皺着眉:“項嘉?”
賀莎回頭,情深意切地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等人的項嘉:“呵呵,雖然嘉嘉家世背景比不上原野,不過他愛我,又肯為我花錢,溫柔貼心,賀檸,聽說你老公最近在外面包了個人?”
沒想到孟寧的事兒竟然被傳成這樣,大概在別人眼裏,不管原野為她做多少事兒,他們都期望着原野看不上她,分分鐘甩掉她。
“賀莎,自作孽不可活,你可千萬別後悔。”
項嘉上次想勾搭她的事兒可歷歷在目,聽邵其雨的語氣,這人也不好對付。
賀莎吃虧是早晚的事兒。
賀莎捏着手包,氣狠了,冷冷地蹬了一腳地:“賀檸,你得意什麽,你不想知道席烨然被你老公整得有多慘嗎?車禍呀,差點沒命。”
席烨然車禍的事兒被他經紀公司瞞得死死的,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
賀檸乍聽到,簡直不可思議:“你胡說什麽,就算他出車禍,跟原野有什麽關系?”
賀莎目光帶着憐憫,高高在上地俯視她,第一次覺得快意:“賀檸,你真可憐,根本不知道自己嫁了一個什麽樣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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