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趣味

過完年便是開春, 乍暖還寒，北齊的天兒還有些冷意，只是天氣好轉了許多，枝頭的冰霜被春陽烤化，處處是生機勃勃的，萬物複蘇，讓人心情無端的也好多了。

沈廉的馬車停在府外，這是剛下了早朝回來，入了門瞧見沈清歌, 他一怔：“你可知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什麽？”

她若無其事道：“怎麽了？”

“太子提到了你，說你品行甚好，堪為各位千金表率, 他十分鐘意，大王爺與他起了争執, 皇上看在眼裏，爹只怕他會對你不利。”

畢竟一個女人, 能讓兩個皇子争風吃醋起來，對于皇帝來說可謂是下了臉面，且這兩個皇子身份貴重，一個是未來的儲君，另一個則是長子, 興許，皇帝已對沈家起了疑心。

沈清歌淡淡一笑：“太子這步棋走得不錯，一來可以将我們沈家推出來, 不僅可以讓皇帝懷疑父親別有用心，還為我在帝都的名門閨秀中樹了敵。二來，他這是要逼父親，父親早已夾在皇上和各位王爺中間多年，如今皇上生疑，其他皇子不敢明目張膽的籠絡，父親別無選擇就只能跟着他，那麽女兒自然也只有嫁給他。三來，等父親選擇了太子這張船，就會大大重傷錦垣的臉面，讓錦垣無地自容。妙！一箭三雕，絕妙！”

沈廉驚訝的看着沈清歌，面前的女兒，溫柔小意，美麗動人，她溫柔的侍弄着花草，仿佛在說着別人的事，雲淡風輕的臉上挂着笑，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沈廉啞然，半響道：“清歌…你怎麽…”

沈清歌放下花，轉身看過來：“父親，清歌有話要跟你說。”

沈廉看了看周圍，雖說丫鬟家丁隔得遠，但是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往前走幾步，回頭看沈清歌：“随父來。”

沈廉的書房甚少有人進得去，便是沈清風都很少，父親沉穩自持，秉承威嚴，前世的沈清歌與他并不算親近，這書房也從來沒進來過。

如今看了，倒不得不佩服沈廉，從古到今的名書通史，這兒倒是應有盡有，沈清歌輕輕劃過閣樓的書本：“父親的書房可真是藏天下智慧，清歌今日也算是見識了。”

“哼。”沈廉拉着她坐下：“不要跟為父耍嘴皮子，你若喜歡，以後只管來，只是現在，你要跟我說什麽？”

沈清歌直白的問：“依父親看，哪位皇子能登上這皇位。”

沈廉連忙看她，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你，妄議朝政，這可是殺頭大罪！出了這個門可別再去問別人，別人可不是你爹！”

聽她這麽說，沈清歌輕笑了笑，拉了拉他的手袖：“爹爹。”

許久不這麽喚，仿佛又回到了兒時，她抱着爹爹撒嬌的模樣，沈廉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你怎麽回事，雖說性子也沒變多少，還是如從前那般溫和，但為父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後來看着你這雙眼睛為父才算知道了。”

沈清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莞爾一笑：“女兒眼睛怎麽了？”

沈廉嗤笑：“奸詐！鬼主意多！”

沈清歌往椅子上一倒，有點不正經的模樣：“還不是跟你學的，老狐貍！”

沈廉被茶嗆了一口，瞪了她一眼，父女間的關系仿佛徒然間卻親近了許多，他将茶擱在桌上，又聽見沈清歌不依不饒的問：“爹爹說說，太子會不會繼承皇位？”

沈廉目光漸漸變得深不可測：“不會。”

沈清歌毫無意外：“為何？”

“皇上的兒子中，表面看，太子是最優秀的，可是卻有一人，最像先帝，隐忍，智慧，狠毒。”

沈清歌彎起嘴角：“錦邺。”

沈廉別有深意的看她：“十五年前他還是個患病且不受寵的皇子，卻能已重病之身在皇宮屹立不倒，五年後皇上親封他為邺王，立了府衙，可謂風頭無兩。只可惜，他去了新府便開始貪圖享樂，成年後更是紙醉金迷，府裏夜夜笙歌，皇上對其失望至極。可是怪就怪在，錦邺如此荒唐糊塗，竟還在這随波逐流的皇城中擁有一席之地，這個人，藏得太深，清歌，你要小心。”ugliness

沈清歌垂眸沒有回答，又聽沈廉道：“為父不知道你今日為何會問這些，你是否…”

她看向沈廉，含笑回答：“是，我喜歡錦邺，我想讓他當皇帝，因為我想做他的妻子。”

沈廉震驚：“絕對不可以！他如果當了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哪怕是皇後，也不會幸福！爹不要你大富大貴，我只要你找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一生一世對你好。”

沈清歌微微擡起下巴，倔傲道：“我為什麽要等着別人給我一生一世？”

她扭頭看沈廉，一字一句平平靜靜：“我相信他。”

“你今日所問，是否要父親選擇站在錦邺這邊？”

沈清歌搖頭一笑，狡黠的眨眼睛：“當然不是，爹爹，我只是想告訴你，女兒有了喜歡的人。”

沈廉才不信她的鬼話：“你就是這個意思！即便錦邺不需要我的幫助，你還是來求了，你是要他記着你的好，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付出去一分就要讨回來三分，你這是要錦邺這輩子都脫離不了你的手掌心，沈清歌，你怎麽這麽多鬼主意！”

沈清歌被沈廉吹胡子瞪眼的模樣逗笑，伸手去弄他的胡子：“爹爹，我跟你學的，付出去就要收回報，誰要做無私偉人讓他去做，女兒只是俗人。”

她收回手，目光沉靜溫柔：“我想讓他多記着我的好，我想跟他在一起。”

沈廉皺眉：“真這麽喜歡？”

“喜歡，很喜歡。”她彎起唇，笑得幸福溫柔，沈廉動容道：“罷了…”

沈廉起身：“你喜歡，我也不多少什麽，難得有情人，只要我們清歌一句話，我拼了這條命也得讓錦邺那小子娶你做皇後！”

男人背着手走出書房，背影看去挺直蕭索。

宮裏遞了春宴的帖子，沈清歌自然是要去的，默書給她梳頭發，穆阮晃着腿啃糕點：“三老爺快不行了，老夫人日日都去守着，這春宴怕是也去不成了，諾大的沈府也只有姑娘能去這等的宴會，真是無上榮光。”

默書挖了她一眼：“有什麽榮光的，還不知道什麽鴻門宴呢。”

“怕什麽？”穆阮翹着二郎腿：“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穆青如鬼魅般出現在未聞居，手裏捧着個盒子：“這是主子為姑娘特意做的春裝，說讓您穿上赴宴。”

沈清歌把裏頭的衣服拿出來，是江南最好的月錦綢布，繡工也是一等一的，顏色俏麗，與沈清歌正正相配，她含笑看穆青：“就說我很喜歡。”

穆青臨走時還不忘交代：“您可一定得穿！主子再三交代了。”

沈清歌抿唇一笑，穆阮過來摸了一把綢緞，啧啧感嘆：“真滑啊，姑娘穿嗎？”

“收起來吧。”

入宮的甬道排滿了長長的馬車，無一不是華貴無雙，冬雪化了，厚重的冬裝終于換下，美人兒們個個争奇鬥豔，穿得那是越少越好。

雖說還是早春，冷意連綿，愛美的姑娘可不當回事。

錦邺早已等在端和門，這裏偏僻，是同沈清歌約定的地方，等了沒多久，果然看見沈清歌的馬車，默書扶着她下車。

錦邺撩開簾子看了一眼，淡淡陽光下，姑娘外頭還披着鬥篷，隐約可見裏面淡粉色的衣服，他一高興，想看看她穿上那衣服是怎樣的好看，命趕車的小厮将人請了過來。

錦邺聽着外面輕淺的步子聲，等也等不及的撩開簾子，手伸了出來：“手給我。”

小厮丫鬟們瞧見了，立刻低下頭去，沈清歌剛進去便被他拉進了懷裏，穆阮招呼着下人們離得遠些。

錦邺解開她的鬥篷，裏面的衣服卻不是他送的，頓時有些失落，怎奈沈清歌手已經摸入他健壯的腹部，他立刻渾身僵住，啞着嗓子喚她名字，沈清歌充耳不聞的往他懷裏蹭：“我舍不得穿。”

錦邺咬咬牙忍住，輕言細語道：“我以後每天都給你送新衣服，哪裏會舍不得穿。”

沈清歌搖頭不依，手胡亂的游走，錦邺是男子，且如此愛她，輕輕撩撥便受不住：“乖，不要鬧。”

沈清歌微微掙紮，錦邺不敢來抱她了，他越是這樣，沈清歌越覺得有趣，身子貼近他，錦邺難耐的推她，誰知她的衣服卻破了個口子，白皙如玉的雙肩露了出來，沈清歌輕輕看他：“這下好了，我怎麽參加春宴？”

錦邺盯着她，猜出了她的用意，這是她打定主意讓他難受，錦邺狠了狠心翻身而上，沈清歌面色不變，擡手勾住他脖子：“這可是馬車，有點兒動靜可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吻上她雙唇，癡狂的低喃：“既然清歌等不及，我也不想再等了。”

沈清歌微微皺眉，錦邺吻得急，一邊吻一邊脫她的衣裳，片刻的功夫她便赤裸的被他壓在身下，沈清歌瞧了一眼他，頓時心內一慌，男人眸子發紅，情.欲滿滿。

他的手滑在她的肌膚上，從平坦的腹部一路往上，緩緩握住那玉團，沈清歌不禁嘤咛一聲，因為害怕外面的人聽見，她立刻紅着臉捂住嘴。

錦邺身子一頓，忽然含住玉團上的紅果實，沈清歌再也忍不了，她擡腿要去踢他，錦邺含笑道：“是你勾引的，如今怎麽了？”

沈清歌眼看着他吻過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臉色越發的紅，忙軟下聲音：“我還要參加春宴的。”

男人低笑，沙啞的回答：“不急。”

“錦邺，錦邺。”沈清歌催着他，錦邺預備狠心教訓她，擡眸看她一眼，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便奪去他所有的目光。

身下的人滿頭青絲鋪成在周圍，上身半遮半掩，絕色的面容，雙眸委屈的看着他，是妖豔魅惑的，也是純情溫柔的。

錦邺看着她這模樣，呼吸亂得一塌糊塗，沈清歌拉了拉他手裏的鬥篷，拉不過來，她便抱住了男人的腰：“你快想辦法給我找衣服穿。”

要命，真是要命！

錦邺狠狠吻了她一口，吩咐外面的人尋一件上好的衣裙過來，待衣裙尋來了，她又不依不饒靠過來：“你幫我穿。”

錦邺目光灼熱的浏覽她光着的身子：“怎麽不害羞了？”

他明明看到她耳根紅得快滴血了，眼下春宴要開始了，她料定他不會再亂來，所以才大膽起來。

錦邺一邊為她穿衣服，一邊摸了個遍，嘴裏輕輕斥責：“胡鬧。”

穿好了衣服，沈清歌胡亂親了他一口，他皺着眉把人拉回來：“好好親。”

沈清歌軟綿的看着他：“春宴要開始了。”

錦邺無奈，縱容的道：“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