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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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羅銘像個小偷,因為偷得幾口簡單的親吻而小心地低笑,每每在她難受時他快速的抽離,樂此不疲地像個得了新玩物的孩子。
外面漸漸起了風,一場風雨正在醞釀,屋裏宛若個蒸籠讓人覺得悶得慌。
林嬌是被熱醒的,明明睡前開了窗戶怎麽還是這麽熱?她費力地擡起眼皮,打了個哈欠,待視線變得清明起來,她才看清自己上方黑漆漆龐然大物是個人,頓時吓得慌了神,将全身的力氣都使在手上大力地将他推開,只聽那人悶哼一聲,待在那裏不動了。
她按下開關,白熾燈所散發出來的光亮驅趕了黑暗,而方才那人正狼狽地坐在地上捂着腿,感受到她的目光,頗為委屈地瞪視回來,林嬌忍不住失笑:“羅銘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幹什麽呢?”
他沒想到她會醒過來,沒有防備地被她那麽一推,從床上跌到地上時不小心崴了腳,偷個香也能變成這樣的,也沒幾個人了。他本就羞憤難已,見她在那裏幹站着笑得不懷好意,沉聲道:“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虧得我閃得快,換了別人,怕是要被你大卸八塊。”
林嬌沒好氣地走到他身邊扶他起來:“羅銘,你要再擅自進我房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羅銘臉色有些發白,将全身重量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借力在床上坐下來:“去擰塊冷毛巾過來。”幸好他使了巧勁将傷害降到最低,沒什麽大礙,不過總得讓她忙碌些,他心裏才好受。
看着她小心地将毛巾敷在他喊疼的地方,皺着眉頭說:“本來還想帶你去四處轉轉,看來只能在這屋子裏度過了。瞧見沒,風水輪流轉,也該你伺候我了。”
林嬌這會兒完全沒了困意,才要開口便聽到風雨噼裏啪啦敲打窗戶,很快便下得急了,頓了頓才說:“這麽晚了,有話明天再說。”說完扶着他躺下,正要往出走卻被他拽住胳膊:“你去哪兒?”
林嬌有些莫名其妙:“去睡覺,床都讓給你了,我總不能幹坐着吧。”
他的倔脾氣上來,沉着臉不許她走,只說這屋子本來就是她給住的,旁得不許她亂闖,借口雖是勉強還是讓林嬌留了下來。
她躺在床上将薄毯拽過來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只手戳了戳他,冷着聲音說:“你也趕緊回你房間去,我要關燈睡覺。”
羅銘頗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換做以往他也得想想再說,這會兒帶傷在身更是不願意離開,裝出困乏的樣子,打了個哈欠,眯起眼:“我可走不動,要不你背我過去?早晚咱們是要鑽一個被窩的,提前習慣習慣也沒什麽不好。”
林嬌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炸起來,半天才擠出這麽一句:“你真不要臉。”就轉身背對着他氣呼呼地睡了。
羅銘樂得很,微微側了身子用食指點了點她的脊背,聲音上揚:“怎麽不關燈?亮着燈我睡不着。”她不理會,他心情大好,又把話題給繞了回去:“你也是成年人了臉皮怎麽還這麽薄,男女之事正常的很,不是你想躲就能躲過去。嬌嬌,我也不小了,也到該結婚的年齡了。等你畢業了,我也三十了。”
林嬌驀地睜開眼,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男人雖說越老越吃香,可是也和女人的大好年華一樣,短暫而珍貴。她總是被他壓得喘不上氣來,也許她只是怨憤不平,她應該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活裏要承載他的一切?
“你說你何必呢?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是挺好嗎?做什麽非要劍拔弩張,搞得天下不太平?”他慢慢挪到她身後,雙手環上她連負傷的腳腕都顧不得管了。
“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別人有的好生活你也能有。所以不要擔心。我對你從來就沒有要求太多,唯一就是想你能把我放在心裏,踏踏實實地陪伴我。”他知道她醒着,卻難得的沒有反駁與推拒他,心裏泛起陣陣甜意。
“嬌嬌,我會對你好。”
林嬌想她這輩子确實再難遇到像羅銘這樣一心對她好的人了,夢再美好也抵不過現實的摔打,也許她真的應該醒醒了。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能從頭到尾陪伴她的人也只有他了。
羅銘沒想到她會翻過身來面對他,她柔軟白嫩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他向來舍不得她動手,這一雙手養了兩年才養好。彼此目光相對,她輕笑一聲:“那你可不能逼我,不要總是拿你的年齡來壓我,我最讨厭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的有些話總能讓我突然緊張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當初是你給了我希望,又是你将我逼成這樣。”
他五指摸上她柔軟滑嫩的臉頰,趁她不備時用力捏了捏,有幾分不滿:“你當我為什麽逼你?還不是你心思太活絡,讓我對你不放心。你要是聽話些,我哪次不順着你。”
林嬌抿了抿嘴,她努力将不由自主浮現在腦海裏的人揮去。
“我打算把我家的房子賣掉,空了那麽多年,我住着都覺得難受。放在書房的那架鋼琴怕是要去你家占占地方了,那是我唯一舍不得的東西。”
林嬌本來想他為什麽要賣掉,卻又覺得沒什麽意思,他自己的財産随意處置與她有什麽關系?
“你還記得那天我給你彈的曲子嗎?你聽懂了我想告訴你的話嗎?我決定我的決定,屬于我的明天之後的憧憬,我迷信我的迷信……這句話我一直想親口對你說,你能明白嗎?”
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輕輕嘆息一聲,讓她靠在自己胸膛,柔聲道:“時候不早了,早些睡。”
這場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歇,屋裏先前的悶熱已經退去,竟有些涼了起來。相擁在一處的兩人伴着雨水滴答聲響入眠,難得的溫暖而靜谧。
待醒來時,外面天氣依舊陰沉,雨卻是停了。林嬌透過玻璃看着外面的花木葉瓣上挂着水珠,綠意盎然。她看了一眼在睡夢中依舊彎着嘴角的人,搖了搖頭出去了。
她推開門,呼吸了一陣新鮮空氣,伸個懶腰,看着滿地濕漉與落花,風吹過來帶着絲絲雨水落在她額上有些涼。莫名覺得,自己的這顆心如釋重負,輕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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