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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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他們都是十一點準時入眠，羅銘等了許久都見她未有所動作，心情也由原先的期待漸漸沉了下去。

她關了電視，手背抵唇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正要往房間裏走，卻被他拉住，涼薄的唇瓣一張一合，垂着眼簾，柔聲說：“先不急着睡，我還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她鮮少去書房，剛住進來的時候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而這會兒進去竟是覺得莫名的熟悉，同在舊家的布置很是一樣，只是要比以前大的多，在角落裏依舊放着一架鋼琴，屋裏的光打在上面折射出光亮，一看便是新的。她側着身子倚靠在窗前，看着他脊背筆直地坐那裏，十指修長，指骨分明，在白色琴鍵上一撫而過，發出時輕時重的聲響。未多時他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或快或慢的舞動，她在一旁看得入了迷，心甘情願地堕入他親手編織的一張大網中，五彩斑斓的夢在美妙音符的點綴下讓人不想清醒。

透過窗外面依舊是一片繁星閃爍的星空，到與他彈奏的曲子相融，克萊德曼的《星空》。這是她第二次看他彈琴，以前她纏着他，他總是答應卻鮮少去做，鋼琴像是他人生中不能觸碰的一個點，神秘而又讓人無法上前一步。

他顯然已經沉浸在其中，身子随着時高時低的音調而動，不同于那次的認真而專注，這次連眉眼間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一曲時間不長，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轉過身看向他，眼角揚起：“你好像不喜歡彈鋼琴？”

他站起來，擁着她的肩膀往卧室走，灼燙而輕的呼吸擦過她柔軟耳垂，随即響起的聲音悠揚而動聽：“也不是，只是不想我媽而已。她琴彈得好，我自小就和她一塊練習，自從她走了就沒心思碰了。”

“那你搬家還要買，找不痛快嗎？”

他有些好笑：“那你覺得只要我恨她，她就不是我媽了嗎？一樣的道理，我不能因為讨厭我媽，而說我不喜歡鋼琴。”

她随手關了卧室裏的大燈，只留一盞淡黃色的床燈發出盈盈亮光，彼此身上都渡了光，顯得迷蒙而慵懶。

“誰和你繞彎子。”

她掀了被子坐在床上，脊背靠着床頭，看他躺下，才露出一絲孩子般惡作劇的笑容，趁他不備翻身撲過去，緊緊将他壓在身下。

他悶哼一聲，皺着眉頭瞪她：“胡鬧什麽？乖乖睡覺。”

她埋在他脖間，聽他沉穩有力地心跳聲，像個花大少似的對他上下其手，看着他喘着粗氣左右躲避頗為狼狽的樣子，她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四處點火，他雖貪戀這種讓他心魂俱蕩的滋味，可是理智讓他扣住她作亂的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沉聲道：“我不想你後悔，到時候埋怨我，收手吧。”

她奮力将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用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她執拗的脾氣湧上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無奈地笑出聲，兩雙明亮的眸子相對，彼此都映入對方瞳孔中，他微喘着，胸膛起伏震動，沙啞聲音響起：“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嘆了口氣，柳眉攢起，認真地看向他，像個居高臨下的王者般：“我們不如說說你在擔心什麽？”

他別過頭，明顯不願多談，連身體都僵硬起來：“沒有的事。”

她伸出手将他的頭扳正，呼吸登時變得急促，惡狠狠地：“你在說謊，羅銘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時候總是不敢看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會甩開你？我有這麽狼心狗肺嗎？”

他擡起身來，快速啄了她一口：“你難道沒有嗎？”

夜色彌漫，透過窗前的薄紗亦能看到窗外的蒼冷月光，客廳內時亮時滅的手機自然無人顧及。

羅銘看着她嬌小的臉騰地變得通紅，眼睛躲閃不敢看他，他訝異于她的變化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出來，只覺自己掩在被子裏的脆弱被一只小手給握住了，向來遇事面色平靜的人此時睜大眼，尴尬地說：“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她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他，用力地點頭，鄭重而認真：“我知道。羅銘，這麽長時間，我知道感情并不是只靠單純的好感來維持的，你将你所能給我的一切好都捧在我眼前，無條件的承受着我的不成熟。現在的我已經長大了，終于也學會正視自己的真實心意，對不起，讓你不安。我想，我們真的在一起，你就能安心吧？很抱歉，我身上最寶貝的也只有這個了。”

他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胸腔中的熱意滿得像是随時就能流出來，緊繃俊朗的輪廓越發柔和，他伸出雙手将她緊緊抱在懷裏，滿足地嘆息道：“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你還小，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卻不乖，香軟的舌頭從櫻紅唇瓣中滑出，舔舐着她所能觸及到的古銅色肌膚，惹得他笑罵：“你怎麽這麽固執？真是讓人頭疼。”

她沖他露出得意的笑，而躲在被子裏的那只手使壞的一收攏，滿意地聽到他喉嚨中溢出一聲舒服喟嘆：“還跟我裝，明明你想得厲害。”

羅銘揉着額頭笑，有種心中肮髒暴露在衆人面前的窘迫感，更多的是羞意，他沒有否認：“我從沒有說過對你沒有想法，我天天想，但是我總想着等你在大點，想清楚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她便攔了他的話頭：“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們都痛快些。羅銘，錯過這次機會，我不會再這般好說話。”

羅銘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喃喃低語：“你這個壞丫頭。”

他要是會放棄這個機會，他就是傻瓜。他低頭探上她飽滿紅潤的唇角，這丫頭看着一副不管不顧的膽大模樣，其實心裏很緊張，不然也不會哆嗦了。

她在他的笑聲中紅的臉，卻還是睜大眼睛看着他，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掠奪。

她知道他一直是個好人，明明渴望的厲害，卻還是壓抑着對她小心翼翼地親近。

她有什麽理由不去愛他？這個總是顧及着她的想法與感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