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離家出走

我跟大家一一道別之後，準備回家。

回到家，我蹑手蹑腳的推開大門。

沒看見他在家，于是便輕輕推開房門，往床上一躺，玩了一天，有一點累了。

房門卻忽然“啪”的一聲被人用腳踢開，尋聲望去，是他醉醺醺的依靠在門上。

我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見怪不怪了，他總是醉酒，仿佛這樣自己會好過一點，人們總是習慣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卻不知這樣往往只能證明自己內心深處的空虛和失落。

“臭丫頭，昨晚竟然一夜都不回家！是不是去陪哪個野男人睡覺了？”

我對他的問話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沉默。

“啪！”他果然很生氣，走過來用力扇了我一巴掌。

“行啊你，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老子問你話居然敢不回答！”

我捂住被打的左臉，臉上火辣辣的疼。

沒關系，這麽多年他從來都是想打就打，習慣了。

“昨晚陪那個臭男人睡覺了？你說你，學什麽不好偏學你媽那個賤人跟別人在外面亂搞……”

“說夠了沒有？”他怎麽說我都可以，這條命是他給的，他想要随時都可以拿去，可是媽媽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好的媽媽，我不允許任何人污蔑她！

媽媽身體一直不太好，卻始終默默承受着一切，對于他的冷言冷語、拳打腳踢從來沒有過一句怨言，一如既往的愛他、包容他。是他害死了媽媽，他又憑什麽說媽媽的不是？根本沒有資格！

“怎麽？有臉做沒臉承認，你不還是和你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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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吼了一聲，擡起頭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他，“孫一鴻，我只想你記着，你想怎麽說我都可以，但是永遠不準你說媽媽，因為她從來沒有哪裏對不起你！”

我知道，他是看我不順眼，想讓我離開這個家。那好，我走就是了，現在一刻也不想在這個所謂的“家”繼續待下去！

我沖出了房門。

“臭丫頭，你去哪兒？你走了最好永遠也不要再回來，我沒這個老臉讓你丢！你随便去哪個野男人家我都不管了，出了事別回來找我！”

“放心，我永遠也不再回來打擾你！”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外面。

鉛色的天空中布滿烏雲。風，像一個悲哀的婦人，街上的行人紛紛走進路邊的房屋。

“要下雨了。”我停下了腳步。

烏雲在我的自語和閃電之後，降下瘋狂的雨，像垂死的報複，落下陰慘慘撕碎了的天空。看着這場雨，一瞬間眼前仿佛産生了一種錯覺，那是我哭着奔跑在這條熟悉的街。

“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下着雨的夜晚，我卻只聽見自己的傷心和絕望，跌倒在地，再也沒有那雙溫暖的手扶我。

眼前這場雨和記憶中一樣，站在雨中，全身瞬間就被淋濕，從頭到尾都透露出陣陣的寒意，這雨好冷，真的好冷。

天大地大，我該何去何從呢？

哪裏來的溫暖的外套？披上了我的肩。

感覺到頭頂上方出現一片陰影，我擡頭向上看去，不知何時，一把傘出現在我的頭頂，我回過頭去看他的主人。

“喂！下這麽大雨你幹嘛傻站在這裏？”

竟然是街春嘯，他皺起眉毛看着我，滿臉不悅。

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能夠說些什麽，只能開口問一句：“你怎麽在這裏？”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責怪的問道：“你不知道躲一躲嗎？幹嘛不回家？”

話音剛落，卻看到一個酒瓶飛過來，幸虧他眼尖，靈巧的側過身子，就聽到酒瓶落地被砸碎的聲音，濺起一地水花。

“哼！臭丫頭，我就知道你是要和野男人跑。”孫一鴻手上拿着一把未撐開的雨傘，此時正在往下滴水，他身上很快也被大雨淋濕，話語依舊十分嘲諷：“下這麽大雨還從家跑了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小子吧！怎麽，你不是對淩禦辰那臭小子念念不忘麽？白養了你這麽多年，到頭來一樣不是什麽好貨色！”

如果那年不是他把我關了起來，我不會連辰是怎麽走的都不知道，然而我再怎麽怪他、怨他，卻也無濟于事。街春嘯聽了他對我說的話卻是很不滿。

“你是她的父親麽？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女兒？”

孫一鴻依然理直氣壯：“我愛怎麽說那是我的事兒，你小子管不着！”

“你……”街春嘯氣的啞口無言。

“哼！臭丫頭還真是有本事！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孫一鴻看着我說道，眼神裏說不出的輕蔑。轉而又看着街春嘯，“臭小子，你很想維護她是嗎？那好，你們趕緊給我走，走的越遠越好，我也懶得看見你們。別怪我沒提醒你，她遲早會像她娘一樣背叛你的。”

孫一鴻說完踉跄着身子就回去了，雨中他的背影帶着些許落寞與寂寥，可惜他的世界我永遠不懂。他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可是我不會去關心他，他也從不需要我的憐憫！

分不清現在臉上滑落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只是喉嚨那兒堵塞了。

一雙溫暖的大手撫去了我臉上的痕跡，“走。”街春嘯牽起我的手，聲音是那麽有牽引力，此刻的我感覺他就像個騎士，拯救我于水火當中。他為我撐開的傘擋住了瓢盆大雨，自己卻淋濕了全身。

我就像只溫順的小綿羊跟在他的身後。

“街春嘯，謝謝你！”我抱住瑟瑟發抖的身子，哆嗦着嘴唇說道。

街春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開口問道：“你父親……一直這樣對你嗎？”

我咬了咬唇，說道：“差不多吧，我跟他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他恨我，正如我也恨着他一樣，我們之間的關系只能夠是這樣，相互折磨。”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和他說這些，只是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有時候和別人說起這些有種訴苦的感覺。

我擡起頭，看見他的眼神十分複雜，他的眼眸裏閃過瞬間的憐惜。

“放心，我沒事的，我還是那個開心快樂的我呀。”我答應過辰和楚楚，要開心快樂！媽媽在天之靈看見一個快樂的我也一定會很開心的，所以我不要再去想這些事了。

彼此沉默半晌，忽然想起來問一句：“你要帶我去哪裏？”

“我家。”他淡淡的開口。

“哦，你家。什麽？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