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天妖屠神決

“氣走百彙，至風府，越靈臺。天啊！我怎麽知道百彙，風府，靈臺在哪！”柳任風發出絕望的叫聲，此時他已在山村小學裏呆了足有半個月了，身體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閑來無事，找出當日太極龍送給自己的《太極洞極經》，想着練練這門武功，沒想到自己練起來，和小說裏的主角練神功，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單是書上寫的這竅那竅，前穴後穴，便把柳任風搞得昏頭轉向，也難怪，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正常的年青人怎麽可能看得懂這種專門的術語。柳任風也算是博覽群書的了，面對這種東西，一樣是毫無辦法，試着練練，茫無頭緒，不知從何處下手，加上這本書的前言裏寫得也很清楚，資質上乘者，練此神功，二十年方有小成，三十年有悟通者方可大成。難道自己要窩在這裏練上個二三十年才敢出去，想想都頭痛，不過還是先練點吧，總比不練的強。

想了半晌，終于讓他想出一個好法子來，柳任風快步走到教室，此刻正是莉在教孩子們學音樂課，柳任風跑進來道：“大家停一下，老師有件事請大家幫忙，老師最近在研究一門學問，你們回家之後，問問大人，家裏有沒有醫書，或是老點的書，什麽都行，最好是有畫的那種，明天拿來借給老師，明白了嗎？”衆小孩紛紛叫道：“明白，知道，老師，俺家有，俺家也有，俺家的好，俺家的比你家的大。”一時間孩子們亂糟糟喊作一片。莉直接敲打着講桌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現在我們上課，李老師沒別的事了就請出去吧。”

柳任風笑了笑，退身出去了，不一會兒，教室裏又重新傳來稚嫩的歌聲。柳任風這個主意也不過是靈機一動，這些山民的家中，也許有些老本的古籍，就算沒有，醫書總會有一兩本的吧，要是能有張人體穴道圖，照着練起來，應該會差不多吧。

第二天一早，柳任風的房門口推了一大堆的書本，着實吓了一跳，五花八門什麽都有，有前些年支援農村發的計劃生育宣傳手冊，有三英戰呂布的小人書，十萬個為什麽，咦，居然還有本《火影忍者》柳任風啧啧了兩聲，拿起來翻了看看，這大概是城裏小朋友捐來的吧，随手扔進了書堆，柳任風費力的在書堆裏掏來掏去，目标主要是找些線裝書出來，再有就是和中醫有關的書名，奮力掏動着，一本《毛澤東詩詞》嗯，放到一邊，有空看看，一本《金剛葫蘆娃》看看？算了，還是丢進去吧，又一本《論農村人口計劃保健》，直接扔進書堆，線裝書？好，這本是《陳氏家譜》倒！這個要還回去，這本《農藥的幾種用法》丢！這本《農村生育知識》丢！這本《天妖屠神決》丢！等等？剛丢的什麽？天？妖？屠？神？什麽玩藝？柳任風拿起剛才丢下的最後一本書，書名赫赫是《天妖屠神決》。

書拿在手上，沉沉的，翻開來一看，首封寫着，民國二十三年，賀藥師手抄自孤本古籍《天妖屠神決》，原來是民國時的書，還是手抄本，看看寫的啥，書名蠻拉風的，柳任風想着想着，翻開了第一頁，卷首按道：“妖者，反常者也，與世不合，與人不親者，為妖也.......再向下翻去，書錄上分為拳經，刀意，槍勢，爪絕四篇，每篇中間還雜着些空白頁，不知為什麽，眼光一停留在這本書上，渾身的氣勁不自覺的彈跳不已，再向後文看去，書背末頁有一幅小圖，畫的是一具人體，奇的是這具人體一無面目二無肌肉，只有一具骨架，骨架中間不知用什麽材料畫上去的，隐隐有道紅線在運行流動，柳任風的眼光一接觸這道紅線，便再也分不開了，只覺得紅線行走得極為暢快，而且越走越快，腦中一時什麽也不想了，盡是這道紅線的影子，在不知不覺之中，柳任風體內的星力，也沿着這條紅線的運動，在他體內做着相應的運動。

這《天妖屠神決》看來是一本武書，可是奇怪的是，通篇不講人體的脈絡穴位，如果這條紅線代表內力的話，它只是讓內力在骨骼中運行，只是運行的方向和氣息的長短不時的變換，這種方式與柳任風認知中的任何一種武功心法都不一樣，柳任風本身體內的力量也并不是自己修練出來的內力，而是自身肉體強度加上力和氣的結合，再就是當時無意間轉入天道，吸收的一星點星力。

只覺得體內所有的力量都随着這條紅線不停的運轉，在奔跑中不停的轉化，再轉化，也不知體內的能量跟着紅線跑了多久，最終砰的一聲輕響，散得無影無蹤了，柳任風這才如夢初醒，睜開雙眼，不知何時起，窗外已變了天，本還是晴空萬裏的天氣，變作了黑雲壓城，雷聲轟轟作響，從天邊移來的黑雲，瞬間就到了頭頂，整個天地瞬時黑了下來。

柳任風這才收回目光，翻回前頁再看，再看過來，這本書和剛開始看大有不同，先前看過的拳經篇，本來只是文字的地方，隐隐出現了同最後一頁同樣的小人，小人手臂內的紅線依然轉動伸縮，柳任風又一次迷醉其中了，不停的翻看下去，拳經篇：妖蝕拳，狂妖嗜殺拳，邪妖龍首拳.....刀意篇：妖刀狂風斬，怒妖煉意刀，殘神黯光刀.....槍勢篇：妖槍驚魂式，吹陰滅靈槍......爪絕：零式電光爪，妖魂沖宵撕.....無數的招式武功強推進柳任風的腦中，仿佛有數道紅色人影在腦中不停的神鬼亂舞，此刻若有旁人在場，一定驚怖莫名，此時柳任風周身電光閃閃，血氣缭繞，身上氣勁隐隐欲爆體而出，整具肉體有多處崩裂出道道傷口，翻露出紅白相間的血肉，可怖的是他居然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此時窗外雷聲更急，電光不住的劈向大地，把天空撕裂成一道一道的。末了，柳任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身體重重的砸進了亂書堆。

肉體支援告急，能量吸收完畢，肉體支援達到200%。柳任風腦中再次傳來熟悉的冰冷機械聲，緩緩睜開眼，此刻已是半夜了，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也已過境，窗外傳來動人的蟲鳴聲，還有風刮過樹葉的沙沙聲，甚至還聽到了，聽到了風拂下葉間露珠的滴落聲。柳任風坐起身來，只覺得精神氣爽，想着自己又過了一關，腦中微微一動，各種強招猛式在腦中猶如演武一般，紛紛湧出，柳任風此時大快，興沖沖的沖出房間，來到院子裏，莉去山外幫孩子們進圖書去了，要明日才能回來，此時院子裏只有自己一人，柳任風吸了一口氣，猛的向院中的一顆大石頭擊出了一記瓜絕，口中大喊道：“零式電光爪！”這招氣勢澎湃，大有一往無前之勢。

只聽得一聲慘叫！響徹雲霄，在黑夜的山區傳得老遠，甚至還帶點回響，石頭會慘叫？會？不會？當然不會！慘叫的人是柳任風，這一記零式電光爪無論是架勢還是氣勢都使得有模有樣，只可惜，打到石頭上半點勁道全無，痛得當然是柳任風自己了。

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柳任風急忙沖進屋裏，翻開這本《天妖屠神決》細細查看，終于在末篇找到了答案，卷中赫赫寫道：“天妖屠神決，凡夫俗子翻閱必遭橫死，有緣修練者必定天生妖格，煉而不亡，轉瞬可成。然，天妖傳人，世間萬物衆敵之，練成此決之後，約有一年或半載光陰，視根骨而定，全身勁力全消，與凡人無異，當以此身嘗盡世間不平憤恨，一怒而發，從此縱橫天下，天妖傳人，莫不以順為賤，以逆為貴，謹記于心......

柳任風看罷，也不知是該喜歡還是該憂，莫名其妙得了神功，又莫名其妙成了常人，半點力量都沒有了，将來怎麽出去混啊，別說再遇見A組，就是平常來上三五個警察，恐怕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想及此處，只有希望沒了力量的自己，A組不屑再來找麻煩了吧。還好只有半年到一年時間就能恢複。反正自己什麽也沒有，來得容易去得快，柳任風放下包袱，也累了一天了，摸上床一會就睡着了。

此時地上的那本《天妖屠神決》漸漸的，漸漸的自然扭曲，向內收攏，不多會，已是結成了一個小團，如同有生命一般，遁入地下去了，原來，每代天妖都是由此書自行擇主，完功之後，這本書會自動鑽入地下，沉睡百年甚至更久，直到有緣人的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