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搖着頭說道:“不行!不管你怎麽說,這件事我絕不會讓你插手。”
玉蟬秋忽然說道:“我知道了。大哥,你是怕我的武功不行,敵不過陽世火?”
金盞花立即說道:“二弟,在相府那天晚上,我看過你的武功,絕不是等閑之輩。但是,陽世火能一舉手将鐵尺王折騰得像只老鼠,是值得我們警惕的。”
玉蟬秋說道:“大哥是斷定我敵不過陽世火?”
金盞花說道:“你千萬別生氣,我是說萬—……萬一你的閃失。二弟,那是我一輩子不得心安的,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玉蟬秋低頭說道:“謝謝大哥!”
但是,她立即又擡起頭來說道:“如果能夠以我的生命,換得我身世的謎底揭開,我願意毫不考慮的獻出我的生命!”
金盞花正要說話。
卻讓王蟬秋搖手止住,說道:“何況,不見得就能傷害得了我的性命。”
她走回到墓臺之前,那是一處空地。她又手面對着金盞花說道:“大哥,我也約略知道你在江湖上的英名,一般高手,難得在你下有十把敵打。現在……。”
她突然彈身而起,疾出如一支脫弦的箭,射向三丈多高的一株挺拔的楓樹。
一探手,攀折了兩根樹枝,人在空中一翻身,雙腳一搭樹杆,隕星下墜,快接近地面時,倏地一拳雙腿,上身向前一伏,極其優美的“寒鴉伏水”,擦地一飄,長身而立。
就在這樣一落的瞬間,手中兩支樹枝,已經除去了樹葉細枝,成兩支三尺多長的棍子。玉蟬秋将棍子遞一根給金盞花,說道:“為了讓大哥測驗一下,我到底夠不夠迎敵陽世火,現在我要向大哥讨教幾招……。”
金盞花苦笑說道:“何苦呢?我早知道你的武功是傳自高人。”
玉蟬秋說道:“可是你并不放心我。”
金盞花委屈地叫一道:“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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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蟬秋說道:“對不起,大哥,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質真的感激而且記在心裏。現在我就是讓大哥放心,陽世火他不能将我怎麽樣。”
她說着話,手中的樹枝一抖,叫道:“大哥,請指教吧!”
她的人向前一探,手中樹枝疾出一點,宛如流星閃電,直取金盞花的左肩。
金盞花一塌肩,口中說道:“二弟,請你聽我說。”
玉蟬秋說道:“大哥,請你指教過了再說吧!”
人在說話,手中的樹枝,帶着嘯聲,有如狂風驟雨,攻招綿綿不斷。
玉蟬秋以樹枝代替寶劍,走的是靈巧的路子。攻出的劍招,自成一家。但是在靈巧中,淩歷非常。
金盞花并沒有還招,但是,他是全力以赴,凝聚精神在如幕的劍招中,從容閃躲騰挪。
玉蟬秋突然說道:“大哥,出招吧!要不然我可要得罪了。”
她的話音一落,腳下忽地一攀,快得有如風擺垂柳,飄忽不定,但是每一步都配合着劍招,暗藏玄機。
她手中的樹枝頓時像是萬星亂閃,一時真不知道她的劍尖指向何處。
金盞花頓時一聲長嘯,右臂一伸,揮出一招“投鞭亂流”,剛一避開對方的樹枝,修地又翻身反腕斜地裏一抽“蘇秦背劍”,只此兩招尋常可見的招式,騰出身邊空隙。墓地彈起一躍,沖天拔起三丈有餘,正好貼近一株挺直沖天的楓樹。
只見他左手一挽樹枝,蕩了一下秋千,悠然飄下。
雙手撇開樹枝,抱拳說道:“二弟!行了!我服了你。”
玉蟬秋笑吟吟,微紅着臉說道:“大哥,你只出手兩招,真功夫還沒有露呢!分明你是在哄我的。”
她在說話的時候,有幾分撒嬌的意味。但是,她自己立即發覺,與她這身易釵為弁的打扮,不太合調,越發地臉紅起來了。
不覺低下頭怔怔地說道:“你是在跟我說客氣話。”
金盞花也笑吟吟地走過來,扯扯玉蟬秋的衣袖,回到祭臺一旁坐下。
他指着漸漸暗淡的西邊天際,說道:“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再坐一下可好?”
玉蟬秋立即說道:“好啊!只要你還不饑餓。”
金盞花笑道:“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我沒有說,那是因為我已經把你看作是江湖客,談到興趣的時候,哪裏還記得饑渴二字。”
玉蟬秋笑笑說道:“這話很有點交情,聽起來令人舒服。說吧!你的話主要的內容還沒有說出來。你說你服了我,暫不論你的用心是什麽,請你繼續說下去。”
金盞花說道:“二弟,不瞞你說實話,自我在常州立意揚名之前,一舉在江湖上擊敗了四大高手,而且是當着天下武林有頭有臉的人在場,可以說是一舉成名。”
玉蟬秋認真的點點頭。
金盞花繼續說道:“自此以後,曾經會過不少自命高人。一方面是他們在找我挑戰……。”
“那是希望也能擊敗你之後,一舉成名。”
“另一方面我也多少有一些故意惹事上身,我希望不斷地進步鞏固我的威名。”
“說來說去,歸結還是一個‘名’字作崇啊!”
“二弟,也許是我淺薄,熱衷求名。我覺得大丈夫生于世,雁去留聲,人在留名。”
“大哥,我可沒有說你淺薄啊!有道是:三代以下,能不好名的,有多少?好名,并不見得就是壞事。繼續說你的主題吧!”
“就這樣,我會過各門各派的高手,接過各種不同,而且是各有特點的招式。但是,這些人還沒有在我的金盞花下走過十招。”
“啊!”
“你也許覺得我有些狂妄;但事實上我在武林中的遭遇,培養了我的狂妄。當然,我知道,我在武林中所遇到的都是一些名過其實的腳色,還沒有遇到真正高明的人。但是,今天我碰上了……。”
“大哥,你這樣說讓我臉紅的。”
“我說的都是真話,跟你,我用不着說假話。”
“如果你是要這麽說,我會慚愧的。”
“你在十招之內,逼我非出手不可。雖然我全力還了兩招,逼開一點空隙脫身,就在我飛身而起的瞬間,你的樹枝掃到了我的衣襟,在大襟下面,掃裂了半寸長的衣角……”
“對不起!”
“怎麽說起對不起呢?我是誠懇地告訴你,我心裏的話,你,是我闖江湖以來,第一次遇上的……。”
“大哥,不許說那個兩個字。”
玉蟬秋臉上綻放着笑容,紅得如霞,只可惜夜幕已垂,讓人看不清楚她是笑得多麽開心,多麽可愛!
雖然如此,仍然不難從她的說話聲中,聽出她愉悅的心情。
她說道:“我知道,大哥是同意我替代你,在四天之後,到這裏來會陽世火,所以才故意把我說得那麽好。不過,不管大哥怎麽說,我來會陽世火,取回‘金盞’,打聽身世,絕不會讓你丢人。”
金盞花說道:“二弟,我說你的武功高,這是一點也不假。但是,如果說因此而同意你來會陽世火,那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玉蟬秋歇氣地沒有再說話。
金盞花問道:“生氣了!”
玉蟬秋一變而為悠悠地說道:“你一點也不同情我的處境,你一點也不希望我早日了解我的身世。”
金盞花說道:“怎麽會呢?我想的正好和你相反。你想想看陽世火以‘神愉’聞名于武林,不但善偷,而且更有一身極高的功夫。你沒有聽到鐵尺王說嗎?一舉手之際,鐵尺王在他面前,如同是孩提一般。”
玉蟬秋有些負氣說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金盞花嘆口氣說道:“二弟,也許是我對你太關心,因為我突然變得沒有信心起來,那不僅是對你,也包括我在內。你試着想想:如果,我是說萬一你失手在陽世火的手下,你的身世就永遠沒有機會明白了。我不同,二弟,我只是一個人,萬一我輸在陽世人的手下,至多是人一個、命一條!”
他的話說得很有感情,讓玉蟬秋聽了很是感動,而且心裏有一陣暖暖的感覺。
但是,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說道:“大哥,比起我來,你更不能冒險,尤其是目前。”
金盞花說道:“這話怎麽說?我是一個了無牽挂的人,當初恩師放我下山的時候,是希望我能在武林,行俠仗義,做一番事業,以不負此生。如果我敗在陽世火的手下,恩師失望,如此而已,還有什麽可牽挂的?”
玉蟬秋說道:“不,我的身世,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同,大哥,你現在身上還有一個無形的諾言。”
金盞花不解地反問道:“諾言?”
玉蟬秋說道:“不止是諾言,而且關系另一個人的一生。”
金盞花說道:“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