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斯芬克斯┃答不出或者答錯,會被斯芬克斯吃掉
闖關世界裏有姑娘?
唐凜狐疑地看範佩陽:“你不是說這裏沒女人嗎?”
範佩陽皺眉:“以我的闖關經驗來講,的确沒有。”
“那這是……NPC?”唐凜轉頭再去看,漂亮姑娘沒往廣場裏面擠,而是在外圍附近的一個機械裝置旁邊坐下來。裝置用鐵片和齒輪構成,造型類似一臺機車,女人背靠裝置,就像槍炮與玫瑰。
鄭落竹轉過半個身子,正對着女人方向,盤腿觀察:“NPC的話應該一來就發布任務吧,坐那兒不動幾個意思?”
其實人家漂亮姑娘沒不動,至少坐下之後還擡胳膊查看過一次。
唐凜眯起眼:“NPC,手臂上也有貓頭鷹嗎?”
範佩陽和鄭落竹一同沉默。
沒有。
手臂上的貓頭鷹圖案,是闖關者最基本的标志,也是唯一烙印。
廣場的騷動沒有任何平息趨勢,反而愈來愈烈。
每個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被女人吸引。“有女人”這件事本身,就像大晴天打閃電,暴雨夜出月光,太稀奇了。何況她還身材婀娜,美麗漂亮。
有像唐凜三人這樣觀察思索的,有交談讨論的,也有隔空撩妹調戲的。說話聲,玩笑聲,口哨聲,一片鬧哄哄。
女人倒淡定。
應該早就預見了廣場的反應,做過心裏準備,故而神情一片坦然。她不時擡頭看地鐵口旁邊的鐘,偶爾也掃視廣場,像每一個等待零點的闖關者一樣。
可她的眼裏又沒有其他闖關者的忐忑或者期待,或者說,她把它們藏得太深了,藏在風平浪靜後,藏在潋滟秋水裏。
廣場上的人們,詫異歸詫異,好奇歸好奇,即便撩妹吹口哨的,最後也一個沒動,老老實實坐在原地。
道理很簡單,美女是全場焦點,誰在這時候過去,一舉一動都受全民關注,沒必要。
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随着時鐘來到22:00,女人身上的注意力漸漸淡了,大家的焦點又紛紛轉回闖關口,畢竟這才是接下來生死存亡的戰場。
廣場又恢複了适度的吵鬧,并開始有外圍的人想往裏擠,三五不時就有小夥人打成一團。
就在這時,兩個男人鬼鬼祟祟靠近了女人所在的裝置。
鄭落竹整整一個小時都在糾結“女人”這件事,視線就沒從女人那邊挪開——他懷疑自己有強迫症,五大勢力只知道四個名字,不行,女人突然出現原因不明,鬧心——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
“操!”他一個激靈直接從房頂上站起來,大聲吼,“你們耍流氓啊——”
這聲音還沒傳到那邊,就被廣場上空的嘈雜吞沒了。
但唐凜和範佩陽可被震得耳膜嗡嗡的。
擡眼望過去,只見女人被不知道什麽文具給束縛住了,靠在裝置那裏動彈不得,兩個男人,一個壓着她肩膀防止掙脫,另一個正要去抓她的手臂……
等等,好像不是耍流氓。
鄭落竹歪頭又看兩秒,眼裏火苗快竄出來了:“媽的,他們在搶文具!”
他是最先發現的,卻是最慢反應過來的。
唐凜和範佩陽看第一眼,就明白了。
一個女人能單槍匹馬來到這裏,手上必然有大量的文具加持,否則她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子——這會是廣場裏許多男人想當然的心理。而在這些人中,出一兩個歪門邪道、動手打劫的,太可能了。
“不行,老板,我得過去,”鄭落竹忍不了了,“有能耐搶老爺們兒,搶女人算什麽本事!”
“竹子,”唐凜冷靜道,“再看看。”
鄭落竹着急:“都這樣了還看什麽啊。”
範佩陽氣定神閑:“她比你沉穩多了。”
鄭落竹領會半天,才弄懂這個“她”是誰。再看過去,還真是,女人雖然被文具困住,但沒劇烈掙紮,此刻袖子已經被粗魯地推上去了,仍不見她反抗。
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解釋,要麽死心認命,要麽……
女人忽然擡起眼,目光和她的人一樣,熾烈如火。
明明隔着很遠,明明女人看的不是他,鄭落竹還是被這氣勢震住了。
“能闖到地下城的女人,可不是嬌花。”
這是鄭落竹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來自唐凜,聲音清涼涼的。
在那之後,遠處的女人深吸口氣,開始尖叫。
持久的,極具殺傷力的,令人崩潰的尖叫。
像鐵勺劃玻璃。
像指甲刮黑板。
像剛被拔出土的曼德拉草。
尖叫持續了二十幾秒。
倆劫匪不說了,早狼狽而逃,就連原本坐在附近的人群都鳥獸散,生生以齒輪鐵片裝置為圓心,清出一塊方圓十米的空地。
女人收聲,将搭在肩前的頭發撩到後面,活動一下頸椎,就像剛剛做完瑜伽。
整個廣場一片安靜。
有些人開始默默揉紙團,塞進耳朵,以防再被傷害。
鄭落竹離得遠,雖不用捂耳朵,但也身心受創:“不會再喊了吧?”
唐凜莞爾:“應該不會了。”
鄭落竹心情複雜:“她這是文具還是天生技能啊……”
如果每個女人尖叫起來都有這種毀滅性,他真心覺得闖關這種事還是男夥伴們一起玩吧。
“文具。”開口的是範佩陽,沒有“應該、可能、或許”,語氣篤定。
唐凜同意:“普通的尖叫可以吓人一跳,但絕不會讓兩個打定主意搶劫的人落荒而逃。”
他們逃,是因為精神上承受不住,換句話說,尖叫對他們有攻擊性。
鄭落竹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了。
這是一個攻擊性文具,或者,很可能就是女人的文具樹。
經過這個插曲,沒人再敢過去招惹。女人那邊清淨了,廣場這邊也消停下來,所有人都開始最後的等待。
23:15,距離闖關還剩45分鐘。
越臨近零點,時間好像越慢,廣場依舊安靜,可這安靜底下,是漸漸洶湧的暗流。就像拔河比賽時,兩方都拿起繩子準備,裁判還沒吹哨開始,理論上兩邊都不應該用力,可繩子已握在手中,便不可避免地被蓄力的雙方繃直。
沒人再假寐。
大家都坐起來,或看時鐘,或看地鐵口,或彼此望着,好像不經意,其實都暗藏心思。盤算勢力,盤算競争者,盤算等下的搶位……
毫無預警,唐凜的手臂的貓頭鷹又閃了。
他飛快點開,然而<小抄紙>也好,<文具盒>也好,都沒任何變化。
範佩陽發現他的異樣:“怎麽?”
唐凜愣愣盯着手臂:“上次也是這樣。”
“上次?”範佩陽不明所以。
唐凜說:“就是夜游怪進地下井那天,這個貓頭鷹圖案也閃了,但我點開,什麽都沒有。”
範佩陽:“剛才又閃了?”
唐凜:“嗯。”
範佩陽:“确定?”
唐凜:“上次我以為是錯覺,但總不會錯覺兩次。”
範佩陽陷入沉思,良久,道:“或許和你一直沒解鎖的文具樹有……”
話沒說完,突然停了。
唐凜奇怪擡頭,發現範佩陽眉頭緊鎖,神色不對。
他剛想問,旁邊原本躺着的鄭落竹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表情像見了鬼神似的,喃喃自語:“什麽玩意兒……”
緊接着廣場裏陸續有人站起來,要麽四下看,要麽和鄭落竹一樣,嘴裏嘟嘟囔囔。
平靜一霎被打破,廣場裏至少有三分之一人開始不安穩。
“到底怎麽回事?”唐凜抓住範佩陽手腕。
後者回過神,沉下聲音:“什麽動物,早晨四條腿走路,中午兩條腿走路,晚上三條腿走路,腿最多的時候最無能?”
“人。”唐凜想都不用想。
這是“斯芬克斯之謎”,很多人都知道的典故,範佩陽不可能還要問他答案。而且突然問這個也太奇怪了。
“唐總,你聽不見嗎?”鄭落竹沒頭沒腦地問。
唐凜愣了:“聽見什麽?”
鄭落竹語氣急促:“有一個聲音在我心裏,問的就是老板剛說的那個問題,要求兩分鐘之內講出答案,答不出來或者答錯,就會被斯芬克斯吃掉。”
唐凜看看鄭落竹,再看看範佩陽,終于相信,沒人和他開玩笑。
斯芬克斯,希臘神話中的邪惡之物,代表神的懲罰。它會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懸崖上,攔住過路的人出一道謎語:“什麽動物,早晨四條腿……腿最多的時候最無能?”答不上的人會被他吃掉。
最終,俄狄浦斯猜中謎底——人。嬰兒時只會爬,所以四條腿,成年後走路,兩條腿,老年要拄拐杖,三條腿。斯芬克斯因此羞愧,跳崖而死。
這道謎語,就被稱為“斯芬克斯之謎”。
“人。”雖然不可理喻,可範佩陽還是低聲說出答案。
鄭落竹連忙照做:“人。”
唐凜聽不見,事實上那道聲音在提出問題之後,便開始在他倆的心中倒計時。盡管“被吃掉”聽起來很荒誕,鄭落竹也不想冒險。
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配合。
兩分鐘到。
廣場上接二連三爆發哀嚎,随後就是“撲通”“撲通”的身體倒地聲。
一瞬間,廣場風雲突變。
那些聽見問題并且答對的人錯愕呆愣,而那些沒聽見問題的人,轟一下就亂起來,有人抱着倒地夥伴搖晃,有人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有人怒不可遏大叫着“到底是誰”、“快滾出來”。
遭遇攻擊了。
唐凜剎那間了然。距離闖關只剩半個多小時,有人提前下手清理競争者了。
廢屋底下也有人遭殃。
唐凜迅速跳下去查看,倒地的人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沒有任何呼吸和意識,身體冰涼僵硬,就像已經死了很久。
他不可置信地怔在那兒。
究竟是什麽文具,竟然能造成這樣大範圍的殺傷,還是以答題這樣特殊的形式……
唐凜起身,想和屋頂交流,一擡頭,卻發現範佩陽和鄭落竹都神情凝重,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唐凜心裏咯噔一下,立刻去看廣場。
果然,先前答題的那部分人,此時的狀态,都和屋頂二人一樣。
答題還沒完。
并且每個人聽見的問題,開始變得不同了,允許回答的時間也縮短。
範佩陽聽見的是——
【把唐凜帶進這裏,你後悔嗎?請在一分鐘內說出答案,答不出或者答錯,會被斯芬克斯吃掉。】
鄭落竹聽見的是——
【你恨你的父母嗎?請在一分鐘內說出答案,答不出或者答錯,會被斯芬克斯吃掉。】
“呵,這他媽也有标準答案麽……”鄭落竹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不想那聲音竟然回應了——
【有的。答案就在你心裏,我也在你心裏,所以我知道,但你就不一定了。倒計時繼續,49,48,47……】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是有多喜歡女裝大佬[笑哭]……
第18章 合作┃“我們有辦法阻止攻擊。”面對面,唐凜再次正式講了一遍。
你恨你的父母嗎?
鄭落竹從來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清楚,一旦開始想,就停不下來了,這個問題會像永不見底的沼澤,将他的人連同整個靈魂,一并吞沒。
【10,9,8,7……】
倒計時所剩無幾。
視野開始模糊,心跳驟然加速,鄭落竹嘴唇微動,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氣音,緩緩吐出了一個字。
唐凜站在屋下,看見鄭落竹口型,确認他說了一個單音節,但具體說的是什麽,無從分辨。
旁邊範佩陽的回答,倒低沉清晰——
“不後悔。”
唐凜不知道新的問題是什麽,只能密切觀察,幾秒後,見鄭落竹和範佩陽都安然無恙,才短暫松口氣。
可是更大的疑惑随之而來。
斯芬克斯只是序幕,真正的致命問答才剛剛開始,而第二道題,很明顯鄭落竹和範佩陽都答對了。但問題也就出現在這裏,他倆一個說了單音節,一個說了三個字,而且他能确認竹子說的絕對不是閉口音,那怎麽可能是同一答案?
不同答案卻都正确,只有一種解釋——每個人聽見的問題,開始變得不同了。
廣場上又陸續有闖關者倒下,那些還在答題的面色越來越凝重,而那些沒聽見問題的,無一例外,都神情嚴峻,如臨大敵。
混亂仍在繼續,但茫然和懵逼已經沒了,再遲鈍的人都明白過來,一場極度兇殘的攻擊正在降臨,現在沒中招,不代表以後不會。
【如果你手邊有一個按鈕,按下去,你的父母就會死而複生。他們或許還和從前一樣,又或許會哭着求你原諒,一切都是未知數,而求證這個未知的機會,在你手上,你按嗎……
請在55秒內說出答案,答不出或者答錯,會被斯芬克斯吃掉。】
呵,這見鬼的問題。
鄭落竹擡頭望着地下城的天花板,忽然突發奇想,如果就這麽一頭撞上去,是不是能破開個大洞,直接竄到第二關。
不答題就會死,答題了則要面對更要命的下一題,真他媽的。
“……竹子……”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鄭落竹茫然四顧,好半天,才和屋下的唐凜對上視線。
“嗯?”他給了個含糊的鼻音,甚至不确定唐凜有沒有叫過他。
“什麽樣的問題?”唐凜不浪費時間,直接問重點,實在是範佩陽那邊根本叫不動,專注答題的狀态根本屏蔽了外界一切,至少竹子這邊神情恍惚,看着還有突破口。
什麽樣的問題?
鄭落竹苦笑:“就是你最不想面對、更不想回答的那種。”
“明白了,”唐凜簡短道,“你只管答題,剩下交給我。”
鄭落竹一怔:“你要做什麽?”
“想辦法讓文具使用者停下,”唐凜環顧廣場,漸漸沉下的眼底,風雪欲來,“如果它真是文具的話。”
直面內心的隐秘和恐懼——這場攻擊所依托的就在此。
人往往最難看清的,就是自己,很多時候連心都有選擇性的僞裝和遺忘,只有潛意識,才忠于那些最真實的情感和念頭。
但又有多少人能準确捕捉,堅定判斷?
不能抱任何幻想,一旦開始答題,就只有兩種結果,要麽答錯喪命,要麽精神崩潰。
這文具幾乎是無敵的。
但真有這樣的文具嗎?能準确窺探人的隐秘情感,并提取出來做标準答案?而且還一次性攻擊這麽多不同的人?
短短十幾秒,唐凜卻已經把所有能分析的都考慮過一遍了。
如果不是文具,所有努力都徒勞。
如果是,哪怕只有極小的概率是,都要想辦法阻止。
然而攻擊者無從找起,因為廣場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平靜的,斯芬克斯的提問就像一張精密計算過的網,均勻罩住了這裏三分之一的人。那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某種方法,迫使對方停下攻擊。
方法……
唐凜垂下眼,飛快思考。
一個不需要知道特定目标,也可以阻止攻擊的方法……
“有能耐你出來,別躲在背後放冷箭——”
一聲吼從旁邊的人群中炸開,有脾氣火爆壓不住的了,直接用了群體性攻擊文具。
霎時間,廢屋附近飛沙走石。
唐凜背過風向,以免眯眼,卻在轉過身的一剎那,醍醐灌頂。
沙塵暴很快過去。
怒吼的壯漢氣喘籲籲,看起來短時間內,醞釀不出第二場了。
這樣小範圍的風沙并沒有幹擾到背後黑手。
屋頂上的範佩陽和鄭落竹,還在被迫集中精神,全力答題。
唐凜立刻動身,以極快的速度從外圍繞了廣場小半圈,而後徑直走向齒輪鐵片裝置。
女人站在裝置前,顯然是沒遭遇斯芬克斯的那三分之二,看着他走近,出聲提醒:“如果你也想聽一場尖叫音樂會,就繼續往前。”
她淺淺一笑,似有若無的妩媚,聲音婉轉悅耳,和尖叫的曼德拉草簡直像兩個靈魂發出的,真真正正一霎天堂,一念地獄。
唐凜開門見山:“幫個忙。”
女人好奇:“幫什麽?”
“如果尖叫是你的永久性文具,”唐凜說,“幫忙阻止這場攻擊。”
女人意外:“你覺得我可以?”
唐凜:“你的尖叫可以對文具操控者的‘精神集中力’造成毀滅性幹擾。”
女人:“你希望用我的尖叫,打斷幕後攻擊者對文具的操控?”
唐凜點頭。
女人不覺得樂觀:“你連他躲在哪裏都不知道,而我的尖叫沒辦法摧毀全廣場。”
唐凜早想過這個問題:“這裏只有一千多人,分區域,分方位,經過尖叫考核的站定不動,用不了幾個批次,就能把所有人過完。”
女人将信将疑:“你真認為這個方法有效?也許這根本不是文具攻擊,而是進關卡前的最後篩選。”
“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試。”唐凜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
女人不解:“你又沒被攻擊。”
唐凜定定看她:“我還有朋友。”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可那薄薄的冰面下,是岩漿。
女人敏感地察覺到了,卻還是不輕易松口:“‘你的’朋友,我為什麽要去救?”
不料唐凜直接搖頭:“沒有理由,你完全可以拒絕,但請快點給我答複,時間有限,我還要去找第二方案。”
女人無語,好半天,才頭疼地嘆息:“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會哄女人。”
唐凜:“謝謝,唐凜。”
女人:“不客氣,南歌。”
……
廣場中心,地鐵口,時間23:30。
“還是不行?”代曉亮問剛跑過來的手下。
手下苦着臉:“試了好幾個文具,沒用。”
代曉亮重重嘆口氣,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憂心忡忡。
他是[還鄉團-地下城分部]的負責人,今天的任務就是帶領團員闖過第一關,這可好,關卡還沒開,已經損兵折将。
“不知道攻擊者的具體位置,用什麽文具都白搭。”周雲徽蹲在一旁搭腔,看似吊兒郎當,身邊卻恭恭敬敬站着好幾個人。
他是五大勢力之一,孔明燈在地下城的組長。
鐵血營的何律也在,筆直站在地鐵口前,魁梧而挺拔,像大漠裏的胡楊樹。
他不茍言笑,說起話來也是嚴肅認真:“這樣的殺傷範圍,不像文具。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冷靜,最大限度避免減員。”
“保持冷靜?”十社的負責人崔戰,倚着地鐵口的銅門抽煙,聞言撣一下煙灰,似笑非笑道,“那換你過來答題試試。”
戲谑的調侃并不需要回應,或者說,他也沒時間等何律回應,又吸一口煙,他斂下眸子,對剛聽到的新問題,呢喃奉上回答:“想過。”
井水不犯河水的五大勢力之四,因為這場攻擊,負責人們被迫聚到一起,組成“臨時應急委員會”。
沒敵人的時候是競争者,有外敵了,當然強強聯手最佳。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哪裏都适用。
“還沒找到甜甜圈嗎?”何律問周雲徽,後者的手下負責聯絡第五勢力。
周雲徽一言難盡地看着那張古板的臉:“這三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都不萌了。”
“如果還沒找到,他的嫌疑就大了。”代曉亮臉色漸沉。
“我覺得不像。”周雲徽歪腦袋往上看兩位“友團”負責人,“他們一貫神出鬼沒,要在這個時候現身,那倒真可疑了。”
“哎,你們倆幹什麽的——”
不遠處傳來小騷動。
周雲徽站起來,和另外三個組長一起往那邊看,只見一男一女正簡單粗暴擠開人群,往地鐵口這邊靠近,眼下已到了四大勢力的範圍,自然遭遇組員不滿。
見這邊注意到了動靜,那女人直接隔空喊話:“我們有辦法阻止攻擊——”
這聲音極具穿透力,讓四位組長想起先前被曼德拉草式尖叫支配的恐懼。
彼此交換個眼神,四人達成一致。
“讓他們過來。”何律代其他組長開了口。
組員們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令執行,很快就閃開一條康莊大道。
一男一女來到四人面前,女人不用說,就是廣場唯一那位,男人則是生面孔,身材颀長,皮膚偏白,俊逸的眼眉透着淡淡冷清。
崔戰才看清來人樣貌,就不得不投入新的答題,而新問題簡直讓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控制不住地狠踹一腳地鐵口銅門。
唐凜走過來聽見的第一聲,就是這個。
來這裏之前,他先去找了夜影,把四大勢力的負責人對上了號,此刻踹門這位,就是王争鳴口中,地下城的最強戰鬥力。
問答進行到現在,還能分神看他這個不速之客,還有熾盛的怒火踢門,這個最強戰鬥力,唐凜又信幾分。
“我們有辦法阻止攻擊。”面對面,唐凜再次正式講了一遍。
周雲徽不屑一顧地哼了聲。
代曉亮和何律,則審慎地打量他。
“百分之百把握?”何律問。
“萬分之一。”唐凜說。
何律剛要皺眉,又聽對面道:“但如果這是人為的文具攻擊,我的方法就是百分之百成功率。”
周雲徽眼底興味漸濃:“說來聽聽。”
“不好意思,沒時間了,”唐凜冷淡道,“你要是實在好奇,我可以先從你們孔明燈開始。”
一直安靜着的南歌,終于在此刻得到些許安慰。
唐凜不是不會哄女人,而是壓根不屑于哄任何人類,硬核的性別平等,很難得的品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總雖然忘記了愛情,但依然給了範總唯一的溫柔,範總該知足了。
PS.五大勢力一覽:
[孔明燈]地下城組長:周雲徽
[鐵血營]:何律
[還鄉團]:代曉亮
[十社]:崔戰
[草莓甜甜圈]:神出鬼沒中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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