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蹊跷

蘇小茉換上清潔工服，頓時就傻眼了。

這，這分明是被改過的啊！

樣式難看到死，黑底，藍面，領子老高，衣服顏色發黃，還有很大的消毒水味，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旯窩裏淘出來的。

穿上去，人至少老了十歲。

乍看上去，絕對就是一清潔大媽啊！

沈嘉臻絕對在整她，絕對是。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誰叫自己欠她錢呢？

唉，幹吧！

她清潔好男廁所，拿着工具出來。

呵呵，自己也算是極厲害的了，幾天之內來了幾次男廁啊。以後想來偷窺不知道多方便。

或許，她應該動下手腳，讓沈嘉臻嘗嘗被整的滋味。

可惜有賊心沒賊膽，小茉無奈轉頭，恰好撞上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小茉立刻鞠躬道歉。

“沒事。”對方是個男人，聲音溫和，“小心點。”

“嗯，真是不好意思……”

“哎，你是……”男人發現了什麽，驚道，“蘇，蘇小茉？”

“哎？”是她認識的人嗎？

擡頭，沈嘉玮瞪大了好看的眼睛看着蘇小茉。

真是，太丢臉了……被前老板看見，小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沈嘉玮有點尴尬。小茉換了一身衣服，他完全沒認出來。不過小茉不是哥哥的私人秘書嗎，怎麽這樣打扮？難不成……

沈嘉玮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鼓鼓的，給蘇小茉:“你的工錢，還沒給你呢。”

“可是我……”她才只幹了一天啊，還惹出事情來了……

“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會虧欠誰的。”沈嘉玮把信封塞入小茉手中，“你做得很不錯，以後想來的話，我随時歡迎。這個還請務必收下，不然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然後他不由分說，大步走了。

蘇小茉呆在原地。沈嘉玮一點責怪的語言都沒有，她更不好意思了。

酒吧出了這檔子事，營業額會受影響的吧？

————

“篤”，“篤”。

“進來。”沈嘉臻埋頭于文件中，眼皮都不擡一下。

“哥。”沈嘉玮輕輕走進來。

“你怎麽來了？”沈嘉臻仍舊處理文件，速度卻慢了下來。

來的正好，省得他去興師問罪。一想到蘇小茉稱呼他為“嘉玮”，沈嘉臻就有氣。還有，他怎麽能夠給女生穿那種衣服？

“哥，你的新任私人秘書，是蘇小茉吧？”

“是啊。”沈嘉臻擡起頭，幽深的眸子盯着弟弟，“那又如何？”

“可是，”沈嘉玮指指外邊，“為什麽她在掃廁所啊？”

現在流行讓私人秘書幹這個？

“她犯錯了，這是懲罰。”

“可是她是女生啊……”

“你心疼了？”沈嘉臻打斷她。

沈嘉玮一時愣住，仿佛不相信哥哥會說出這種話。

“哥，你怎麽會這麽說？”他有些生氣了。哥哥在懷疑他，同時也在懷疑蘇小茉。

沈嘉臻自知失言，但心中莫名慶幸。

還好，看樣子，他們真的沒關系。

“嘉玮，你不能總是這麽心軟。”沈嘉臻嘆口氣，道。他這個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太能忍了。殊不知，你對別人好，別人把你當軟柿子捏。

“哥，員工也是人啊，我對他們好，他們自然會對我好。”

沈嘉臻搖搖頭:“你太年輕了。”

嘉玮沒經歷過商戰，不知道什麽叫殘酷。這裏的人吃人不吐骨頭。沈嘉臻嘗試過好好對待員工，可結果呢？

他當初言語勸讓蘇小茉離開沈威，可是，她有好好接受嗎？

一溫和，對方就蹭鼻子上臉。

“哥，今天有人在我的酒吧鬧事。”

“我早就叫你停了那間酒吧，魚龍混雜，你不愛打理，又不愛出頭，那裏遲早被流氓欺負。”雖然沈嘉臻用了責備的語氣，但更多的卻是關心。他心裏已經在暗暗盤算，要給那個不知好歹的人吃點苦頭才行。

“就是今天纏上蘇小茉的那個。”沈嘉玮無視哥哥的話，“據監控顯示，當時是他主動湊上去的。”

“誰知道是不是蘇小茉使了什麽手段？”沈嘉臻不以為然。

蘇小茉撩人的功夫，出乎他的意料。這不，連沈嘉玮都來為她說情。

蘇小茉啊蘇小茉，你究竟還要禍害多少人？

“可是，我找醫生了解過了，男人并無大礙。他和那位婦女，不大像是夫妻。”

蹊跷了。沈嘉臻放下文件，專心聽嘉玮陳述。

“我只知道婦女在你走後接了一通電話，”沈嘉玮道，“我有道上的朋友，接單完成後，總會給雇主通知……”

“你是說？”沈嘉臻眉頭緊鎖，“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嘉玮聳聳肩:“不排除這種可能。只是我能力有限，無法查到更多。所以才來告訴哥哥你啊。”

頓了頓，嘉玮瞟一眼門外，道:“哥哥，其實我覺得蘇小茉是個工作很認真負責的人，能力也很強，你罰她是不是沒有……”

“閉嘴。這個不是你管得了的。”沈嘉臻冷冰冰道，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你還是回去好好打理你的酒吧吧，再多出幾次事，我看你也不用混了。”

“那，我就回去了。”沈嘉玮說完，轉身出去了。

沈嘉臻靠在真皮辦公椅上，雙手揉捏太陽穴。是有人安排的嗎？

他撥通辦公電話:“阿寬，你過來一下。”

————

蘇小茉看見沈嘉玮從總裁室裏出來，轉頭想溜走。

真是倒黴！偏偏今天清潔任務這麽多，不然，她就可以早點搞完，也就不會在面對沈嘉玮時如此尴尬了。

“蘇小茉！”偏偏沈嘉玮叫住了她。再跑就失禮了。

“老，老板。”蘇小茉打招呼。

“不用，叫我嘉玮就可以了，你現在又不是在酒吧。”其實，細細看來，即使小茉穿上清潔服，還是很耐看的嘛。她并沒有尋常清潔工的戾色，而是有種蓬勃向上的溫暖的神色，讓人想到岩縫中的小草，怎麽都不會放棄向上的希望。

“嘉，嘉玮，”夏沐鞠躬道歉，“我給您造成那麽大麻煩，對不起！”

“啊？不用不用，經常會有人這樣的，沒辦法嘛，他們喝醉了。”嘉玮道，“我父親的事還要謝謝你。她想約你吃個飯，表達一下謝意。”

什麽？跟沈建業吃飯！上次吃飯鬧出了一連串事，小茉不敢再嘗試了。她搖頭:“副總的意思我知道了，但這是舉手之勞，不用破費了。”

嘉玮不知道小茉和沈建業的事，見小茉拒絕，他沒有不滿，反而暗自松了口氣。

太好了，小茉不是那種趨炎附勢、勢力的女人。多少人想借着沈建業的肩膀往上爬啊。嘉玮對小茉的好感又上了一層。

“我勸過我哥哥了，其實他不是針對你，只是他要管理這麽大的公司，如果不公平對待每一個員工，會很為難的，”嘉玮為哥哥解釋，“所以希望你能諒解他。不過，你是很優秀的人吶。委屈你了。”

沈嘉玮關切的話語讓小茉差點落淚。她搖搖頭，道:“我違反了公司規定，應該受罰。”

而且，我還欠了他錢。

如此通情達理，沈嘉玮真替小茉感到不平。不過，他也知道，在沈威這樣的大公司內，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哥哥嫌棄他開酒吧，可至少，嘉玮可以不受拘束，做自己喜歡的事。

“以後歡迎來我的酒吧玩。”他眨眨眼，模樣可愛極了，“給你打九折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