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未婚夫梁國華
國華從不知道背叛幽蘭是這麽容易的事。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松鄉村的小賣部。村裏的小夥伴他都認識,這個陌生小女孩不知是誰家的親戚。她每天都喜歡在小賣部細細地看着那些零食,一遍又一遍。有一天,國華鬼使神差地過去指着玻璃罐裏的餅問她,你想吃那塊餅嗎?
她經常挨打,被他哥打得很兇,原因要麽是不小心把飯燒糊了那麽一點、要麽是衣服洗得不夠幹淨、要麽就是洗菜洗太久。呵,六七歲大的孩子有幾個能燒飯洗衣?
國華長成少年後,幫幽蘭和她哥打了一架。那天幽蘭被他哥提着一根一尺長的棍子追了好遠,國華騎着自行車追了上去,在幽蘭要跳進池塘前險險攔住了她。
南方的春天下着綿綿雨,國華把被家裏視為重大財産的自行車丢棄在路邊,背着幽蘭在細雨中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她的眼淚滴進他的衣領,國華覺得皮膚被燒得好燙,燙到心也跟着疼起來。
他不像幽蘭讀書好,家裏商量了很久,決定讓他入伍。他也是想去的,但柔弱如她他實在放心不下。幽蘭走了十多公裏的路去附近白山鎮的山神廟給他求了一個平安符,用細細密密的線縫進了一塊小布包。她問,當兵回來娶她好不好?怎麽不好?他還要出人頭地,呵護她保護她,不再讓她受欺負。不會讓她下地幹活,生病能好好休息,不再有眼淚!
部隊的日子很艱苦,讓國華有時候甚至疲憊到根本沒空想幽蘭。只要雨不太大,也還是要冒雨訓練。國華依舊想着出人頭地,別人跑五千米,他就要跑更多或更快。
幽蘭送的平安符就放在席子底下,每晚陪着一身疲憊的他入眠,讓他安心上進。日子煎熬,那些見不着她的日子讓國華更迫切。當上班長升到排長,軍銜職位就這樣一路升遷,權利證明了他的能力。這使得,他又在軍隊多呆了幾年,幽蘭又多等了他那麽些年。
終于退伍确定分配回家鄉的鄉鎮政府任職時,國華并沒有想象中激動。他對部隊甚是留戀,在這裏他臉上有光活得體面,就要離開親愛的戰友,多年同甘苦共患難,國華流下了男兒淚。
城市重新規劃版圖,家鄉小鎮已被劃進首府的管轄區域,以他的履歷回鎮政府很可能只是鍛煉。在回家的車上,臨近家鄉時國華才平複了對軍旅生涯的不舍,他想起幽蘭,不由自主想看一眼陪伴了他多年的平安符。國華在車上把行李翻了個遍——平安符不見了!
再見幽蘭,她已亭亭玉立,瘦弱的身體披着散不開的淡淡憂郁。站在集市上,她回頭看見他愣了一下,突然扭頭就跑。
國華有些反應不及,多年不見也有些陌生感,他沒有立即追上去。第二天國華拎着禮物去鄧家,她家裏人态度很是熱絡夾着一絲讨好。幽蘭的姐姐雪梅早已經出嫁了,聽說國華上門竟也立即聞風而來。
雪梅看了看他帶的禮物,朗聲笑道:“幽蘭躲在屋裏呢,許久不見你興許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自己去敲門叫她出來。”
國華笑了笑,依言去敲門,幽蘭隔着窗和他說話,可憐地問他為什麽不給她回信。國華一聽就笑了,他把這些年他收到的信還有他的回信帶來了。他給她的回信越來越少,或許是怕思念讓他無法堅持,一心只想着回家。
他回來沒多久兩家就開始商量婚事,他們都到了成婚的年紀。國華父母中意勤勞性情好的幽蘭,幽蘭家生怕他出息了後悔。昔日的哥們,三天兩頭請他喝酒、網魚,國華過了一段清爽得意的日子。
周志茗結婚邀請他們一幫兄弟去助陣,走在路上突然一輛自行車朝他沖過來。
騎車的人喊道:“啊......下坡剎車壞了,快讓開”。那個女人跳車,他本能地接住了她,對方摟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緊緊貼着他。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女人豐滿的胸部、發燙的身體,對方在他耳邊喘氣的聲音。那個女人抱着他,哈哈大笑,國華把她放了下來。她仍扶着他笑得直不起腰來,國華感到有些窘迫耳朵發燙。
農村的酒席新郎新娘的朋友分坐在長桌的兩邊,國華剛坐下就發現那個女人就坐在他對面。她也發現了他,朝他爽朗一笑,國華點了點頭。晚上十二點前新娘的親戚朋友都必須離開新郎家,否則不吉利。走出門時,人群差不多都散了。國華看見那個女人在擺弄她的自行車,她叫住他請求幫忙。
那女人就是馬翠蘭,性格爽朗酒量好異性朋友不少,在保守的小鎮名聲不太好。國華卻欣賞她不拘小節、不扭捏矯情。國華也想讓幽蘭和他大大方方地出去會友,畢竟以後有些場合是避免不了的。他相信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他的妻子最好是八面玲珑、能言善辯、善于交際的女人。
随着周志茗夫婦的結合很快兩個朋友圈子就混到一起,年輕男女漸漸相識。國華就這麽和馬翠蘭熟識起來,馬翠蘭豪爽又不失細膩,很會照顧男人的感受給男人面子,國華對她頗有好感。
一天晚上在周志茗家喝酒,馬翠蘭工作的旅社就在旁邊正好不值班就去找周志茗的老婆聊天。國華喝得有點高,馬翠蘭提議送他去她工作的旅社休息。
早上國華醒過來發現自己懷裏躺着馬翠蘭的時候,給驚着了。他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的,他興奮地享受着那銷魂豐滿的肉體,很賣力也很熱烈。可是真恢複清醒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他不能娶幽蘭了,一個黃花大閨女把清白給了他,如果他不娶馬翠蘭她會被人們的唾沫淹死。她就只能遠嫁他鄉了,鎮上的男人不會戴一頂人人都知道的綠帽子。馬翠蘭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對她有很強的責任感。
他還沒來得及說,幽蘭就知道了他和另一個女人的事,主動退掉了彩禮,他一面也沒見着她最後只好寄了一封信。聽說她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不喝,國華把自己的退伍金給了幽蘭的父母。
國華下班馬翠蘭來接他,不待走出門口就瞧見雪梅的一雙兒女抱着一只小狗到他跟前。
“國華叔叔,小狗好可愛,可是媽媽不讓我們養它。說它是狗東西,你養它好不好?”小女孩可憐兮兮地哀求他。
國華輕聲一笑,接過圓滾滾的小狗。馬翠蘭也禁不住摸了摸它的腦袋。“叔叔養它,你們想念它可以來找叔叔。”
“謝謝叔叔。”
這時,兩個孩子突然朝外高聲叫嚷,“大家快來看啊,這裏有狗-男-女!”人群很快聚攏過來,一片哄笑。孩子一溜煙跑掉了。
“小兔崽子,別讓老娘逮着你們。”馬翠蘭恨聲道。
隔天國華正上班,門口的老李說有個臉生的女人找他,國華心漏一拍,立馬跑了出去。
“雪梅,是你啊。”
雪梅怪模怪樣回他:“是我。不是你姘頭,失望了?有事找你,到別處說去。”
剛跟在雪梅身後走到鎮政府附近的小道上,國華迎面突然被一沓東西砸到臉上,還沒來得及看清,又接連幾沓砸了過來。
“梁國華收好你的錢,我們幽蘭不欠你。”說完扭頭就走,國華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馬翠蘭不停催促他趕緊把婚事定下,如果她不小心懷孕了恐怕喜酒都辦不成。鎮上的風俗,未婚先孕的女人會被戳脊梁骨,未婚的姑娘不會去喝喜酒,親姐妹也不會給她送嫁,一輩子受人嘲笑。
家裏很快給馬家送了彩禮,把婚事定下了。鎮政府給了他一間單身宿舍,他們常常在那裏幽會,把馬翠蘭壓在身下最激烈的時候,國華想如果馬翠蘭叫他去死他也願意。
鎮上來了個年輕人,來的頭天晚上書記帶着鄉政府所有的人在鎮上最好的飯店招待他。國華不知道他是什麽來頭,看書記對他百般讨好,他猜想他可能是什麽高幹子弟。鎮上的女人為他瘋了一樣,每天都有一群女人尾随他。呵,女人就是喜歡模樣俊俏的小白臉。那麽巧,竟也姓白。
小白臉這個夏天再來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在鎮上待了半年之久。馬翠蘭變得很奇怪,一開始不斷催促他快點辦婚事,近來卻漸漸不太上心,在床上對他也越來越冷淡,全無之前那恨不得嵌進他身體的瘋狂勁兒。
馬翠蘭突然被旅社辭退了,他問她也沒問出什麽,只說是她自己不想幹了。這個工作在務農為生的小鎮來說,多少人眼紅,國華不相信。
晚上和鎮上的幾個人喝酒,旅社的經理也在。經理在鎮上也算個體面人,平常喝酒大家都捧着他,今天梁國華在,所有人都轉讨好梁國華,經理受了冷落心裏有些不痛快。
臨近深夜大家都有點喝高了,經理走到梁國華身旁用手戳他腦袋,笑話他是個綠腦袋,別人是戴綠帽子,他連腦袋的是綠的。
兩人扭打起來,經理很快被摁倒在地,嘴上卻仍在叫嚣:“我就上過馬翠蘭,最喜歡她□□邊上那顆黑痣,哈哈。不止我上過,鎮上不知多少男人上過這只母狗。馬翠蘭就是個□□,還脫光衣服妄想勾引人家白公子,也不看看人家是什麽身份,肯撿她這個爛貨。”
“讓你滿嘴噴糞,今天我一定宰了你。”國華氣瘋了,抓起一旁的椅子就往經理身上砸,被幾個哥們聯手抱住。
“我噴糞?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自己是綠腦袋。不信你自己回去問問馬翠蘭跟幾個男人睡過,不過恐怕她也沒法兒告訴你,因為她自己都數不清,哈哈哈......”
國華被幾個兄弟奮力拖走,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他直接去找白清。回去的路上,國華氣得直喘氣,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傻子,背地裏不知多少人嘲笑他,簡直顏面掃地。他想起白清對他說:“管好你的女人,別讓她把別人的地方當澡堂想脫就脫”。
他還奇怪這個賤人怎麽床上功夫這麽厲害呢,都不知道是跟多少男人練出來的,蕩·婦!
傍晚的時候他去找馬翠蘭,把她帶到一個香蕉地裏質問她,馬翠蘭扇了他一巴掌。這個賤人以前和別的男人鬼混也就算了,跟了他還去勾引別的男人,現在被人揭穿還敢打他。
國華一腳把她踢倒在地,扒光她的衣服,一邊對她拳打腳踢,一邊罵道:“我讓你脫衣服勾引男人,脫啊,老子幫你脫。你不是喜歡脫嗎?老子明天就把你扒光放到大街上,讓人看看你有騷”。
馬翠蘭掙紮着奮力抱住他的腿把他拉倒在地,手裏拿着個東西就想朝他戳來。國華條件反射搶奪過來,朝馬翠蘭身上紮去,正中她的胸口。國華瞬間就愣住了,大約過了幾秒,他轉身逃走。馬翠蘭在他身後艱難爬着,虛弱地喊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米幾乎沒寫書的動力了,就是算有個人來批評一下,告訴我哪裏不好也好啊。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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