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節
人與人,應該處處時時講着友愛,這個世界才會令人溫暖。”
她上前握住方倩柔的手,說道:“我必須走了,今天讓我收獲很多。”
方倩柔依依地說道:“你一定要走嗎?”
金盞花說道:“她來了為了打聽玉蟬秋的下落,如今玉蟬秋下落不明,你如何回去跟令師回話?”
厲如冰說道:“我師父已經離開了,在桐城只有我一個人。因為師父說,留在桐城,注意玉蟬秋,就這樣我留下來了。”
金盞花說道:“你一個人留在桐城,将有什麽樣的打算?”
厲如冰笑笑說道:“江湖道上我是陌生的,也許我該闖一闖。”
方倩柔突然說道:“厲姊姊,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厲如冰一怔,她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将方倩柔雙手緊緊握住,半晌才說道:“你真的叫我姊姊?啊!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麽好聽的稱呼!讓我聽着是那麽舒服。”
方倩柔也握着厲如冰的手,誠懇地說道:“厲姊姊,我們一見如故。我要在此刻,向你提出一個請求!厲姊姊,留下來好嗎?我是說,請你留在我這個後院。反正你在桐城是一個人,而且又沒有要事,就算是等候玉姊姊的歸來,你在這裏跟我們朝夕相處,那該多好,答應我好嗎?”
厲如冰笑笑說道:“倩柔,你的真情,我很難拒絕。請你給我一個思考的時間。”
方倩柔說道:“厲姊姊,只要你知道我是一片真誠,那就好。厲姊姊,我在等候你的來臨。”
厲如冰很慷恨地說道:“好!即使我不能搬來,我也會前來跟你說明,而且,我也會常常來看望你們。”
她點點頭,松開手,站起來正要走出房門。
金盞花忽然說道:“厲姑娘住在桐城縣何處?”
厲如冰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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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盞花即又說道:“對不起,我的意思如果厲姑娘回去方便時,拜托你經過一下東門的一家客棧,那時住了一位安慶府的捕頭鐵尺王……。”
厲如冰立即說道:“他是為相府遺失金盞的案子,來到桐城的,怎麽會跟你扯上關系?”
金盞花說道:“你也知道金盞這件案子?”
厲如冰淡淡地說道:“來到桐城的人,還有不聽說的嗎?”
金盞花說道:“我是來看熱鬧的,因為金盞花與金盞二字有關系,因此變成了嫌疑最重要的人。”
厲如冰說道:“因此鐵尺王找上了你。”
金盞花說道:“他大概還不夠資格找我,是我找上了他,希望從他身上找出金盞花的案情,結果我給自己套上了麻煩!”
厲如冰說道:“他求你?”
金盞花說道:“我們這些人最怕的大概就是一個‘求’字。我答應給他回音的,結果……唉!”
厲如冰說道:“要我去替你說一聲?這個差事我應該做的,如果你不是中了玄陰掌,至少你不會失這個約。”
她沒等到金盞花回話,便對方倩柔說了一句:“我走了。”
方倩柔緊跟了兩步,幾乎絆倒在門檻。她叫道:“厲姊姊,我在等你。”
厲如冰遠遠的應了一聲,飛身越出方家後院的圍牆,便迳自往東門客棧走去。
從方家後院到東門大橋附近的客棧,路程很近,而且不是很熱鬧的大街。從豐備倉到向陽門,出東門就到了大橋。
厲如冰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
一開始,她有一股氣上撞,照她以往的脾氣,她會很快地逼住對方說出真情來,直截了當地做了處置。
此刻的厲如冰是茫茫地笑笑,根本就沒有去理會,迳自找了客棧,在櫃臺前打聽,掌櫃的立即卑躬奴顏地恭送姑娘到鐵尺王的房門口。
掌櫃的記得玉蟬秋姑娘的前車之鑒。
厲如冰一敲門,裏面傳來醉意甚濃的聲音。
推開進去,鐵尺王醉态可掬,半伏在桌上,眯着眼睛望着進來的人。
他一眼看到厲姑娘,一個冷汗,酒意去掉一大半,酒都化作冷汗,衣都濕了。
他趕緊扶着桌子,站起身來,說道:“不知姑娘來,失禮得很。”
厲姑娘走進來四下看一看說道:“大名鼎鼎的安慶府鐵尺王,成為成天包着酒罐子的醉貓,傳出去恐怕不大好聽。”
鐵尺王垂下眼,十分哀傷地說道:“不瞞姑娘說,鐵尺王今天已經連貓都不如。在桐城縣整整住了一個半月,進退失據,除了喝酒解愁,我什麽辦法也沒有,既不能回去,又不能不回去,我……真不知道怎樣才好。”
厲如冰說道:“你應該回去,這件案子你辦不了。”
鐵尺王說道:“按說我早就回去,因為我遇到了兩位名人,神偷陽世火和金盞花,給我帶來希望,沒想到,這兩個江湖上的大名人,居然對我這樣老朽,失了信約……。”
厲如冰說道:“不要怪他們,因為事情的變化,也不是他們所能料得到。今天我來,就是告訴你,回去吧!這案子不要查了,只要你回去向知府大人交差,準備後事。”
鐵尺工睜着眼睛說道:“小的不明白姑娘說什麽?”
厲如冰說道:“不要辦這件案子,相府裏會銷案不追,你又何必在外面浪蕩呢?”
鐵尺王果然是老捕頭,立即深深一揖,說道:“姑娘的話,我還能信不過嗎?小的在此叩謝姑娘的幫忙,小的明天一早就走。”
從“老朽”到“小的”,鐵尺王那份感激之情,是可以想見的。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鐵尺王不愧是老江湖。像這樣一宗重大的案子,他能在桐城一等就是一個多月,他死捏着金盞花這條線索不放。
在等着一個多月之後,他又居然憑着厲如冰的幾句話就決心回安慶府交差。
除了說他是老江湖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說明。
厲如冰臨出門,又轉回身來,說道:“這是一趟苦差事!”
鐵尺王拱手說道:“談不上苦,小老兒是活到老、學到老,這趟差事又讓小的增長不少見識。”
厲如冰從身上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說道:“這錠金子給你,足夠你回去養老的人。”
鐵尺王退後一步,驚慌拱手說道:“姑娘的賞賜,小的不敢收……”
厲如冰說道:“我說過這是你這趟苦差事的一點補償。”
鐵尺王叉手正色說道:“小的冒昧的問姑娘一句話……金盞這件案子,是與姑娘有關?”
厲如冰說道:“如果與我有關,你就要拿我歸案?”
鐵尺王連忙說道:“不敢!不敢!”
厲如冰說道:“那不就結了嗎?你拿了錢回安慶府,保你可以結案,你回家做你的老太爺,享你的清福,你還要知道什麽?”
鐵尺王連聲“是、是”之後,他忍不住又說道:“姑娘,小的鬥膽多說兩句,小的原來以為姑娘是相府裏的玉姑娘……”
厲如冰說道:“所以你才一口答應回去,是不是!”
鐵尺王說道:“可是現在小的發覺姑娘不是……”
厲如冰說道:“所以你又改變了主意。”
鐵尺王說道:“小的不致于那麽沒有眼色,敢跟姑娘說話不算數。只是小的覺得奇怪?姑娘既然不是相府裏的玉姑娘,為什麽要出面攪和進去這件案子?又如何一再告訴小老兒,回安慶府交差,絕對可以結案,這些事都是令小老兒沒有辦法明白的。”
厲如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相府裏的金盞是我盜的呢?”
鐵尺王眼睛争得像雨淋蛤蟆。
厲如冰說道:“現在我把金盞送回到相府,是不是可以銷案?”
鐵尺王一直說不出話,站在那裏發呆,因為這一時的變化,超過了他所能想到的。
厲如冰說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話?”
鐵尺王竟然額頭上出了汗,連聲說道:“相信!相信!”
厲如冰說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就不要回去,随你的便!”她說着話,就飄然而去。
撇下了呆在房裏半天回不過神的鐵尺王,厲如冰一直奔向城西相府大街。
對于相府,厲如冰似乎非常的熟悉,她不走大門,從後花園一躍而進,後花園裏沒有人影,正斜的夕陽,照得花園裏的殘荷謝菊,有一分蒼涼。
厲如冰沒有再向前進,繞過一處回廊,穿過一叢紫竹,停在一堵矮矮的圍牆前,牆上有一處圓形月亮門,雙扉緊閉。
厲如冰站了一會,她沒有越牆進去,來回地走了兩趟,停在月亮門前,舉手叩門。敲了幾聲,才聽到裏面有個稚嫩的聲音問道:“誰呀!”
月亮門呀然而開,門裏站了一位垂髻小丫環,睜着一雙烏溜眼睛,充滿了驚訝的眼神,問道:“你是誰呀?”
厲如冰皺了皺眉毛說道:“我是來見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