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天鵝湖×10
何思源還在自己新女友的溫柔鄉。
被總裁召喚之後,半點都不敢耽擱, 跑到體育館去陪原野和原陵。
畢竟在他眼裏, 女人哪裏比得了上司和兄弟。
哪知道一見面,原野就直接把拳套和護具扔在他臉上:“來一場。”
“不是, ”何思源懵了,呆呆抱着拳套,“你一句話把我召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挨揍?”
他哪一次占到便宜了, 回回都被原野揍得躺在床上, 兩三天生活不能自理。
“為了防止我沖動之下去找賀檸吵架, 今天我不覺得累, 你不能倒。”
何思源拳套一扔:“不公平, 你為什麽不揍原陵?”
原陵幫他撿起拳套,戴在手上, 把他往臺上推,幸災樂禍:“因為不是我組的局,不是我叫的孟寧,所以我不用挨揍。”
何思源被推攘着, 去面對原野,心裏一直發怵。
原家人的體術從小練到大, 原陵都扛不住的人,他待會兒還有力氣給自己選擇一塊棺材地嗎?
“講道理,原總,賀檸惹你, 你去揍她,你憑什麽拿我撒氣?”
“講道理?”原野閉着眼睛,全身肌肉繃緊,靠在繩索上,“我在拳擊臺上從不講道理。”
原陵倒是在一旁扶着繩索笑了,“你讓我哥揍賀檸?你怕是今晚連選墓地的機會都沒有。”
就他哥那小心翼翼呵護勁兒,說這話怕是在找死呢。
開始後沒到一分鐘,何思源趴在臺上死皮賴臉:“我已經認輸了,你不能揍我。”
原野提着他的領口,逼迫他站起來,随手一扔,何思源靠着拳擊臺的繩索,被彈得一個驚蹶,差點摔下去。
“再來。”他躁動的血非但沒有涼下來,反而內心的渴望越發抑制不住。
他想去見賀檸,想問她為什麽要去看席烨然,和那個男人說了什麽。
何思源自知今晚逃不過了,萬分後悔當晚起了個壞心思,想看看自己新找來的美人能不能撬動賀檸的牆角。
他護着臉,護着腦袋,不敢跟原野硬拼。
真能熬過這一劫,他立馬求神拜佛,去添香油錢。
像個沙包一樣只會挨打的人很快就讓原野厭倦了,他想消耗體力,這樣打還不如打沙袋。
原陵本來在一邊看熱鬧看得起勁兒。
誰知道原野忽然把死狗一樣的何思源丢在一邊,朝他點點頭:“原陵,上來。”
一個何思源根本沒讓他活動開,臉上連汗都沒有。
何思源聽說自己解放了,從臺上翻下去,衣服都不換,顧不上疲倦,跑得跟兔子一樣,從拳擊體育館沖了出去。
原陵本來想着何思源能消耗他哥一半的體力,自己再上會輕松一點,誰知道何思源死狗一條。
“原陵,今天還有四個小時才結束,一定要阻止我去找賀檸。”
原陵連忙給自己其他堂哥發消息,讓他一個人支撐四個小時,要耗死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原陵趴的地方都是從身上滴落下來的汗水,彙聚成河,壓制着他的原野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明顯是原陵落了下風,被壓制得完全無法動彈,趴在地上起不來。
原野黑發汗濕,微微垂首,英俊冷漠的臉,精神上是極度的亢奮。
和原陵打了那麽久,他的身體也很累很累,到了極致,精神卻亢奮得難以停下來,眼瞳渙散,整個人都像飄起來了一樣,飄到了賀檸身邊。
甚至出現了幻覺,隐隐約約看到賀檸一個人孤單地站在窗邊看月亮,一個人光着腿無聊得在床上滾來滾去。
“賀檸,”他喃喃自語後,推開原陵,站起來要朝外走。
這才過了兩個小時,原陵趴在地上沒法阻止他,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原野走下拳擊臺的時候,差點摔下去,好不容易站穩,還是本能地往外走。
“哥,原野,回來,你今晚,要是跟人吵起來,你倆,就完了。”
原野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好在原陵的兩個堂哥及時趕了過來。
兩個人好不容易壓制住原野,累得滿身是汗,比訓練還累,他倆一個踢了踢死狗一樣的原陵:“沒用的東西。”
另一個壓着還在掙紮的原野:“怎麽辦?”
“綁起來吧,這是鬧什麽呢。”
原陵被扶了起來,靠着自己堂哥,大喘氣:“他最近被賀檸的初戀給刺激到了,瘋了一樣。”
聽到“賀檸”這兩個字,原野掙紮得越來越厲害。
大堂哥皺着眉,英挺的面容泛起一絲愁:“他小時候那死樣子簡直是我的人生陰影,還要再來一次?”
他年紀稍微大一些,還記得原野當時整天不說話,光瞪着那雙眼睛幽幽看着你的感覺,一個小孩子那麽死寂陰冷,簡直不寒而栗。
原陵年紀小,等他記事的時候,原野已經自己挺過來了。
二堂哥氣喘籲籲:“快想辦法,壓不住了,他應該是身體累到極點,意識已經不清醒,尼瑪,這麽累還要往外跑,這是人嗎?”
“他想去見賀檸。”
二堂哥低吼出聲:“那就讓他去啊,把我們叫過來幹什麽?你幹嘛阻止他見自己老婆?”
原陵被吼得心煩,也跟着吼:“上次他發病吓得賀檸要跟他離婚,現在這樣不成人形,賀檸明天就能帶他到民政局。”
“那也不能這麽綁着他,真瘋了怎麽辦?”
大堂哥冷靜地扔過來一個銀色手铐:“铐住他。”
原陵面色怪異:“軍·用手铐,哥,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別管,既然他說不能讓他見賀檸就別讓他去,省得他怪我們。”
他們是血脈相連,又一起長大,一個帶着一個玩,感情和親兄弟差不多,不忍見自己兄弟受這種苦。
二堂哥被原野無意識還帶着極強攻擊性的眼神給吓到了:“媽呀,不是說聯姻沒感情嗎?這不瘋魔不成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原野。”
原野像是知道自己要被铐住了,不知道哪裏來的爆發力竟然推開了自己堂哥。
趁着三個人一臉懵的機會,竟然真的逃了出去。
原陵他們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人是不指望能找到,畢竟他們這種家庭,從小受訓,基本的偵察與反偵察手段還是有的。
原陵手足無措:“怎麽辦呀?”
大堂哥橫了他一眼:“趕快給弟妹打電話,讓她躲一躲,不要被原野找到。”
為了保持皮膚的光潔和膠原蛋白,賀檸每天早早入睡。
自從和原野睡之後,每晚都要被折騰,夜夜都覺得累。
但這麽多天,不被折騰,她反而覺得睡不着,空虛寂寞冷,還不如當初累得直喘氣呢。
孤孤單單看了會兒月亮,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破黑夜。
賀檸吓得驚魂未定,心想原野在這就好了,她還有個溫暖堅實的懷抱縮一下。
一看是原陵,她遷怒地接通電話:“原陵,大半夜呢,有什麽話不能明天說?”
“你趕快逃,離開原山悅湖,去找你閨蜜或者回西山別墅。”
他一邊喘氣,一邊用這麽兇險的語氣說話,賀檸被他逗得想笑:“怎麽了,喪屍圍城了?”
“比那個恐怖,我哥,原野來找你了。”
賀檸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在心裏嘀咕,就等着他呢。
“來就來呗,你急什麽。”
“不是,原野他知道你去看席烨然的事兒了。”
賀檸的嗓音聽不出來到底什麽情緒:“他找人跟蹤我,神經病啊。”
“啊,不跟你說了,他本來就有病,你趕快走,別讓他現在找到你。”
賀檸放下手機卻沒有離開原山悅湖,她就等着原野,看他到底想說什麽。
夜色墨染一般那麽濃重,獨棟別墅四周都留着冷白的燈光。
大家都睡了,賀檸一個人穿着身睡衣,披着外套站在門口,心咚咚咚跳着,等着原野來。
被甄真拖進醫院後,她就想到過這種天崩地裂的畫面。
原陵他們急得跟世界末日一樣,她心裏卻沒多大感覺,也許是因為潛意識裏一直相信着原野。
她就這麽等着,竟然有一種在荒冷大草原上獨自一人的錯覺,明明她身在繁華喧鬧的京城。
原山悅湖這邊向來人煙稀少,更別提夜晚的時候,偶爾會有車燈晃過。
時間越是往後推移,她越覺得冷,原野到底來不來呢。
門開了。
賀檸一下子從自己思緒中驚醒,原野像是一頭伴着月色走進來的孤狼。
他死死盯着賀檸,好像自己眨一下眼,賀檸就要消失一樣。
兩個人誰都沒動,就這樣凝視着對方。
賀檸覺得他在極力抑住自己的某種情緒,垂在雙腿邊上的手微微發抖。
她忍不住眼睛一酸,總覺得原野好像把自己折磨瘦了。
原野全身都疲乏不堪,本來靠着一股執念支撐到這裏,麻木地坐車到原山悅湖。
真見到了自己的執念,反而覺得自己無法動彈,只能死死盯着她,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賀檸打破了這死水般的寧靜:“你怎麽了?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夜色裏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狼狽,但那種精氣神是騙不了人的,原野好像被狠狠折騰了一場。
原野黑色的眼瞳在漆黑的夜裏看不出一絲亮光,将賀檸每一個神态動作都收入眼中。
身體極度疲累,大腦卻高速運轉着,分析賀檸每一個微表情,微動作。
“檸檸,我在東南亞那邊買一座海島,以後就我們兩個人待在島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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