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節
麽說呢?”
老夫人沒有立即說話,但是,從他的眼中,流下了眼淚,她的面容戚然,似乎有着無限的悲痛!
她不應該是為着金盞的事而傷心,因為金盞已經就在眼前。那是為什麽呢?是觸起她的一段往事嗎?是什麽往事讓她這樣觸景生情呢?
厲如冰是位聰明的姑娘,但是,她也猜不到究竟是為了什麽?
老夫人流淚有些失神。稍後,她拭着眼淚說道:“姑娘不要見笑,人老了,容易流淚!”
她扶着桌子坐下,說道:“方才我說到這只金盞,關系到張家滿門的性命。那是因為金盞是先皇賞賜的,朝庭上賞賜的東西,如果遺失了,那是不得了的欺君之罪,那就是滿門抄斬的。”
厲如冰長長的啊了一聲:她的心裏充滿了難以形容奇怪的感覺。
厲如冰根本不曉一只小小的金盞,竟然關系到這麽多的人命,這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為了她盜取了金盞,讓面前這位慈祥的老人,也要挨上一刀,那豈不是太殘忍了嗎?
她忽然也驚覺到,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從前不是這樣的啊!
是方倩柔影響她嗎?方倩柔那裏有這麽大的力量。
這時刻她竟然有一陣內疚!
她忽然有一絲對恩師的異議!
替滿人做奴才的漢人是可恨!但是,像老夫人這樣的人呢?是不是也應該恨?
她忍不住安慰着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別難過!這是一時的誤會,我覺得我自己……做錯了……。”
老夫人連忙說道:“姑娘,你并沒有錯!我也聽到老相爺說過,江湖上有許多好漢,都在反對當今皇上,這并不是一件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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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如冰驚訝地說道:“老夫人,你怎麽也會這麽說呢?你……。”
老夫人說道:“這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我自幼熟讀詩書,尊奉正朔,而且我是崇拜仁政的,當今人命鳥官……。”
厲如冰立即籲了一聲說道:“老夫人!我雖然不知道丢了金盞要滿門抄斬,但是我知道你說這種話是要殺頭的。”
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姑娘,你有仁慈的心腸,不像你的名字,我的眼光并不老化,你是一位好姑娘。”
厲如冰笑笑說道:“我并不好,至少沒有像老夫人說的那樣好。”
老夫人牽過綿手,親熱的說道:“姑娘,我們十分投緣,要是玉蟬秋玉姑娘不走,今天我們在一起聚聚,那該多好。”
厲如冰沉默了一下,說道:“老夫人,金盞還給你,我感到很抱歉,讓你們白白的擔心受怕這麽一大段時間。”
她将金盞交到老夫人手裏。
老夫人雙手将金盞以及厲如冰的手,合在一起。望着厲如冰說道:“姑娘,恕老身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
厲如冰說道:“老夫人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一點也不必有所顧慮,你請說。”
老夫人說道:“姑娘盜金盞的原因,你已經說過了,我也已經聽明白了。不過,照姑娘自己說的原因,為什麽又将金盞送回來呢?這當然是有原因的,能告訴老身嗎?”
厲如冰想了一想說道:“如果我不知道,老夫人,你相信嗎?”
老夫人點點頭說道:“相信!我當然相信!”
厲如冰又想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您,最近有一次,我恩師問我,是不是還一直在想念着自己的身世?”
老夫人聞言一驚,立即說道:“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厲如冰說道:“老夫人,實不相瞞,我是一個身世不明的孤兒。自幼跟師父長大的,也可以說是襁褓中被師父撫養長大的。師父對我,可以說是如同再生的父母,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在想追尋出我出生之謎!”
老夫人說道:“那是人性使然啊!”
厲如冰說道:“這件事師父一直沒有跟我說什麽。突然,她說她要離開桐城,要我一個人留下來。臨走之前,師父說了一句話,她說,留在桐城把金盞還給人家。”
老夫人啊了一聲。
厲如冰說道:“我問師父這是為什麽?師父說,說不定這樣可以找出我的身世之謎!”
老夫人顫巍巍地站起來,緊張地問道:“姑娘,你師父她真是這樣的說嗎?”
厲如冰說道:“是的。她是這麽說的!”
突然,她一回頭喝道:“什麽人?”
她的話還沒有問完,只見呼地一聲,一條黑影一閃,卷向桌子上放置的金盞。
厲如冰一閃身,伸手一抓,抓向黑影。
那條黑影一差點沒有纏住金盞,便加快閃電地一閃而縮,縮向窗外。
厲如冰立即将金盞搶在手裏,塞給老夫人,匆匆說道:“老夫人,你快收好!”
沒等到老夫人說話,她伸手一掌,震開窗戶,人似一陣旋風卷到窗外,喝道:“賊徒!不要走!”
窗外的人本已轉身要走,一聽厲如冰這樣一罵,又停下來,站在那裏笑笑說道:“你說誰是賊?是說你自己嗎?”
她停住腳步,站在對面,打量着來人。
身穿一件黑對襟的短衣褲,肩上斜披着一件藍色的長衣,并且将藍衣系在腰板帶裏。
左手握着一大圈黑色的鞭子,左腰間斜插着一支判官筆。
頭上戴着一頂露發遮陽,沿着遮陽鬥笠的圓邊,綴着一圈二寸多寬的黑紗布,正好将臉遮去一大半。
露在外面的是微微上翹的嘴角,說明是一個驕傲的人物。
厲如冰問道:“你是什麽人?來到這裏做什麽?”
戴鬥笠的人笑笑說道:“我是什麽人,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至于問我來做什麽?跟你一樣,要來得到那只金盞!”
厲如冰說道:“金盞本是相府的東西,你憑什麽來拿!”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別人問我這句話,尚有可說的,你有什麽資格問,你自己為什麽要拿走別人的金盞?你可以拿,我為什麽不可以拿,你跟相府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嗎?”
厲如冰一時為之語塞。
她頓了一下說道:“我已經送回來!”
戴鬥笠的人笑笑說道:“你送回來了,就讓別人拿來玩玩了!你憑什麽要阻止我?”
厲如冰一時惱差成怒,說道:“反正今天我決不容許你拿去金盞!”
那人笑道:“那就是說我們要憑本事比個高下了!”
他将長鞭圍在腰間,繞成好幾圈。
右手從左邊取出判官筆,指着厲如冰說道:“難怪你要鐵尺王回安慶府!原來你是來向相府邀功的,想不到啊!”
厲如冰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一直在後面跟蹤我的,就是你呀!”
那戴鬥笠的人說道:“我算定金盞在你的身上,因為我早就盯上了鐵尺王,遲早我可以找到真正的盜盞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不過我實在不明白,你送回金盞的原因。”
厲如冰說道:“你也用不着知道,動你的判官筆吧!你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要看你的本領了。”
她說着話,伸手一拔刀,唰地一聲,玉刀出鞘,自然一陣寒光。
厲如冰不再說話,玉刀一拂,閃電挑向那人的鬥笠。
很顯然她是要逼使對方露出真正面目來。
戴鬥笠的人一偏頭,右手判官筆單點一點“魁星點鬥”,指向厲如冰的咽喉。
這一招出得很快,也很準。
厲如冰的玉刀疾收上擋,只聽得“當”地一聲響,互接了一招。
就在雙方互接的一瞬間,厲如冰的玉刀一抽一旋,刀鋒沿着對方手臂而下,刺向左肋!對方竟在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候,揮筆叫聲道:“好刀法!”
判官筆旋腕回編,連消帶打,一連攻出三招。
厲如冰連對兩招之後,突然以一個極為艱難的動作,玉刀從自己頭頂上盤旋而過,連同自己翻身,時間、部位,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招“浪花拍岸”,轉化為“退潮洗沙”刀刀以十分意外的速度,削向對方腰眼。
因為這幾乎做不到的速度和動作,戴鬥笠的人根本沒有想到有這樣的攻擊,判官筆伸在前面,整個左側,暴露得沒有一點掩護。
戴鬥笠的人暗叫一聲道:“不好!”
人只有向右側一沖,倒在地上。
就是這樣,他的左側衣服,被剝了一道大口,裏面的肉也露出了血痕!
戴鬥笠的人倒在地上,挺身一個魚躍。
剛剛站起來,只見他倏地一折身,撲向窗前,一擡手,呼地一掌窗子震飛,人掠身擊進。
厲如冰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會往死路上走。
但是,她一想到老夫人,心裏-一震,立即喝道:“你要找死!”
她也撲到窗前,但是她沒有立即撲進去。
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