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紅燒肉...
那一夜左西達睡的又香又沉,連睡夢中都是幸福的,等到第二天早晨起來,便是神采奕奕,看到時澗的第一眼就直接露出了笑容:“早上好。”
窗戶只拉了一層紗簾,并不能完全阻隔陽光,但卻可以将陽光壓制下來,不再刺眼,從而跟着虛幻一切,左西達的皮膚本就格外白皙,在這樣的光線下簡直像在發光一樣,漂亮清透的眼睛裏都是幸福和愛意,時澗看着,胸口萦繞不去的感覺帶着悸動,但似乎只是這樣也已經跟足夠了,他回應她:“早上好。”
今天左西達要去一所大學參加學術交流,臨出門前她表現的依依不舍,時澗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再三保證自己就在酒店的房間裏處理工作,她一回來就能立刻看到自己,左西達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之後的一整天左西達都在期待着結束,大約是她臉上真的藏不住事,很快就被陶樂詠察覺了異樣,左西達也沒隐瞞,大大方方就把事情說了,聽聞的陶教授一愣,頓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的男朋友,是百岩集團的時總?“
這稱呼對左西達來說很陌生,可她還是點了點頭:“是啊。”
這天的交流結束之後剩餘的兩天就沒什麽事了,回到酒店的左西達是開心的,尤其她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了在窗邊坐着的時澗,臉上立刻沾染上了一些明媚。
“回來的挺早。”時澗伸手,自然的摟過已經向他撲過來的左西達,讓人坐在自己腿上,左西達的視線瞄到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着一堆數據,應該是時澗的工作:“導師聽說我男朋友來找我,就讓我提前回來了,本來是要一起吃飯的。”
“這麽好。”時澗笑了笑,腦海中想到的事是左西達并不了解的。
左西達的導師,自然就是陶樂詠教授,也就是陶英卓的父親。
之後那兩天左西達和時澗在紐約簡單的逛了逛,最主要的行程是帶左西達去吃好吃的,等到第三天,左西達要回國了,而時澗也要飛往洛杉矶和他的助理彙合,兩人一起去的機場,碰上了陶教授,時澗主動伸出手,禮貌的和對方打招呼,陶教授也回握了一下。
在場的三個人中有兩個一樣的心知肚明,卻默契的都沒開口提起,唯一被蒙在鼓裏的左西達也完全沒發現任何異樣,她沉浸在即将要面對的分別上,幸好時澗承諾在他回國時會先到名安落一下腳,然後再回南松市。
“那我先進去了。”左西達要去安檢了,她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些可憐巴巴的味道,時澗壓下心底的不舍,在左西達的頭上揉了一下:“去吧。”
而在左西達的身影消失之後,分開了的兩個人想的是同一件事,盡可能的,不要再分離。
也是在同一天,等時澗達到洛杉矶見到了助理之後,他吩咐助理做了一件事,停止對陶英卓公司的打壓,還幫忙牽了條線,至于說之後能不能談成,就是陶英卓自己的問題了,只是一旦談成,他的公司應該可以轉危為安。
時間的快進鍵,藏在不知不覺四個字間,具體到左西達和時澗,便是一個又一個期待着見面但之後又得分離的節點。
随着又一次斬獲了國際比賽的第一名,左西達的名字在圈內已經成為了一種标簽式的存在了,而她出于對未來的規劃,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繼續讀書,便也會開始在各種邀請中認真的思考選擇。
她是打算回南松市的,這當然是因為時澗的關系,雖然從各個方面來看名安市都是更好的選擇,但左西達并不在意。
分隔兩地的感覺并不好,努力盤算着什麽時候彼此能有時間的匆促感,左西達很不喜歡。
所以當今年暑假陶教授問她要不要參與他個人的項目時,左西達拒絕了,買了機票在假期的第一天就飛回了南松市,時澗有事不能來接她,但派了助理過來,左西達在車上給時澗發微信報平安,看着時澗回複的“好的”兩個字,很簡練,便知道他大概是在開會。
回到家之後左西達先做了個簡單的大掃除,忙到一半有人敲門,她才知道時澗還吩咐了助理去給她買午餐,之後還問她有沒有其它需要幫忙的地方,左西達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了,但對方卻又一次強調:“時總特意吩咐過,您不用和我客氣。”
“這樣的話,那一會兒送我去趟超市?我想買點東西。”家裏什麽都沒有,左西達想去超市添置點東西。
“當然。”助理笑着點點頭,等左西達吃完午餐便開車把她送到了超市,并且表示會在停車場等左西達,快結束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再上來幫左西達提東西。
這次左西達會在南松市逗留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她大概盤算了一下之後先去了生活區域,買了些日用品,接着又拐到生鮮部,如果是左西達自己的話,這大概就是她不會涉及的領域了,她連速凍水餃都不會買,可現在不一樣了,左西達想着時澗晚上就會過來,便按照自己和時澗的口味采購了不少東西。
買到一半時澗打來了電話,左西達興高采烈的接起來,沒想到卻不是什麽好消息。
時澗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回來。
左西達眼神中的光彩幾乎是在瞬間就熄滅了,她原本以為時澗打電話來是已經忙完準備回來了,結果正好相反。
“對不起。”左西達确實委屈,可當她聽到電話那邊的時澗開口向她道歉的時候,又立刻強調:“不用對不起,你是有工作又不是別的,我等着你。”
她下意識就用了很肯定的語氣,心裏的那一點點委屈被左西達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電話那邊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帶着沙啞的實質感,緊接着是時澗的一句:“謝謝你寶貝兒。”
左西達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從一味接受別人的照顧到現在真心實意的會替對方着想幫對方分擔,她的改變時澗都看在眼裏,在某方面來講,比說出口的那一句句我愛你,都更有力量,也更加珍貴。
想到這裏的時澗一分鐘也不願再耽誤,迅速投入到工作當中,就希望能早點結束早點回去,而另一邊在超市裏的左西達看着購物車裏的東西,心裏突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
以往都是時澗做飯給她,左西達還沒有自己嘗試過一次,最多只是準備火鍋,而今天正好時澗要晚些回來,她可以自己在家試試看。
這樣想着的左西達在采購時就明确了許多,她用手機翻找了幾個菜譜,然後按照菜譜把食材都買齊全了之後,在結賬之前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等她付完錢出來助理正好到了,幫着她提上東西開車回了家。
對于做菜左西達也不是一點都不懂,以前也幫外婆打過下手,之前在時澗家住的時候還跟伊宛白學習了一下,師傅都是好師傅,奈何左西達好像在這方面就是沒什麽天賦。
現在的食譜都做得很詳盡了,左西達幾乎拿出了鑽研精神,陣仗弄得很大,可最後做出來的唯一成品——紅燒肉,卻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左西達自己先嘗了一口,剛咽下去,門口那邊傳來些聲音,時澗回來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七點了。
“你在幹嘛?”時澗剛走到廚房門口,腳步就停頓了下來,對廚房裏的一片狼藉感到費解,再看左西達,表情十分複雜,眼神在他臉上飄忽不定的,就這麽猶豫掙紮了一會兒,把手邊的盤子往他面前遞了一下:“嘗嘗?”
“你做的?”時澗驚奇:“怎麽想起來做飯了?”
“就是想嘗試着做做看。“左西達解釋着,那邊的時澗夾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裏,其實看顏色還是可以的,只是稍微深了一些,但滋味就是真有點奇妙了。
和紅燒肉有點像,要是硬說的話也能搭上邊兒,可應該是叔叔或者爸爸輩兒的,滄桑頹廢過了頭,大概是香料放多了的關系,又都搭配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過于成熟複雜的口味,再加上肉也老了,瘦肉的部分非常柴。
“其實也還可以。”時澗說的稍微勉強了些,但左西達對自己卻是很不客氣:“不對應該是不太可以。”
她表情嚴肅,似乎不懂為什麽自己明明很認真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的,半垂着的眼睛盯着那盤紅燒肉看,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時澗看着忍不住噗嗤一笑,在左西達的腦袋上揉了一下之後,擡手解了領帶,一邊卷袖口一邊向廚房走去。
他剛剛才下班,白襯衫透着一絲不茍的嚴肅味道,黑色領帶被放到了餐桌上,時澗現在已經開始洗手準備收拾左西達留下的爛攤子順便把晚飯搞定,那抹修長影帶來強烈反差,因自己糟糕的廚藝而被打擊到的左西達很快就将這些抛到了腦後,紅燒肉不再能引起她絲毫的注意,眼前這個人,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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