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9

一朝回到學校, 沈念就像游魚入了水。

整個人都快活了。

她終于從湯湯水水鹹魚似的生活解脫，見到站在門口檢查紀律的主任, 都覺得他今天的發型特帥。

……程亮的禿頂也帥。

沈仙女就是這麽任性。

上課時，英語老師驚奇的發現，沈念一改過去, 只留一只耳朵聽課，心思卻全在其他其他科目的試卷上，今天特別認真，一節課下來, 都聚精會神, 背脊挺得筆直。

欣慰。

于是，這位興奮的老師，一節課次次點沈念讓她回答問題。

沈念：“……”

不想說話了。

下了課, 沈念開始思考老師次次點自己的原因, 幾秒後恍然大悟。

對哦, 她平時都沒這麽認真聽課，突然這麽認真聽課，這位溫溫柔柔從江南水鄉來的女老師，就激動了。

下節課還是英語課，她還是繼續做物理競賽卷吧。

一上午過得飛快。

中午放學, 沈念桌邊迅速圍來一群人, 積極地要幫她帶午餐。

“念姐，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幫你帶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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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姐你吃刀削面嗎？”

“套餐加奶茶？”

沈念被熱情包圍着, 但微笑拒絕了大家的好意，“我自己下去吃，王老師給了我電梯卡。”

又說：“你們快去吃飯吧，謝謝你們。”

沈念不用他們幫忙，有點遺憾，但也沒辦法，就都走了。

沈念轉頭，手肘撐在椅背，邀請顧晟，“一起吃飯嗎？”

顧晟放下筆，“好。”

不一會，池夏天上來了，她和徐淼淼扶着沈念，四人一起往辦公室對面的電梯走。

在辦公室外面，他們碰見了王霞。

王霞對沈念是真喜歡，看她就跟看女兒似的，忍不住唠叨起來，“你的腳傷剛好，還得養，午飯讓你弟弟給你帶來就好了，到處走很容易再扭到，反複扭傷，你的骨頭就脆弱了，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沈念乖巧地聽，嗯嗯應聲說記住了，保證小心。

王霞忍不住瞪她，“要真記住啊。”

“我真記住了，老師。”沈念說，“我不走遠，就去食堂，坐電梯下去，到食堂都是平路，就走五分鐘，吃完就回來，不亂跑。”

王霞搖搖頭，又叮囑顧晟，“你看着她點。”

—

食堂人多，沈念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顧晟問她：“你要吃什麽？我幫你去買。”

徐淼淼把腦袋往沈念肩膀一靠，笑眯眯的，“你就只幫念念呀？不問問我和夏天？”

顧晟看向她們，禮貌地拒絕說：“我只有一雙手。”

徐淼淼搖搖頭，但隔一會又笑起來，她湊在沈念耳邊輕聲說：“念念，顧晟很不錯，真的！”

沈念心說，我知道呀。

她心裏藏着小得意，面上沒有多少表情，卻悄悄紅了耳朵，好在她今天頭發沒紮，遮住了。

“你再繼續廢話，你想吃的炸雞就賣完了。”

“啊！”徐淼淼叫了一聲，連忙拉着池夏天就跑，“我的炸雞！”

池夏天回頭，“念念，你要一份嗎？”

沈念大聲回：“要！”

顧晟剛才的詢問被徐淼淼打斷，現在又問了一次，“你想吃什麽？面？米粉？還是飯？”

“飯！”她徹底被沈媽媽連着一個星期的湯水膩到了，現在有湯的，她都想遠離。

又補一句具體的，“炒飯吧。”

顧晟在她手邊放一瓶旺仔牛奶，“好，我去買。”

隊伍還排的長，沈念喝着旺仔牛奶，視線落在那個到哪裏都吸引目光的人身上，覺得今天的旺仔更好喝，更甜了。

忽然，她的面前伸過來一只手，徐淼淼的聲音響起，“念念呀，回神了。”

沈念偏頭，驚訝，“你們怎麽這麽快？”

“碰到林浩了，他就幫我和夏天打了。”徐淼淼努力裝得自然，但紅紅的臉透露了她的心情。

沈念盯着徐淼淼，徐淼淼的臉越來越紅，池夏天在旁邊輕笑，告訴沈念，“他們在一起了。”

“！！！”

沈念震驚得不行，忙喝一口旺仔牛奶壓壓驚。

她緩過來，立刻問：“什麽時候？我怎麽都不知道？”

隔一會，又疑惑，“你們怎麽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啊，一個上午，跟以前一樣沒接觸過的。”

“有啦，只是你一門心思都在試卷上。”徐淼淼想想，補充，“然後，你其他時間又都跟顧晟談論題目，所以沒看到。

他陪我去裝過水，給我帶了零食，嗯，我們一共對視了十次。”

沈念有點無語。

半晌，她繼續算賬，“你沒告訴我！”

“昨天我們一起去圖書館，才确定下來的，”徐淼淼用筷子撥飯，“就本來，也沒想那麽快讓夏天知道，有點不好意思。

但昨天林浩送我回家，我們碰見了夏天。”

池夏天笑容軟軟的，露出一個酒窩，“我撞見的。”

沈念看着眉眼藏不住歡喜的徐淼淼，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辣手摧花”，輕輕掐她的腮幫子。

突然一只手從旁邊過來，捏着她的袖子，把她的手從徐淼淼臉上拿開。

沈念擡起頭，看見了林浩。

“……”

林浩端着盤子在徐淼淼身邊坐下，沒說話，就是把炸雞塊撥一半到徐淼淼碗裏。

徐淼淼高興地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沈念看了會，又跟池夏天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又過一會，顧晟端着兩份炒飯回來，“你不吃蔥花和胡蘿蔔，我沒讓阿姨放。”

“你怎麽知道呀？”她都沒跟人說過。

“上次一起吃飯，注意到了。”

不需要挑讨厭的蔥花和胡蘿蔔粒，沈念把筷子換成了湯勺，眉開眼笑，“嗯嗯。”

顧晟一直在關注她呢。

一定是顧晟往她炒飯裏加了糖。

不然她怎麽覺，飯都甜了？

—

沈念在下午第一節 下課，去了B班，她随便找了個人，“請幫我叫陳岚出來。”

陳岚很快出來了。

她的傷比沈念輕，這會早就活蹦亂跳。

“你找我幹嘛？”陳岚出來，抱着手臂，冷臉對沈念。

“帶你去确認一個人，”沈念下巴揚了揚，“你不是說那天摔倒不是意外麽。”

“本來就不是！”

沈念轉身，“那走吧，下樓，去4班。”

陳岚呆了兩秒，才跟上去，又說：“4班在二樓。”

沈念聽出了別別扭扭的話外音關心，但還是習慣怼一句，“我的腳已經好了，一點後遺症都沒有，明年運動會，我還能贏你。”

“哼，做夢吧你。”陳岚沖她比個中指。

完全不要形象了。

陳岚跟着沈念，發現她一路往辦公室方向走，就問：“不是去4班嗎？”

“去呀，坐電梯下去。”

沈念看一眼她，“我又沒說走樓梯下去。”

陳岚：“……”

她果然還是好讨厭沈念。

四班門口，沈念找人把餘詩琴叫了出來。

餘詩琴出來，見到她們，很驚訝，“你們找我？”

沈念沒說話，轉過頭看陳岚。

陳岚一臉憤怒，已經想親手揍人，對上沈念視線，忍下來，“是她。”

沈念這才開口，問餘詩琴，“100米決賽那天，滾到跑道上的那瓶水，是你的嗎？”

餘詩琴臉色一變，“什麽意思？”

她雙手交握，放在身前，“你們跑來找我，是以為我故意丢水害你們摔倒？”

沈念語氣平緩，但能氣死人，“對。”

“而且不是以為，是确認，”她眼睛都沒眨一下，張嘴就來，“姚菲薇已經告訴我了。”

餘詩琴愣了幾秒，辯解說：“菲薇怎麽能亂說，我沒做過。”

沈念笑了下，“因為你們是情敵嘛。”

陳岚：“……”

卧槽，真壞。

沈念站得有點累，後退幾步靠在欄杆上，“她知道你喜歡顧晟了，但你騙她你不喜歡。”

她讓徐淼淼找出來餘詩琴以後，她就私聊了謝廷。

作為校園包打聽，哪裏有八卦，哪裏就有他，何況餘詩琴私底下找他買過顧晟的資料。

餘詩琴忽然有點慌，難道真的被菲薇知道她撒謊了？

可顧晟那麽優秀，憑什麽她不能喜歡？

顧晟又不是姚菲薇的，顧晟也不喜歡姚菲薇。

她語氣有點不堅定了，“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沈念歪了下頭，“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你初中有個特別喜歡的男生，對不對？你們關系本來挺好，後來他就不理你了，你知道原因嗎？”

餘詩琴抿緊唇，兩只手抓得很緊，她想讓沈念別說，可聲音卻堵在嗓子裏。

“因為姚菲薇跟他說，你在背後，說那個男生老纏着你，說舔狗到最後一無所有。”沈念說完，深深反思了自己。

這挑撥離間做起來真不舒服，姚菲薇到底怎麽辦到每次都沒有絲毫愧疚，面不改色？

餘詩琴臉色非常難看。

一顆心如墜谷底，她忽然覺得有點反胃。

她想，這是真的嗎？

騙她的吧？

沈念本來也沒覺得餘詩琴現在就會相信她，她還有後續呢，所以抛下一句，“反正，我已經知道是你故意的了。

放學我就會去找年段長，把事情告訴她。”

說完，她對呆站在旁邊的陳岚說：“走了，回去上課。”

陳岚邊走邊盯着她，半晌，幽幽說：“你其實也挺碧池的，你這人太壞了。”

“這叫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沒學過啊。”沈念刷卡，走進電梯，“我只是詐一詐餘詩琴，如果她心裏沒鬼，就不會找姚菲薇對峙，姚菲薇如果心裏沒鬼，也不怕跟餘詩琴對峙，是真朋友，還怕我挑撥？反正就等着看吧。”

陳岚想了想，确實是這個道理。

在B班門口，沈念和陳岚分開。

回到班級，她到自己位置，一坐下，就扭頭雙手合十對顧晟說：“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夜快樂。

錯別字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