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絕望衍生的病...

“兇手恐怕使用的是某種十分牢固的絲線吧，比如，天蠶絲。”祁言之說道，“若是以天蠶絲為武器，确實是能在不發出動靜的前提下在較短的時間內将這些屍體分屍的。”

天蠶絲麽？莊內也确實是有這樣武器啊，難道說，兇手真的就是這狀內的其中一人麽？萬竹汐想。

“不過，天蠶絲并不能說明些什麽。”祁言之道，“四小姐，每一個案發的現場，都保持着原樣麽？”

“是啊。”萬一翔特意囑咐了家中仆婦不要去打亂案發現場。

“那便好，可否去隔壁丐幫長老謝滿天的住所尋一尋？”祁言之問道。

“哦，啊？為什麽還得去那裏？”萬竹汐道，“到這裏來犯傻已經夠了吧！”

“四小姐，”祁言之看向萬竹汐，“畢竟他們也是在萬仞山莊內死去的人啊。”

“……”萬竹汐憋着嘴看着祁言之，“切，你這家夥真是太讓人讨厭了啊。”

落衣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态，走在去往萬錦羽的房間的途中。方才的藕粉桂花糖糕，已經全部在地上陣亡了，不過，幸而萬錦羽真正拜托他去購來的事物，仍是好好兒地待在他的懷中。

落衣走得有些慢，他在走路的過程中，會不時地小心地東張西望。這是他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若是身上負擔着一項任務，便會極其謹慎，哪怕是再小的任務也會如此。

途徑一排楓樹時，他遠遠地，望見了兩個人。盡管距離不近，他卻也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兩人的容貌的。

“你說，那位祁公子，同四妹在一起，在原先謝滿天被殺害的地方麽？”萬錦羽喝了一口茶後，這樣問道。

“是的，主人。”落衣道，随後，向萬錦羽遞上他囑咐他帶來的東西。萬錦羽接過那樣東西後，細細打量了一番，随後，又交給了落衣：“東西不壞，你去找個地方先藏起來吧。”

“是，主人。”

“落衣，你且猜猜，他們二人到那種地方，是想做什麽呢？”

“恐怕，是想查一查，那幾人的死吧。”

“哦？是這樣麽？真是有趣啊。”萬錦羽笑道，“能夠讓四妹這般放松警惕的，他恐怕會是第一人吧。他定然是個有趣的人吧，落衣，我說的可對？”

落衣想了想，回答道：“倘若主人認為那會是個有趣的人，那人便定然會是。”

“是啊，他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他也定然是個內心陰暗之人吧，”萬錦羽笑道，“為何他的表面會僞裝得如此之好，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不，那定然只是他的表象，那只是假象。倘若殺了他，會怎麽樣呢？殺了這樣的人，一定會很有趣吧。”萬錦羽的表情有些扭曲，瞳孔也放大了，“如果殺了他，四妹會怎麽樣呢？或者說，如果讓四妹或是那人面臨絕望，他們二人又會怎樣呢？”

“主人……落衣認為，那位祁公子，或許只是一位普通的江湖中人罷了。”落衣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麽？可是，他引起了我的興趣啊。”萬錦羽道，“每回看見那家夥微笑着的樣子，都會讓我有一種，想要親眼看看他絕望時的姿态的欲望。”

落衣看向萬錦羽，并不言語。萬錦羽的這副姿态，他也見過了不少次了，他對于萬錦羽，有的只是擔心。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使得萬錦羽變得如此病态，或者說，使得萬錦羽變得如此病态的根源，究竟是兒時的那次綁架，還是他自己。

“正因為有了絕望，才會讓自己便得不再像最初的自己。也正因為經歷了絕望，才會想要看到別人絕望的樣子，這樣自己心裏也會好受一些，所謂人類，不便是如此麽？我看見了你眼裏的絕望，你的眼神，和那時的我一模一樣。你可願意追随着我，抛棄現今的一切，成為我的影子？”這是落衣第一次見到萬錦羽時，萬錦羽對他說的話。

只是，初回見面時，萬錦羽何嘗不知那時的落衣處于瀕臨絕望的處境，為什麽那時候萬錦羽會救他呢？将他救出那絕望的泥沼？那時候的事，落衣已經不想再記起，他唯一想要記得的，便是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刻拯救了自己的萬錦羽。從此，他為了萬錦羽，舍棄了自己的姓名，舍棄了自己的容貌，将自己完全僞裝成一個影子，只為萬錦羽效力，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不論是什麽，都會幫他。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萬錦羽當初救下自己的原因，不過他已然無所謂了，他所在乎的并不是目的，而是萬錦羽給了自己新的生命這個事實。

“主人，”落衣再次開口，“您上回所說的那個計劃，您打算何時動手？”

“現在仍不是時候，只不過，也快了，”萬錦羽道，“你已準備好了吧，落衣？”

“是的，主人。”

“那便好，”萬錦羽微笑，“那便抱着殺死我的決心吧。”

落衣看向萬錦羽，他微笑着，一如那天救了他的他。

殺死，主人啊。

“喂喂，那邊那個，你已經徘徊了許久了啊，可是看出什麽來了？”萬竹汐以一種極度不耐煩的語氣催促着祁言之。

“所謂的尋找線索，便是要經過很長時間的啊。”祁言之說道，“啊，那邊有一個很可疑的東西啊。”祁言之看向不遠處的一坨黑色不明物體。

“那只是一個鳥窩罷了，你這個蠢貨！”萬竹汐罵道。

“不過，為何鳥窩會掉在此處呢？”

“哈？總會有幾個不小心掉下來的鳥窩吧。”萬竹汐道，“況且，這鳥窩就掉在這排樹的不遠處，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啊。”

的确，在這個鳥窩的後方，便種着一排樹，地上也散落着從樹上掉下來的落葉。鳥窩的邊緣已經發了黴，因而變得黑黑的，在鳥窩裏面還散落着一些零碎的蛋殼，看來是鳥窩在掉下來的時候，裏面的鳥蛋跟着砸碎了。

祁言之走進那個鳥窩，觀察了一番，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說道：“四小姐，這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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