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合作

“可不是麽，告訴你哈，有一種情侶，就叫做劇組夫妻。拍戲的時候在一塊兒，拍完之後，各過各的，該幹嘛就幹嘛……”李文旭普及了一番相關常識。

說着說着，卻發現蘇培風好像在神游天外。

“……咦，蘇總，你在想什麽？”

蘇培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略帶緊張，“你說，既然有女演員來找我。會不會有男演員去找紀老師？”

“呃……”李文旭微笑，“這個，雖然這部劇裏除了男主以外，還有幾個小鮮肉角色，但是，那都是配角了哈，戲份不多，都還沒進組呢。蘇總，你擔心什麽？”

蘇培風吐出一口氣，若無其事地說，“哦，沒什麽。我不是擔心紀老師吃虧上當嘛。”

李文旭：呵呵。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

再說了，紀老師會吃虧？

笑話，一向都是她讓別人吃虧的。

雖然根據李文旭的說法，這種劇組潛規則是一種常見現象，但是蘇培風見到許詩楊的時候，仍然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

主要原因是，他覺得，就算要拒絕人家，也應該委婉一點。采用當衆摔門的方式，似乎也太不紳士了。

他有心道歉，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整個人就格外別扭。

在這種情況下，兩人居然要拍吻戲，确實讓人挺為難的。

此刻，許詩楊居然正面提起了這件事情。

蘇培風先是一陣驚慌，然後很快鎮定下來，道：“這事兒我得道歉……”

“不用，”許詩楊打斷了他，“前天晚上我喝多了，跑錯了房間，敲錯了門，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

“這樣啊……不用，不用，沒關系，沒關系的。”蘇培風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李文旭說的那個動機啊。

當然，也有可能是許詩楊故意這樣說的。

但是不管怎樣，只要能夠消除尴尬就行。

氣氛緩和下來。

許詩楊又道：“反正，你就按照謝導說的，把我當成你喜歡的人就是了。來，我們再試一次吧。”

“好。”蘇培風點點頭，緊接着，又道：“不過，你不要聽別人瞎說，我不喜歡紀老師的，呃……我的意思是，不是那種喜歡。你懂的。”

許詩楊：“……”

好氣哦！

誰他媽提到紀維容的名字了。

還有，你講這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眼睛閃閃發亮。

最終的最終，這場吻戲仍然沒有拍好。

蘇培風一臉歉意：“謝導，我可能狀态不行，要不，明天再來？”

謝棋有氣沒力地揮揮手：“算啦，改成遠景吧。不用真的親下去，做做樣子就行。”

“哦，好，好的。”蘇培風如蒙大赦。

許詩楊低着頭，死死咬住嘴唇。。

她覺得，所有工作人員的眼神好像都掃了過來，那裏面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似乎在說：瞧，就是這個女的。男主看到她，連親都親不下去。

她握了握拳頭，心裏氣得要死。

紀維容！

都怪你！

晚上，許詩楊回到酒店。

在房間門口，意外地發現了一個人。

看樣子，她已經在那裏等了一段時間了。

“你來幹什麽？”許詩楊冷冷道。

石佳旋摘下墨鏡，“你不接我的電話，我只好親自跑一趟了。”

“我不認為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麽談話的必要。”許詩楊的臉色依然很冷。

對于這個曾經搶走過她的角色的對手，她發自內心地沒有好感。

石佳旋笑道：“聽完我的建議之後，我想，你會改變意見的。”

“是嗎？”許詩楊不信，“說吧，什麽事兒？”

石佳旋看了看大門，“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了，”許詩楊諷刺地笑笑，“裏頭沒有監控，我怕你會動手。”

畢竟，這個女人有着霸淩同學的前科。

石佳旋居然難得地沒有發脾氣，而是嘆道：“你何必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敵意呢？我現在對你又不構成任何威脅。我猜，你應該只是遷怒而已吧？你在紀維容那裏受了委屈，于是就把氣撒到我的身上。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許詩楊的臉色一變，“關你什麽事？”

“如果和紀維容有關，那就是我的事。”石佳旋立即答道，“如果說，我們兩個有什麽共同點的話，我想，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我們都有一個敵人，紀維容。”

許詩楊轉了轉眼珠子，“所以，你這次找我，是要……”

“聯手對付紀維容。”

許詩楊沉默了一下，“有什麽好主意嗎？”

石佳旋不答，朝着大門的方向努了努嘴。

這一次，許詩楊沒說什麽，掏出房卡，把門打開。

石佳旋進屋之後，卻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四處張望。

許詩楊往沙發上面一坐，“不用看了，我已經仔仔細細地搜查過了，沒有攝像頭。”

“你确定？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可不能被別人聽到。”

“當然，我也不希望活在他人的監視之下。”

石佳旋這才坐了下來，第一句話就是：“你覺不覺得，紀維容這個人，有點邪門兒？”

許詩楊擡眼，“你是說，上香那次？”

“不只，”石佳旋道，“還有後頭幾次。說實在的，你覺得，這幾次事情，像是普通人幹得出來的嗎？倒像是什麽鬼啊怪呀的，從中作梗。”

許詩楊點點頭。

她早就有所懷疑，只是一直無法确定而已。

“是又怎樣，有本事，你也搞一只鬼出來幫忙啊。”

“你不用激我，”石佳旋道，“誰說我不行？”

“哦，”許詩楊來了興趣，“那你倒是說說看，上哪兒去弄，怎麽弄？”

“我自然有我的途徑。”石佳旋神秘一笑，“你有沒有聽說一個詞？”

“什麽？”

石佳旋身體向前一傾，神色凝重，一字一頓地吐出三個字：“養……小……鬼。”

“你！”許詩楊驚訝地捂住了嘴巴，“不是吧，真的有這麽一回事？”

“不然呢？你應該聽過吧，娛樂圈裏一向流行這個。養小鬼的明星又不只一個兩個，大家都在做的事情，你覺得，有可能是假的嗎？”

許詩楊沉吟半晌，神情慢慢恢複了平靜，“好吧，就算真的有。可是，你來找我做什麽，你不會自己養一只小鬼啊？”

“問題就在于這個，”石佳旋苦笑，“我有辦法，也有門道，但是……我的錢不夠啊。”

她只是一個剛出道的新人而已，雖然托馮毅的福，名聲炒得火熱，但是正經工作沒做幾件，哪來的大筆金錢。

而養小鬼是一件很貴的事情，否則的話，娛樂圈豈不是人手一個了。

許詩楊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專程過來，找我要錢的。”

“不不不，不要說得這麽難聽。什麽叫要錢，明明是我倆合夥投資，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好不好？”

許詩楊沉默了一下，“讓我考慮一下。”

“好，”石佳旋站起來，“不過，你最好盡快給我答複。你要知道，小鬼的數量是有限的，時間長了，這個機會可就讓給別人了。”

她轉身，正要出門，許詩楊叫住了她，“好，我答應。”

第二天，許詩楊以家裏有急事為由，向劇組請了一個假。

謝棋本來不想同意的，但是人家的理由充分，他也不得不同意。

還好，這個假不長，三天之後，她就回來了。

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與許詩楊交好的人，驚訝地發現，她整個人都變了。倒不是說相貌方面有什麽變化，只是精神狀态好了許多。

她以前是那種看似沒心沒肺，實則心思很重的類型。但是這次回來以後，她整個人都開朗了許多。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滿意和歡喜。

還有細心人士發現，許詩楊不管走到哪裏，都随身攜帶了一個惠山泥人，約莫半尺來高，典型的大阿福形象，胖嘟嘟的，十分可愛。

蘇培風就是這少數的細心人士之一。

某次拍戲的時候，許詩楊将大阿福放在攝影機旁邊的桌子上。

蘇培風忍不住瞧了一眼，再瞧一眼……越瞧越是心驚。

那大阿福雖然看着憨态可掬，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詭異，就像是活的一樣。

李文旭笑道：“蘇總，看什麽呢？怎麽，奢侈品看膩了，興趣轉到民間工藝品上面來啦？”

“去，”蘇培風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娃娃有點奇怪？”

李文旭仔細看了看，“沒有啊，沒啥特別的啊。惠山那裏多了去了，批發市場都是論搭賣的。”

蘇培風甩甩頭。

但願是他的錯覺吧。

人家只是做得逼真而已。

許詩楊回歸劇組以後，謝棋為了避免麻煩，将男女主之間的所有吻戲和親熱戲份，通通進行了淡化處理，有的甚至直接删掉了。

這樣一來，拍攝果然順利了許多，說是一日千裏，也毫不過分。

謝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照這個速度拍攝下去，怕是比計劃的完成時間要早不少哦。

然而，這一次，他仍然沒有高興多久。

很快，劇組裏面就發生了一件大事。