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存在感

方之源對小區産生安全感的同時，他也對外面那個已經知道不科學的世界有了深切的懷疑。

在外面的時候，方之源還會想自己是不是睡眠不足，但在小區裏沒有世界意志的影響，方之源明确的知道自己并沒有眼花。

一開始在公交車上看到自己手指的虛無，還有回來時候那個和自己一樣的身影，都是真實的。

方之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嚴煥然，這個事故發生很明顯是在嚴煥然來到小區之後才發生的。

他對自己做了什麽？

方之源想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手鏈，立馬就取了下來，稍微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丢棄，但想想小區裏有更加專業的人士在，方之源卻還是拿着它去了中庭。

因為多了一個平板，現在窩在中庭聚着的業主也明顯分成了兩撥人，一撥喜歡追電視劇的，一撥喜歡看時事新聞的。

平常隔了好長一段距離就會有人發現他靠近了，現在方之源都走到中庭裏面，其他人也都還在專心嗑着瓜子。

就算不關心他回沒回小區，至少為了他小心翼翼帶回來兩萬塊錢也要多看他兩眼吧。

方之源今天出門一路都不順，看着大家瞅都不瞅自己一眼，把包拍在中庭的桌子上，絲毫禮貌都不對這些人講地大喊一聲：“發錢啦！”

這時候其他人才驚覺到方之源靠近，尤其某個在偵查局工作的業主更是滿臉驚訝，對着方之源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不敢相信自己警覺性居然變得這麽差。

不等方之源回答，張天師就皺着眉給出了答案：“小方，你怎麽出去一趟存在感削弱的這麽厲害？撞邪了？過來我給你看看。”

聽了張天師這話，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仔細打量起方之源，發現确實一個不注意就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存在。紛紛把自己注意力從平板上，轉移到張天師和方之源那邊，一個個豎着耳朵聽得仔細。

在張天師咨詢下，方之源把嚴煥然給他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還把自己出門發生所有奇怪的事情都闡述了一遍。

“抽魂？替命？”在場對玄學有了解的也不是一個人，只是都沒有張天師這種以這個為職業的，沒有任何保證的做了推測。

“不像。”張天師仔細研究起嚴煥然的手鏈，感覺上是沒有多餘功能，只是不同世界他也不太肯定會不會完全正确。

張天師仔細研究了十幾分鐘也都沒有什麽好的頭緒，最後靈光一閃，想起前不久大家讨論過的配角劇情線的事情，立刻就喚了管家系統：“嬌嬌，小方的情況你了解嗎？”

“叮，正在搜索。”

“信息收集完畢，63號世界正在修複劇情偏移，請63號業主注意人身安全。”

方之源看着光幕上的字感覺自己有些理解，又有些不明白，追問道：“什麽意思，我出門會有危險？”

“你世界難不成劇情線需要你這個原配過世，讓你對象好續弦？”陳皇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方之源臉色頓時變的十分難看。

不由思考起來，如果世界穩定運行，必須要自己去死，那是去死還是不去死。

好在管家系統回複并不慢，沒有讓方之源在這種難題上繼續糾結。

“因63號業主選擇嚴重偏移世界線，将來會造成世界劇情重大轉折，因此世界意志根據修複需要，将根據業主重新創造出符合世界運行條件的‘方之源’來維持運轉。”

“業主将會被63號世界意志判定為不需要存在，進行消除，請業主謹慎出門。”

這回臉色難看的就不止是方之源一個了，所有在場的業主臉色都變得十分不好：“那如果我們在自己世界作出不合要求的選擇，是不是也會被替換。”還是說他們已經被替換了，但卻不自知呢？

“世界命定天驕具有唯一性及不可複制性，如存在重大選擇性錯誤将造成世界故障甚至毀滅，目前沒有參考例子。”

管家系統的這個回答，也并沒有讓大家臉色變好。

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那他們的家人還有愛人，還是原來的嗎？

不知怎麽的衆人就陷入哲學思考，而俞七倒是一點沒有對這個有任何煩惱，直接開口對着方之源說道：“小方，你去把那只蝙蝠給你的藥注射了。”

方之源很快就把東西帶了過來，俞七十分熟練的一針針，把三瓶藥給打到方之源身體裏，随後問道：“有感覺到身體變化嗎？”

方之源認真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

安靜的又等了幾分鐘，俞七再次問了這個問題，還是得到了方之源否定的回答。

沒有再等，随即俞七就對着張天師問道：“現在小方還是人嗎？”

張天師眉頭緊鎖，點了點頭：“沒有什麽變化。”覺得自己說的不夠完整，張天師又補充道，“存在感也沒有變化，你确定是這東西的關系？”

“不确定。”俞七理所當然地說道，“最有可能的是這個，就試一下。”

“現在不是鬧着玩的時候。”張天師斥責道，平常大家在小區裏怎麽胡鬧回去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可方之源這次的事情，卻是真的和他生命有關系的。

“那不然怎麽辦？和我一樣永遠待在小區裏不出去？”俞七露出一個譏诮地笑容，“那還不如去死。”

“俞，帶着新來的出去，在小區裏受到屏蔽效果，有變化也不會在這小區體現。”忽得，一個渾厚地聲音在中庭的遠處傳了過來。

方之源下意識看了過去，卻發現那發聲的地方并沒有人存在，而是在石欄杆上站着一只雪白色的大狐貍。讓方之源驚訝的是那狐貍身後并不是一根尾巴，方之源數了一下露出來的尾巴尖，赫然是只九尾狐。

其他人這時候才發現那裏多了一只九尾狐，幾個認識的業主不由喚了一聲：“澹臺先生。”

俞七看見九尾狐後，收起身上乖戾的氣息，對着它點了點頭，站起身對着方之源示意跟上，沒有再和其他人說什麽就向着中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