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節
嘴,差點笑出聲來。
老爺子說道:“首先,我不主張到前面去擺酒席,不是不去,而是在明天,明天我要倩柔到廳去,去見所有的親朋好友,讓他們看看我們最心愛的女兒,是有一雙明亮如星的美好眼睛。”
他突然嘆了口氣說道:“也要讓他們看看,方家的女兒是美若如仙般的……。”
倩柔輕輕地叫道:“爹!”
老爺子笑笑說道:“讓他們知道,雙井方家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的女兒不會瞎眼睛。”
這句話說明老爺子多年來內心深處的痛苦。
老夫人說道:“女兒的眼睛好了,還說這些話做什麽?”
老爺子笑笑說道:“其次,我要後花園到處挂上燈光,我要讓我的女兒看到最美的夜景,今夜應該是有明月的,燈月交輝,良辰美景,讓我的女兒慶賀重獲光明。”
厲如冰笑道:“老爺子真有雅致的心思!”
老爺子呵呵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方家最大的喜事,老朽的人也變得有了雅意。”
他又擡頭說道:“第三、我們先到涼亭上去,讓厲姑娘陪我的女兒,好好的梳妝,我們當作是慶生宴可好。”
十八
真是老爺子說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爺子手捧着水煙袋,興致勃勃地對金盞花說道:“年輕人,咱們爺兒倆到涼亭上去聊聊,讓她們娘兒三個去拾掇拾掇去。”
涼亭原本是在後花園的當中,有一個池塘在旁邊,殘荷仍在,在月光燈光映輝之下,有一份秋意濃濃的美。
很快地,月光破雲而去,灑滿一地銀輝。
Advertisement
花園裏高高低低,到處絲挂着小燈籠,與星月争輝,有如漁火處處,繁星點點,蔚成一幅難得一見的景色。
涼亭實際上是一處水閣,除了當中擺了桌子,準備歡宴之外,特別在外沿過廊上,擺設了兩張椅子,放着茶兒,一壺清茶,兩只茶杯,這就是老爺子所說的“讓我們爺兒倆聊聊”的準備。
方家喝茶是十分講究的,水的講究,烹水的壺要講究,用的火要講究,茶具要講究,當然茶葉是更要講究。
水是去年歲月下雪窖下的雪水,燒水的壺是真正的紅土陶器,燒的柴必須是松枝,茶具自然是古物,暗潤紅色,洋溢着古色的歲月,茶葉喝的“毛尖”。
這種茶,不要說喝,倒在茶杯裏,那份香氣,淡淡地聞在鼻子裏,就是一種享受。
金盞花那裏喝過這種講究的茶。
他小心地喝一口,但覺舌底生津,不由聲道:“好茶!”
方老爺子含笑吸着水煙,慢條斯理地說道:“桐城人很講究生活情趣,栽花種樹,吸煙喝茶,是無時不可缺少的。”
金盞花由衷的說道:“這種生活,真正的懂得人生。”
方老爺子笑笑說道:“桐城人并非游手好閑,只不過在為生活忙碌之餘,還不懂得情趣二字罷了。”
金盞花嘆道:“這種生活情趣,對一個生活在江湖上的人來說,終日刀頭舐血,劍底求生,那真是有個遙不可及的距離。”
方老爺子吸着水煙,緩緩地說道:“那可不見得,只要你願意,随時可以安頓下來,江湖生涯以後有厭倦的一天,晚離開不如早洗了……。”
金盞花當然明白老爺說話的意思,他最怕的問題,終于又直接面臨了。
老爺子望着他,慢慢地說道:“當然,你的武功恢複了,倩柔的眼睛也複明了,情形與我起先提親的時候,顯然有了不一樣,不過,我倒覺得這樣倒也更好。”
他吹着紙媒子,呼嚕呼嚕吸着水煙,說道:“在以前,你怕人家說你是找一個飯碗,我怕人家說我嫁不出一個瞎子女兒……。”
金盞花連忙說道:“老爺子,你知道……”
老爺子呵呵笑道:“我當然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你金盞花是什麽樣的人,而我方某人也不侍強迫将自己的女兒送給一個看不上眼的人。”
金盞花說道:“倩柔姑娘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方老爺子說道:“你也是,你金盞花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不是我自己誇自己的女兒好,才貌、品德、學識,都遠是算是上等,如今雙眼複用……年輕人,你的意見如何?”
金盞花誠懇地說道:“倩柔是第一等的姑娘,誰能娶到她,是前生修來的福氣,她不止是才貌俱佳,尤其心地善良,只是……老爺子!我金盞花生就是屬于江湖的……。”
老爺子說道:“如果厲姑娘沒有帶來靈藥?你的武功沒有灰複?”
金盞花不覺為難地說道:“那……”
老爺子說道:“婚姻大事,靠緣份,也靠彼此是否情投意合,你和小女之間,緣份二字是用用說的,不是緣份,你如何能在這方家後院?至于說彼此的情誼,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
老爺子笑笑說道:“不要以為我在逼你,我還不致于那樣不通情理,我是在為你分析道理。年輕人,你不必否認,你是不喜歡倩柔呢?還是另有……。”
他笑笑說道:“她們來了,我們的談話可以到此為止,這種事要仔細考量,但是,也不宜拖得太久,好在你最近期間,還不會離開……”
他站起來,走到涼亭水閣當中。
厲如冰和方倩柔一邊一個挽着方老夫人。
三個人一走進涼亭,金盞花卻一時間看得呆了。
方倩柔本本就長得美麗,真所謂麗質天生,由于過去相處是她雙目失明的時候。
一個瞎了雙眼的人,無論她是如何美麗,都會輸人以一種遲鈍,呆板的感覺。
再說,一個雙目失明的人,她還有興趣打扮自己自己嗎?
如今,方倩柔有了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使得整個人變了一個樣,是那樣明亮動人。
今夜又在厲如冰的督促之下,薄施脂粉,又換了較為鮮明的衣服,黑如黑緞子的頭發,像烏雲似的披在身後,一身淺綠色的長袍,外罩了一件鵝黃色的長披肩,把人襯托得淡雅宜人,望之若似宮仙子淩波而至。
金盞花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分陌生的驚絕!
厲如冰微微笑道:“金盞花,你不認識倩柔嗎?”
這話一出口,把方倩柔和金盞花羞得滿臉飛紅。
金盞花畢竟是久歷江湖的人,定下心來,很大方地說道:“倩柔姑娘一變,真的是叫人有些不敢相識了。”
厲如冰笑道:“倩柔變了,是變醜了呢?還是變美了呢?”
倩柔低低叫道:“厲姊姊!”
金盞花含笑說道:“厲姑娘愛說笑話,倩柔自然是變得更美麗了,和厲姑娘一樣,都是神仙中人。”
厲姑娘咦了一聲說道:“怎麽樣說到我身上來了。”
此話一說,引得二老哈哈大笑。
這頓飯還沒有開始,氣氛就已經非常的調和,而洋溢着喜悅。
雖然這桌上只有五個人,但是大家都非常快樂,在吃吃談談的時候,真是不覺時光的流逝。
方老夫人忽然說道:“把東西拿過來。”
春蘭喜孜孜地用托盤托着,上面用紅色的絨布蓋着。
老夫人捧着酒杯,說道:“厲姑娘和花……”
方倩柔低聲說道:“他叫花非花!”
金盞花連忙說道:“老夫人可以叫我金盞花,俐落方便。”
方老夫人還沒有說話,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老伴兒,你要說什麽,我可全然不知道啊!”
老夫人笑着說道:“厲姑娘對倩柔有再生之德,叫我這個做娘的,如何不感激?”
厲如冰笑道:“老夫人你說差了,倩柔的眼睛治愈了,我可不敢居功,我說過一切都是一個‘緣’字,如果要我說什麽,只能說那是方府祖上積德所致。”
老夫人接着說道:“還有,小女倩柔終日沉陷于絕望的深淵,如果不是。金盞花帶來活力與希望,縱使厲姑娘有回春妙藥,恐怕也等不到這個時刻,就已經萎喪無救了。”
金盞花紅着臉說道:“老夫人,你把話說反了,如果不是倩柔姑娘的寬容大量,不顧凡俗觀感,收容我在方家大院作一枝之栖,金盞花早已經流落街頭,也無法獲得厲姑娘施藥相救了。”
老爺子擊着桌子說道:“好!好!大家都說着客套話。夫人,我看你說出這些話,究竟有什麽用心?說出來吧!”
老夫人笑着說道:“總之,老身對厲姑娘和金盞花的感激,是終生不忘的,兩位對方家的大恩大德,也不知道如何來報答。”
厲如冰和金盞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老夫人的話,真讓我們汗顏……。”
老夫人說道:“二位都不是平凡的人,普通的謝禮,對二位是一種……。”
她舉了舉酒杯,飲了一口,随即将春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